梦境试炼：怪医之陨

太宰治放弃了向姬越人讨要毒药，转头玩起了自己的酒杯：“原来我在越人眼里是不清醒的存在啊。”

　　坂口安吾皱眉，他想起了姬越人的空白档案：“姬先生见过很多战争吗？”

　　织田作之助依旧天然：“那应该是战地医生。”

　　姬越人：……

　　“战地医生？算是吧，我确实见过很多战争。”

　　“怎么说呢……就像是被战争和时间诅咒一样，永远徘徊在战场和尸体里的医生。”

　　“至于太宰……你清不清醒你自己不知道吗？”

　　就是不在战争中，太宰治都是最不清醒的那一个，他看似透彻，却是个被执念啄空的树洞。

　　这对于游离于战争的善恶怪医来说，是他最不想审判，也最简单审判的人。

　　这种谈话也只出现过一次，之后太宰治再向姬越人要毒药，姬越人直接拒绝。

　　其实随着龙头战争临近结束，姬越人也隐隐意识到……他快要离开了。

　　但他还没有完成任务，虽然他忘记了任务，但任务就是任务，任务没有完成怎么能让他甘心离开呢？

所以在又一次黑帮冲突时，姬越人没有选择躲起来，而是像以往一样，在战场上徘徊。

　　他能想到的办法也只有这个。

　　沿途是熟悉的残肢断体，幸存者的哀嚎，和濒死者的求助。

　　一位年轻的母亲伸手，想要抓住姬越人长长捶地的红围巾，却被姬越人熟练灵巧的避过。

　　忽略年轻的母亲撕心的呼唤，姬越人渐渐离去，直到消失在母亲绝望的眼眶中。

　　她的腿被炸断，她年幼的儿子在她的怀里，无助惶恐的流泪，因为喉咙不断出血，他连最后一声母亲都无法对绝望祈求的母亲诉说。

　　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善恶怪医不会为人的痛苦和祈求停留，他冰冷森然的救世之瞳中满是战争苍夷却看不到人类的悲鸣。

　　他救的是世，不是人。

　　他分的清。

　　人类很多，世界只有一个。

　　人类永远救不完，世界永远救不好。

　　他依旧选择注定失败的拯救，是他作为善恶怪医唯一的良心。

　　不需要太多人懂，自有人会理解他。

　　姬越人看着面前清秀乖巧的少年这样想到。

　　他看到了不远处向他赶来的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太宰治眼中流露着姬越人从未见过的慌乱，织田作之助向他前方的少年射出子弹。

　　姬越人死了，死在了龙头战争结束的那一天，死在了他游荡在龙头战争的第二十六天。

为什么？发生了什么？

　　姬越人看着将手插入他胸膛，拽住他心脏，又在他仅存的意识面前自言自语的少年。

　　“我理解你，被世界流放时间之狱，又被战争诅咒，你真可怜啊。”

　　少年贴着姬越人的耳朵，像情人在耳边厮磨，手却不停地插入、掏出，接连扯出姬越人的心、肝、脾脏、肺。

　　姬越人很疑惑，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会变成这样。

　　少年的手上涂了特殊的麻药，让姬越人眼睁睁的看着内脏接连被挖出，疼痛致极却不会昏厥也暂时不会死去。

　　姬越人的嗓子也被少年掐碎，鲜血不断流出，让姬越人想起了前几天那位向他祈求的母亲和她怀里同样嗓子冒血的儿子。

　　原来那些人是他杀的啊……

　　姬越人不甘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少年像是看透了姬越人在想什么，笑着说：“在想我为什么杀你吗？很简单，我需要一个太宰治仇视我的理由，等织田作之助之死太长了，倒不如先从你一个什么能力都没有的普通人下手。”

　　“哦，对了，你的医术是个麻烦，如果我放你动一下的话，你肯定马上就会把自己恢复……毕竟是善恶怪医呀。”

　　“很好奇我为什么这么了解你吗？很简单，我有系统，还有世界庇佑，想要知道你的身世简直易如反掌。”

　　姬越人：……所以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说这些？

　　而且这个少年得到的信息肯定不完整，否则他是不会拿姬越人做目标的。

　　姬越人面色痛苦的想到。

　　姬越人是不知道活了多久的怪医，他有资本活那么久，还可以在战场上自由穿梭，就是因为他是不死之身。

　　顺便一说，姬越人很喜欢装尸体。

　　因为他在战国发现了一个和他也喜欢待在死人堆，并时不时撬尸体脑壳，换身体的脑花。

　　出于好奇，姬越人就扮尸体，等着脑花挑中他。

回到现在，少年巴拉巴拉讲完后，就被赶来的织田作之助射中了左胸部，姬越人判断离心脏仅4毫米。

　　随后少年笑嘻嘻的被织田作之助挟制住。

　　太宰治则扶起，内脏肠子流了一地的姬越人的上半身。

　　“越人……”

　　太宰治看起来很冷漠，但姬越人还是隐隐看出了太宰治眼里的无措。

　　“治君，你这是干什么，处理姬越人的任务是首领亲手下达给我的。”少年依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嘴角吐出一口血。

　　一向天然的织田作之助目光森然的看着少年，隐隐有在开枪的趋势。

　　“闭嘴。”太宰治怒吼一声。

　　看着喉咙不断冒血怎么都止不住的姬越人，让他想起了他的曳影。

　　曾经他也是像这样无力，看着重要之人离去。

　　如今还要再经历一遍吗？

坂口安吾也来了，他看了眼姬越人知道已经无力回天，只能推推眼镜，撇头不再看姬越人。

　　早知如此，他当初因该拼命阻止姬越人去龙头战争前线晃悠的想法。

　　可惜……一切都晚了。

　　不，不晚。

　　善恶怪医现在无法自救，但对身体惊人的掌控力，可以在他彻底失血过多‘死亡’之前，交代完遗言。

　　其实要问姬越人真的把太宰治他们当朋友了吗？

　　没有。

　　姬越人从龙头战争开始，来到横滨时就知道。

　　这只是一个任务。

　　他和青莲不同。

　　青莲会交付自己的真心，但善恶怪医不会。

　　即使没有真心，善恶怪医依旧有办法完美完成自己的任务，依旧可以与太宰治三人成为朋友。

　　癫疯魔医可不会动情，善恶怪医更没有心。

　　所以，不要期望溇涏眼里会出现除涅槃以外的生物。

　　但‘遗言’还是要说的，杀他的少年也是要解决的。

　　嘴巴张张合合，熟读唇语的太宰治睁大眼睛，随即蒙上了姬越人的眼睛。

　　他低头附在姬越人耳边轻语。

　　“你还是你，越人。”

　　太宰治的眼中有理解与释然，他选择尊重好友的选择。

　　“我想离开战争。”这是姬越人的心愿，也是溇涏得不到的美梦。

　　在弥留之际，姬越人没有去簒撮太宰治为他报仇，而是选择说实话。

　　太宰治知道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