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神篇.疑云

疑云

“一起走走吧。”布莱克追上了洛衡建议道，洛衡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挺可惜的。”半晌，布莱克忽然道，“当时你那刀要是中了，赢者就是你了。”

洛衡脚步顿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如初，“你看到了啊。”

“嗯。”布莱克又想起决战的时候，当时他与雷伊一起冲进了因爆炸产生的烟尘中，当雷伊既将拿到战神水晶时，它对面的另一侧方向却忽然出现了持刀的洛衡，布莱克第一次在洛衡眼中看见可谓是疯狂的神色，虽然转瞬即逝，而那刀也急忙转了方向，越过了雷伊。

“你好像没有让我解释。”

“你想隐瞒的话，我们有意问你难道会告诉我们吗。”

洛衡沉默了一会，忽然停下脚步，她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样下去反而会让你们造成一些误解吧…我倒是也并非不愿告诉你们，只是你们不问，我也不曾在乎过这些。”

“那这一方面我们还挺有默契的，我们都在等你自己开口。”

洛衡再次沉默了，她忽尔停下脚步，然后抬头与转身的布莱克对视。

月色清泠，林间唯余风抚过落叶之声。

布莱克认真的凝视着那对月华般的眼睛，希望从中看出些别的东西，心虚也好，紧张也好，哪怕是恐惧愤怒厌恶。

  但这些可谓是人性的情绪从未在洛衡眼中显露过。

布莱克有时在想，洛衡会不会只是它缥缈虚无的幻想，否则又用什么来解释这如神明般的存在。

  有洛衡在的话，险境中似乎总能留一分转机，枯竭的泉水也因她流淌，她所过之处，枯木生花。

  但是…这世不会存在如此完美的人的。

   僵持许久，最后是洛衡开口打破了这个奇怪的局面，她轻笑一声，面前一幕似乎是勾起了她的什么往事，原本冷漠的神色也随之柔和不少。

   “那…抱歉，所以，想聊聊吗？”

   “当然。”

    布莱克立马回答道。

    洛衡于是又抬起了脚，布莱克也跟随着开始缓步向丛林更深处行走着。

“关于…我失控的原因，目前我也还没有查出是因为什么，不过等到时候我知道了，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至于其他的…一时间我也不知该从何处讲，你直接问吧。”

    “你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呢？”

    洛衡诧异了一下，似是不明他所言。

    布莱克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继续道：“不止是怜悯，你的眼里更多反尔是漠不关心，如果以我来说，我会站在这里是因为想清赎我曾经犯下的错，那你呢？”

    “就算是最头脑简单的盖亚也能看的出来，明明对这一切都不在乎，那你现在为什么会站在赫尔卡星，站在我们身边？”

    “…真是一针见血啊。”洛衡稍微有些意外，却是饶有兴味的反问道：“所以你们是怀疑我是什么居心叵测的人吗？”

   布莱克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洛衡到也没再计较，关于这个问题，确实她自己也不曾深究过，半响，她却轻笑一下反问道：“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你一句，你是以何种眼光看待我呢。”

    “如果我告诉你，我会这么做，仅此是因为我想这么做…你会信吗。”

    “所以，在此之前，我想知道这个答案。”

    布莱克曾思考过这个问题，于是倒也没顾忌什么迅速的回答：“很完美的存在…但完美的有些不真实。”

     “但我确实是个“人”，是会愉悦会懊恼会忧虑有着独立思想的存在，因此便不存在什么完美。”洛衡将手紧紧压在灼昔的刀刃上，直到感到尘锐的刺痛才缓缓松开手，她摊开手掌，直到那指缝溢出的鲜血染红了月色。

    “你说的没错，我会站在这确实是有所图谋，为生灵皆有私心，我也不例外，但就是因为这份私心，因为做不到如你们想象中的“完美”，我才被允许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洛衡似乎有些激动，语气也急促起来。

    “那…你的私心是什么，当初救我的私心。”布莱克认真的注视着她的眼睛，没有放过丝毫情绪，因此也知道——这些字句都不是谎言。

     “…你认为，这算是救赎吗。”洛衡淡去情绪，她似乎是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分诧异。

   “…当然。”

   “但我并没有做到过什么，威斯克并不是由我杀死，那道祝福最后也还是回到了我的身上，被杀死也仅仅是因为我技不如人。”洛衡认真的列算着，然后轻轻摇了摇头，“布莱克，你并不亏欠我什么。”

    “但…你原本不用那么做的…我的意思是……。”

    “很像。”

   洛衡打断他的话。

   “真神奇…就像是透过他的眼睛看着曾经的自己一样……看见你的第一眼，我是这个想法。”

   “因而我同样知道，无论是谁，因为什么，救赎亦是背负，我并不想让你也面临那种局面。”

    沉默一会，布莱克才同样认真的说道：“倒底…是因为你的怜悯吧阿衡，但我不会心安理得的接受你的帮助。”

    “这不是怜悯，但如果是我帮助你的理由的话…因为我还挺喜欢你的——这个理由够吗。”洛衡颇有些无可奈何。

布莱克沉默了，点了点头，似乎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见洛衡的眼神忽然锐利起来，与此同时他也感受到了三道陌生的气息。

“…南边。”洛衡瞬间分辨出了他们的方位，轻声道，“目标应该是神殿的战神水晶。”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迅速朝神殿赶去。很快，洛衡更加清晰的感受到那三个生命体的存在，腰间灼昔飞出，洛衡侧踢一脚原想击中其中一个，却不知为何震出一道巨大的半月形空间波纹，直接横扫了半个森林。

“…你做了什么？”布莱克明显被这一幕震惊到了。

“抱歉…我没法控制…”洛衡也确是始料未及，“至少，我已经感受不到那三个家伙了…应该是…吓跑了吧。”

原本是想捕捉的，但这空间波纹虽然气势很足，但确是很容易躲开，倒是打草惊蛇了

布莱克心下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还是先去神殿看看吧。”

两人很快便到了神殿，却先被大门上一道细长的痕迹吸引了视线，“…你的空间波纹是范围内无差别攻击对吧。”布莱克复杂的看了眼洛衡，后者神情复杂的点点头。

大门被打开，里面窗户开着，一点微弱的月光得以照亮视线，而座上，是变成碎片的战神水晶。

“怎么会…”洛衡拿起一块碎片，“难道是…刚才那道空间波纹…”洛衡睁大眼睛，显然有些无措。

“应该不至于…”布莱克神色严肃起来，而雷伊盖亚与卡修斯几乎戏剧性的碰巧走了过来，“洛衡？”盖亚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她，然后他又注意到洛衡手上战神水晶的碎片，“这是？！”

“抱歉…我不知道…我……”洛衡下意识后退了几步，神色僵硬，深深的蹙起了眉，布莱克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问题，而且现在也不确定战神水晶就是因为那道空间波纹碎的。”

“洛衡，难不成是你因为输给了雷伊不甘心，故意打碎了战神水晶！”盖亚大脑一抽，下意识喊道，雷伊与卡修斯闻言一愣，“盖亚，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不要胡乱猜测！”雷伊严肃道，卡修斯也开口为洛衡辨解，“盖亚大哥，我相信阿衡不是这种人。”

“愚蠢。”布莱克侧身挡在洛衡前面，“你！”盖亚其实也因为刚才下意识脱口而出的那一句话有些后悔，但被布莱克一句愚蠢激起怒火来，“你！哼，谁知道你们俩是不是狼狈为奸！”

“盖亚，够了！”雷伊喝止住了盖亚，地面却忽然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