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梦篇.囚逆

“不要妄图触碰真相，外来者。”

依然是那段阶梯，依然是高处逆光的庄重神圣，只是那个人己经撕开了自己温文尔雅的外皮，第一次朝外来者露出了丑恶的爪牙。

“…泽纡，你！”

盖亚心底暗骂一声，显然没料到原本消失的泽纡居然忽然出现在身后，估计他们刚才列出的猜测这个家伙已经全都听见了，想到这，连盖亚都感觉的到大事不妙。

就在几人神精绷紧时，出乎意料的，泽纡微微一笑又变化成和善的神色。

“各位不必紧张，我并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似是觉得这话很可笑，布莱克冷哼了一声，“你倒底，想做什么。”

盖亚更是咬牙握紧了拳，“你最好放弃你邪恶的想法，可别以为我们会坐以待毙！”

见这几位‘客人’都摆出了防御的姿态，泽纡脸上却并无一丝慌乱，反而露出了愉悦的表情。

“邪恶…”泽纡琢磨着这两个字，调侃似的看向盖亚，“可是，我要做的，是延续这个种族必然的规则，支持我的是民众，是大义。既然如此，请回答我…”

“邪恶的，究竟是谁？”

咻！

一道攻击破空而出，从泽纡耳边擦过，一缕浅棕的发慢悠悠飘到了地上，而它的主人此时第一次僵硬了神色。

“谱尼，你…”

雷伊惊异的回头看向谱尼。

“…我不理解什么规则大义，也不在乎什么正义邪恶包括背负怎样的罪名…我只要洛衡。”谱尼眼中压抑着怒火，对泽纡发出警告：“所以如果你又妄想用这些东西控制她，逼迫她承受。”

“我会毁了整个雾苏。”

泽纡一直保持着那个略显意外的神色，等谱尼说完半晌才仿佛回过神来，他露出了复杂的笑意，随后缓缓叹了口气。

“对吧，你明明可以做到的。”

言罢，泽纡忽然开始放声大笑起来，直到他眼角逐渐沁出了泪。

而谱尼早忍耐不住怒火，开始一步步朝泽纡靠近。

…很奇怪的，每走一步，它都感到面前的景象有些扭曲起来。身体…沉重起来了，它不得不低下头，放缓脚步。身下的台阶也怪异起来，似乎有水滴落在台阶上，迸裂成血色的花，又在眨眼间消散。

它不得以又抬起头，阶梯依乎在无限延长，泽纡似乎益发遥远了，但他嘴角扬起的弧度却很清晰…很熟悉。

嘭。

谱尼倒下了，并且再无力站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往它脑海中强塞…不，或者应该说…

一些早已被它遗忘，或丢失的以另一种形式重新在眼前播放。

“哼……”

棕发的男人缓步走下台阶。

无论是圣灵系王者谱尼，还是那群所谓的…战神联盟，此刻都已经昏死倒在了阶梯上。

“年轻就是好啊…倒头就睡。”

“…是吧。”

男人扭头看向高处的少女。

…………

……

“你从那里来…那你有见过我的哥哥吗？”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存在，我确实是惊异过的，这个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孩子，拥有两颗心。

并且，其中一颗还是传说中名为“温纪之水”的神器，这个神器很特殊，它并没有实际的形体，更像是一股力量，通常作为心随机诞生在某个生命体上。而这个生命体死亡，这个神器也会消失并找到下一个生命体。

而面前这个孩子明显并不是这颗心真正的主人。

“你见过我的哥哥吗？”不得回应，女孩再一次问道，应是觉得不够仔细，她又加上了一句，“他应该…和我很像。”

我看了眼这孩子的相貌，银发金眸的特征很明显，我并没有见过相似的，于是便摇了摇头。

然后我就绕过孩子离开了，我并不想管这孩子的事，虽然她身上的两颗心确实让我有些惊异，但这并不代表我就有兴趣探究她的故事。

后来见到这个孩子，是在一个花园里，她被一群修女样的人围在中间。她头上披了白纱，眼中亳无光采可言，像个精致的瓷娃娃。

泽纡告诉我，她是雾苏的小圣女。

我点点头，顺口问了他一句：她哥哥呢？

泽纡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

“他照顾圣女很累，所以我让他永远休息了。”

我点点头没在理会他便走向别处了，他也便没跟上来。我并不喜欢这个人，他的笑容太假了，看的我很难受。

这个园子我已经有些逛倦了，正要走，那个小圣女忽然跑着挡在我身前。

“求求你，带我走。”她看着我，眼里带着哀求与痛苦。

我还没说话，泽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小圣女殿下原来跑来这来了，修女姐姐们都很担心你啊。”

泽纡笑着蹲下来朝孩子伸出手，但我却分明看见孩子的身体在战栗，神色恐惧。

后来……

…后来我走了。

谱尼的脚步停下，时间也开始停止流转。

它回头，看见了那对熟悉的眼睛冲满了绝望。

是的…它明明可以做到的，如果它想，它很容易就能带洛衡走的…但它没有那么做。

洛衡也就此坠入了无底深渊。

而这一次…它也再次做了旁观者。

“是啊…”谱尼看着那对眼睛喃喃自语着，“所以，这块空间里从来都不是你的记忆……而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