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二次天理战的前夜

卡迈恩在结束之前都会让埃德尔离开，即便他无比珍惜同埃德尔相处的时光，也清楚埃德尔身为中维世界的局长大人不会受到伤害，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仍旧选择提前将埃德尔送出这个将要崩坏的世界。而他也会在最为恰当的时候，彻底破坏这个世界集中的核心。

埃德尔抬眸看了卡迈恩半晌，那个家伙总是把他保护的很好，可是他明明是TSI管理局的局长大人，何必呢，何必总把他推出风波之外？卡迈恩明明知道的，无论如何，那风波总会卷到他的身上，因为他是管理局的局长。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太坚定，他的爱人太执着，埃德尔无法反驳，但又莫名憋闷的慌。

他不是养在温室的蔷薇，他是在天空中自由翱翔、无拘无束的鹰。埃德尔想要这样告诉卡迈恩，但是卡迈恩只是笑着，埃德尔清楚他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也不会让自己反驳和留下。因为……因为卡迈恩似乎一定要去独自面对着什么，身上又似乎背负着什么。

“美人哥哥，去吧，在管理局等我。”卡迈恩柔声催促着，埃德尔在这里他会有所顾忌，副局本就看埃德尔看得紧，这次已经免不了一场禁闭了，要是埃德尔还在这儿看着他放纵他毁掉一个世界的话，埃德尔的禁闭时间恐怕更要延长了，他本来就害怕那些的……

被他催促着，埃德尔终究是迈开了脚步。舍施尔划出一道穿梭洞口，埃德尔抿唇迈步，又回头看了眼伫立风雪之中，发丝被雪几乎染成白色的人。卡迈恩仍旧笑着，温和而深情的，只对他一人是如此。他忍不住多看了会儿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又跑回去将人抱紧。

怀里的人有些僵硬，接着似是无奈地轻笑了一声。埃德尔垂眸看着在自己怀里轻轻蹭了蹭的「曾经的爱人」，半晌后开口：“我不恨你了，其实早就没那么恨你了。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我还爱你，我比较听从内心。”

还没等卡迈恩反应过来，埃德尔已经松手转身进入了时空穿梭的通道之中，徒留卡迈恩一个人站在原地低声笑着。卡迈恩缓缓转身，扬起斗篷带起的雪花纷纷，他的声音也带着明显的愉悦：“也算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不过果然，还是你亲口说出来我最开心啊。”

至冬的夜晚比白日温度更低些，因着冬季到来，雪也大了，黑夜也就更加漫长。冰冻的湖边坐着卡迈恩和达达利亚，两个人点了火堆，烤着刚刚凿穿冰湖钓起来的几条大小还不错的鱼。近些日子随着天理降临时间近了，执行官几乎都宿在至冬宫等候决战的那一刻。达达利亚和卡迈恩也算是偷摸着出来享受最后的几分安宁。

火焰将鱼的表皮烤的有点糊，撒上了盐以后得味道带着一种焦香，入口的鱼肉细腻而不生涩，至少卡迈恩不用担心吃了这鱼会拉肚子，虽然他完全相信以达达利亚的冰钓经验不可能在外面把鱼做不好吃就是了。

“阿贾克斯，你之前说过你想将神明的王座踩在脚下，你想要彻底地推翻天理的统治吗？”卡迈恩一边撕下一点鱼放入嘴中，一边同达达利亚闲聊起来。冬季的夜晚，很适合和朋友一块儿坐在火堆旁说些有意义或是无意义的闲聊，尤其是在最后一天，更要给足了对方表述的机会。

达达利亚垂眸用树枝拨弄开火堆中的灰烬，一边思索着一边回应：“尘世七执政都在放手让子民们自己做主了，天理会想要修正吧。至冬需要更好的，至冬的孩子们也想要看见蓝天和阳光，天理如今已成了这副模样，只有举起反抗之旗，至冬才有走的更远，成长更好的机会。”

“像是扑火的飞蛾，去同命运抗争，为自由高歌吗？”卡迈恩眼底难得流露出名为羡慕和向往的神色，只是那情绪转瞬即逝，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又暗淡了下去。他勾了勾唇角似是自嘲，半晌叹了口气继续开口：“渺茫的希望与不切实际的愿景，追寻生命不知结果的意义，真的正确吗？”

“你可不要小看飞蛾的数量。”达达利亚扬起一抹少年人自信张扬的笑来。卡迈恩能看出来，达达利亚坚信着世间会诞生一切美好。真是难以置信，即便见过了深渊的残暴与黑暗，仍旧心怀赤诚和光芒，这倒叫卡迈恩一时间也有些无话可说了。

“人胜不过命运，天理不容置喙……”火堆旁，卡迈恩低垂着眼眸半晌没有回应，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在火光下，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情绪晦暗不明。他似乎低低笑了一声，仿佛是悲哀，又仿佛带着些许嘲讽，但是达达利亚不清楚他在嘲笑什么。只是那人说着悲观主义者的话语：“提瓦特……说不定没有未来？你要去做那一只扑火的飞蛾吗，阿贾克斯？”

没有回答。气氛静默了下来，坐在火堆旁的两个人静静对视着，只余耳边的风挟着雪花悲鸣，火焰吞噬木头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好了，阿贾克斯，我们该回去了，明天还要以充足的精力应对天理呢。”卡迈恩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达达利亚的肩膀，打破了凝滞的氛围。后者也跟着起身，用雪掩埋了燃着的火堆。

“是你把气氛弄这么凝滞的，卡迈恩，所以明天天理战结束后，可不许分我的功劳。”

“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