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迎冬典礼，败者的反扑

处理完苏月的尸体以后，卡迈恩拉着埃德尔的手在遗迹倒下的巨柱上坐下，而达达利亚彻底没了那伪装的笑意，垂着头坐在卡迈恩的对面，难得的，就连他的手还有些许的发抖。那双深渊的眼睛中满满的都是懊悔与悲哀。

达达利亚踌躇着开口，声线有些许颤抖，甚至还有些他自己未发现的干涩与沙哑：“小姐把计划当真了，本来的假杀，在小姐听完我的说辞与看见我的动作以后，她自己扑了上来，水型剑就……就这样……割开了她的喉咙……滚烫的血流的四下都是……卡迈恩……对不起……我也对不起瑾秋……是我的错，我没说清楚情况……”

卡迈恩的眼睛藏在刘海之下，他靠着身边的埃德尔，肩膀颤动的厉害。要不是埃德尔太了解这个家伙是什么样的人，恐怕就要担心这家伙是不是哭出来了。现在嘛……

大概卡迈恩是把伤心事想了个遍才堪堪忍住笑，顺带还挤出了几滴眼泪，虽然埃德尔更怀疑这是卡迈恩笑的……

“不用这么忏悔，阿贾克斯……”卡迈恩抬手用手背轻轻擦去眼角的泪花，垂眸看着低着脑袋一蹶不振的达达利亚，“为了更好的结果，有些牺牲也是在所难免，也怪我没想到瑾秋把这一切当了真，不是你的过错。还有……你现在可不能这么难过，女皇还需要我们执行官，晚些时候还有迎冬典礼，你得打起精神保护女皇大人才行。”

是的，至冬的迎冬典礼又到了，天气竟然又慢慢转入冬季了，连卡迈恩也没想到他已经在这个世界中待够了一年。而至冬每年冬至前都会举行迎冬典礼，女皇会站在至冬宫前，面向广场之上的子民们，送出自己的祝福与诚心祷告，也会收获许多来自执行官们的礼物，不过今年大概要少上好几份了。

说起来，今年的迎冬典礼也算是危机四伏，据皮耶罗所说，卡迈恩和达达利亚不在至冬国的那段时间，至冬国突然掀起了崇尚太阳神的太阳教。卡迈恩总觉这是苏月惹的祸，毕竟这听起来像是苏月曾经在的那个世界才有的东西。

据被捕的参与邪教的人说，太阳神会为至冬的国土带来永恒的温暖与光明，会让人拥抱光明，前往极乐世界。这对于提瓦特无论是哪国的人而言都是相当的离谱，先不说永恒的温暖与光明降临至冬国的可能性极小，再说就算是魔神战争期间，钟离都不敢肯定说曾存在过这样一位名为太阳神的魔神。

卡迈恩总觉得这些措辞有些似曾相识，似乎他在星际中某个世界结识的那个家伙宣扬他的邪教时也是这么说的……

不过，因为那个太阳神邪教在至冬国影响范围实在太大，虽然大部分人都已落网，并且得到控制，但是仍旧残留余波，也有余党游荡。这也是为什么这次送冬典礼会存在危险的主要原因。

雪下得更大了些，至冬宫前的至冬子民裹着斗篷期待地向门口张望。四处布置着冰雕刻出来的装饰花，挂着暖黄色的串灯。执行官皆站在舞台左右，神情严肃，严阵以待……大概除了卡迈恩都神情严肃得很。

至冬宫的大门缓缓打开，至冬女皇缓缓从中走出，神情带有威严，但又看得出她对世人的温和与亲近。她轻轻用象征权利的拐杖点了点地面，因为她的出现而喧哗的人群逐渐安静了下来，只余风雪依稀的呼啸。

她的手轻轻放在胸口，柔和的声音带着些许悲哀传达至广场每一处：“我知道我的子民们对于迎冬典礼尤其期待，但是，在典礼开始之前，请容各位同我一起为抗争中牺牲的「仆人」与「伶人」祈祷哀悼，她们的牺牲是有意义的，也是令人痛心的，所以，请诸位闭眼在心里赞颂她们的名字，记得那些为我们牺牲的人，让风雪为她们哀悼。”

埃德尔听见这说辞险些笑出声来，最后还是忍了下去跟随其余群众闭上了眼。冰之女皇或许不知道，她所哀悼的两人，一个由卡迈恩亲手永远困在烬寂海之中，另一个也算是卡迈恩间接性害死在茫茫雪原之中。她身边那位现任八席啊……实在是无心无情得很。

卡迈恩垂眸同其他人一起祈祷，似诚心真意，然而他心底实在清楚这些到底是谁做出的事情。在祈祷结束后，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闪过一丝笑意和嘲讽，但没有人察觉。

冰之女皇缓缓睁开眼直起身来，随之众人纷纷起身。冬天的寒风愈加大了起来，女皇缓缓抬起手中的权杖，正待张口时，忽然从下方冲上来一个男人，衣衫有些许破烂，眼底带着偏执和疯狂，手中握着一把长剑，嘴中喊着：“太阳神会庇佑我们的，太阳神万岁！”

站在女皇身侧的达达利亚瞬间动了起来，水型剑格挡开发了疯的邪教信徒，对方身上还腾烧着猛烈的黑气，似黑色火焰侵蚀灼烧达达利亚水元素凝结的剑，逼得达达利亚后退一步，也叫达达利亚睁大了眼睛——这正是他打了无数次交道的来自于黑气的力量。

“卡迈恩！！！”达达利亚连忙呼喊离他最近也是唯一一个他认可的挚友，后者在他喊出名字的下一秒持长枪上前，南阳离火挡开黑气起到了压制作用，同时达达利亚将水型剑合二为一将那人掀翻在地，至冬军瞬间上前羁押那位疯子信徒拖了下去。

“女皇陛下有无受伤？”达达利亚回过身去确认女皇的状况，而卡迈恩这时候看向了台阶之下的埃德尔。

埃德尔与卡迈恩的目光在空中短暂地交汇。埃德尔伸手拽起斗篷的帽子，转身挤出了人群朝着刚刚至冬军羁押那人的方向去，而卡迈恩则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露出一副肃穆庄严的模样，以确保至冬典礼继续进行。

而在意外结束之后，女皇面不改色地用权杖在空中降下带着温度的雪花飘落至每位至冬人手心形成一枚小小的勋章：

“迎接冬季的到来吧，同时我们也将在茫茫抗争中看见曙光，所以，庆贺吧，我的子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