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你在看那位“暗夜英雄”先生吗？

话说回这头，卡迈恩和埃德尔进入了“天使的馈赠”，卡迈恩脸上表情颇为愉悦，反而是后面的埃德尔神情说不上的复杂。恨有之，无奈也有之。他可能是脑子抽了才选择用这种方式监视这位已经叫TSI管理局听其名讳便觉得头疼的罪犯先生，更叫人气恼的是，卡迈恩显然一副很清楚他会这么做的样子。他气的便是这被对方了解的透彻的感觉，但是对于这位罪犯先生似乎除此之外再无良策。埃德尔摁了摁眉心，低声马上一句，最后两个人还是在吧台旁边挨着坐了下来。

卡迈恩点上一杯冰啤酒，其实他并没有很想喝酒，但是旁边这家伙似乎自从成为局长应对自己的时候就有了烟瘾和酒瘾。卡迈恩垂眸捧着老板递过来的冰啤酒低头喝上一口，冰凉苦涩的酒液顺着咽喉流入胃中，暖意逐渐蔓延开来。卡迈恩呼出一口气，至冬国的酒都是烈酒，他酒量其实并不好，所以几乎在至冬滴酒不沾，也就闲来无事陪公子他们喝上一点，没多久就找了个借口跑了而已。

埃德尔看了眼旁边的卡迈恩，接着点上了一杯午后之死。埃德尔支腮将目光放在一旁调酒的红发男人身上。黑色的伯爵服装显得尊贵而高雅，同头发一样鲜红的领结宝石，应当是火元素的家伙吧……这还是他第一次看着酒馆的老板。埃德尔看着对方优雅调酒的姿势，别的不说，调酒看的不仅是酒有多好，调酒的动作本身也是一门艺术。

“他很好看吗？你在看他。”卡迈恩悠悠开口，对上了因为这句话转过头来的埃德尔那双异瞳，接着卡迈恩笑了一声，“可是我也会调酒，但你从来没有这么专注地看过我，埃德尔。暗夜英雄先生就这么好看嘛？”他知道这话对着埃德尔开口不过是自取其辱，但是他仍旧忍不住出声吸引那人的注意力，他要的从来不多，只要埃德尔再看他一眼，或者跟他再拥抱一次，再……相互依赖一次。但是现在这些已经成为往昔泡影，成为了他的企盼与随时会被戳破的幻梦。

“哦——原来他还是暗夜英雄啊。”埃德尔笑着看着卡迈恩的眼睛，略微一顿还是开了口，“我就说这个人给我的感觉还很好，果然，因为他跟你不是一路人。你应该好好反思一下，卡迈恩，为什么我现在根本不想看你一眼。”埃德尔垂眸喝着玻璃杯中的鸡尾酒，闷着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不乐意应对这位曾经的挚爱，甚至于有些厌恶了。奇怪，为什么他会这么烦躁又为什么会这么恨，不应该到这种程度，可是之前世界的碎片，有些记不起来了，他到底忘了什么呢？

卡迈恩选择了沉默，接着他移开了目光。是啊，现在的他的确不值得埃德尔的目光为他过多停留。卡迈恩趴在吧台上侧过头看着埃德尔要了一杯烈酒后仰头几口咽下，卡迈恩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那个人的行为。接着卡迈恩看见对方的目光逐渐涣散，但是那眼底的光芒却是更加明亮。

“埃德尔……？”卡迈恩轻声唤了一下对方，接着猝不及防被埃德尔拽了过去，接着他垂眸看见那人轻轻吻过自己的颈侧。卡迈恩的瞳孔收缩了一瞬，接着下意识抬手将人搂住。他用下巴蹭了蹭那人的软发，他的爱人，什么时候变成了这般脆弱和患得患失的模样？

“我好久没喝过酒了…哦，烟没少抽，反正也没你一遍遍的提醒我少抽烟了不是么？感觉我的肺要被熏黑了呀…我见过肺病患者的片子，看起来好恐怖，我应该没那么夸张吧…”埃德尔在他的怀里小声嘟囔了一会儿，接着从他的怀里起身，将酒杯之中的酒液全部饮罢。不过……埃德尔自嘲一笑，反正他只是被拿来做实验的过去的试验品，现在有些身体的部分根本不是他的……肺熏黑了又怎么样呢，反正没人关心他了，那个曾经他爱的人，已经松开他的手了。

“少喝，你已经有点醉了。”卡迈恩颇有几分无奈，低头揉了揉埃德尔的脑袋，伸手握紧了对方的手。他知道自己亏欠了埃德尔太多，他不在的这些年不知道埃德尔是如何走过来的。说起1106卡迈恩只觉得悲惨而讽刺，前局和副局做的孽，只因为他是被那人丢下的弃子。卡迈恩抬手揉了揉眉心，半晌呼出一口气，他是被抛弃的人啊，或者在他们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眼里只是他们笔下的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罢了。

“我醉了又怎么样？反正明天也会醒，醒来了又和平常一样。不过我喝醉了可就得在这里将就一晚了，希望到时候不会被赶出去吧…毕竟现在可是冬季，能冻死人的。我在这里可没有落脚地，更没有家。”埃德尔轻轻摇了摇头，接着拿着酒杯再度饮下那辛辣的烈酒。他看着卡迈恩什么也没说。家？他在旧世就没有家，遑论现在的他。卡迈恩，你会为之羞愧后悔吗？

“所以我什么都没有剩下了，不是吗？”卡迈恩沉默半晌只苦涩笑着问出这样的一句话，“在我跟你摆脱那个世界以后，我除了你就没剩下任何东西，而在我们两个人分开以后，我更是什么都没剩下了。你痛着我亦是，我知道我亏欠了你太多，你有多需要我……但是我找你的时候出了不小的意外，以至于我在你上任后才与你相遇。你仍旧是被我爱着的，我的偏爱全都在你身上，你或许不信，但是的确如此。是啊，你在这里没有去处，所以还是得守着你，至少要把你带到一个能睡会儿的地方。行了，别喝了，再喝下去你是受不了的。酒，烟，你把自己折腾的有够让我心疼的……我要干什么你就不用知道了，埃德尔，走吧，该走了，别喝了。”

“我也什么都没剩下了，啊不对，我似乎还剩有克莱恩给我安排的那跟山一样高的一堆公务。”埃德尔凑近些看着眼前曾经的爱人，接着在对方震惊的目光之下覆上对方的唇。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跟卡迈恩深吻了？可能卡迈恩也不记得了吧。辛辣的酒精味道在唇齿交融间蔓延开来，最后分开。埃德尔抿了抿唇，又碰着酒杯仰头看着天花板，“我想要去……看看星星，我听他们说，摘星崖上的星星，很漂亮……”

“那，我带你去看星星。”卡迈恩半晌还是屈服给了那一双许久不见盛着光亮的眼睛，掏出摩拉放在吧台上以后搂着身边人往外走。在门口的时候，卡迈恩停下脚步回眸看了眼吧台旁的迪卢克，后者抱臂看着他们，眉梢微微皱起。

“提醒您，今晚可能会有丘丘人袭击蒙德城哦，暗夜英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