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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undertale:cute

undertale:胆小鬼

48.

和艾菲斯争吵过以后,我站在这台投币后会吐薯片出来自动售货机前呆呆的发愣。

它比起我最开始看到的那副灰扑扑的陈旧样子来说,已经算是焕然一新了。我还记得第一次站在这里的样子,是衫斯敲了敲它我才注意到它的存在的,而且我还没吃过从这里面拿出来的薯片,即便他们有问过我要不要尝尝。但我一想到那些融合怪在实验室待过,说不定也吃过这里的薯片,我就吃不下去。倒不是说对薯片和融合怪有什么意见,只是心理上过意不去。我光是一想到这些事情就恶心,更别提我自己现在还待在实验室里了。

我抬手扶着它冰冷的外壁,静静的思索着自己刚刚为什么会这样失控。我很少会出这么大的纰漏,还是在极其无辜的艾菲斯的面前。她一向对我很好,工作也非常认真,我想不出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对她发火。也许这份情绪并不是针对她而言,而是针对于我自己。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好事,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激烈的情感了,这有损于我的稳定性,但也证明了我的灵敏度没有下降。胸腔里随之传递过来的是一种隐隐约约的钝痛感,是真的生理上一抽一抽的绞痛。我低着头用一只手攥着自己衣服的前襟,断断续续的调整着呼吸以求缓解,就跟犯了所谓的心脏病一样。

这心脏哪里都好,就是经不起情绪上的折腾。这么有研究价值的复合型能源中枢搁谁身上不好,非得搁在小孩子的身上。这不是诚心要害我吗

好吧,他们确实是想害我。

可惜我绝不会让他们如愿以偿,就算是小孩子的身体也无法阻止我。

“哇哦,你一声不吭的站在这儿是想买些薯片吃吃,摸摸裤兜却发现自己没带钱么?”正在恍惚出神的我被身后传来的低沉声线吓了一跳,而即刻站起身回过头看了来者一眼。穿着白大褂的矮个子骷髅双手揣在衣兜里看着我,脸上挂着的露齿笑还是老样子。他今天倒是没穿那双粉嘟嘟的拖鞋了,换了双灰白色的。我没想过能在实验室的走道上碰到他,毕竟以来最近的情况来看,这样的概率也太小了,“?!不,我只是……”

“呵,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想起了第一次看见它的情景之类的?”隔着一段距离,他冲我合上了一只眼窝这么促狭道,我低低的嗯了一声没有否认这一点。他便挑了挑眉骨,随即走上前来对我伸出了一只手,做出了请求握手的姿势。我低头看了看他戴着软绵绵的白色无指手套的左手,确认他手里应该什么都没拿后才握了上去,结果还是听见了特煞风景还不绝于耳的放屁垫的声音,他这次居然把它藏到手套里去了。我睁开眼无可奈何的望着他,他弯了弯眼眶耸了耸肩:“嘿,别介意嘛。这不也算是个挺应景的前情回顾?虽说没起到该有的效果就是了。你看起来不太开心呀,发生什么了?”

……好极了,你这怀念方式可真够味儿的,安慰人的方法也很特别。

我现在心脏是不疼了,换成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开始发胀了。

我面无表情的把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倒是笑得很开心,还特意当着我的面把左手的手套摘下来把藏在手心里的放屁垫亮给我看。我刚刚就不该这么配合他,看他得意得跟个什么似的,连Chara都在意识层面嘲笑我的失误。祂说我对衫斯的警惕性下降了,连这种拙劣的把戏都看不出来。我不由得觉得很委屈,正常人有谁会乐此不疲的弄这些有的没的呀?他这人就很离谱。

“我偶尔也觉得自个儿的人生过得有够糟糕的了。毕竟改变/找零是不可避免的,自动售货机却除外。但谁还没有点儿不顺的时候呢?日子总得继续过下去。不过以你的眼光来看,这些都应该算不上什么吧?”「英文双关:Change is inevitable,except from a vending machine:世界总是在变,但我却怎么也变不出来。」

“所以,你遭遇什么了?”他站在我面前微微颔首这样询问道,我一动不动沉默不语的和他对视了很久。出于怀疑,我盯着他那张长期都嬉皮笑脸得仿佛根本就严肃不起来的苍白面孔看了半晌无果后,就立刻移开了视线。我搞不清楚他是不是从艾菲斯那边过来的,所以下定决心要拒绝回答他的提问。“与你…与你无——”“你真的要这么说吗?kiddo?”但我话才说了一半不到,他就闭上双眼强行打断了我的言辞,然后慢悠悠的抬起了一只手,带有暗示性意味的虚掩住了我的口鼻。他用拇指的关节内侧轻轻扣住了我的脸颊,嶙峋修长的冰冷指骨舒展开搭在我的侧颚上点了点,却并没有真的把整个手掌压下来,“Try again?”

“……”

我错愕的睁大了双眼,莫名其妙的没能躲开。

他当然不是希望我闭嘴才做这个动作来向我施压的,因为我用不着开口说话,所以能让他打破常规做出这种相当冒昧的动作来的理由应该只有一个。

我终于想起来了。

他曾经在实验室里对我做过类似的动作。之所以没能在第一时间立刻反应过来,是因为我当时看不见——他不止一次救过我。

铁证如山。

“嗯?咋啦,伙计?你刚刚的决心到哪去了?”做完这个动作并停顿了几秒钟以后他很快就把手放了下去,我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他为什么喜欢对我做出肢体上的接触。这和我所具有的更倾向于图像化的记忆机制相适应,由于双方逻辑上的差异,这会比抽象化的表达更容易理解。把具体行为和相关情绪进行联系,这有利于我分辨他人的真实意图。他借此成功的说服了我,即便他其实什么都没说,“我发现你其实嘴笨得可以,事到临头甚至还开始结巴了。得了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你该不会就打算这么搪塞过去吧?如果你是想用我对付你的那一套来对付我,那得费不少功夫才行。你不适合做这种事儿,kiddo,你压根儿就说不出口。”

“就告诉我好吗?这里就只有你和我。”

他在套我的话。

Chara也这么提醒我,可我不明白他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会有什么价值,倒是禁不起开始怀疑自身的思维模式是不是存在某些问题来。他目前对我的所有称得上亲昵的举动——包括昨天晚上和我睡在一起时所做出的那些异常行为,无论是亲吻还是拥抱——我觉得都是为了塑造出某种我下意识会去相信的假象,因为我基本上就是依靠这些事实来进行判断的,我也确实以此来认定他并不讨厌我了。我或许能较好的辨认出谎言与实话,却没办法去区分其行为与意识上的差距,这让我感到了茫然错乱。我不明所以的打量着他,他能通过观察轻而易举的看出我的情绪变化和些许想法,而我什么却也看不出来。我询问 Chara接下来该怎么办,祂只是回答:‘你知道他之前没有对你说过谎。’

祂是对的。

“这是个悖论。”差不多想通了的我迅速找回了坦然自若的冷静状态,偏过头去若无其事的这样借题发挥道,故意岔开了话题没有去管他的提问。他无可奈何的低笑了一声,倒也没继续追问下去:“什么?”“你如果真的没有任何改变,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不是不接受改变,只是当它呈现在你面前时,你觉得这不是你所愿意看到的事情。”

“所以呢?”

“所以你拒绝了。”我不假思索的断定到,把他刚刚对我做的事情作为实证拿过来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你并没有自己所认为的那样置之度外,尽管你已经表现得足够冷漠了。可你也会有看不下去的时候,我就是最好的证据。”他闻言迫不得已的耸了耸肩摊了摊手,黑漆漆的眼窝里酷似人类眼瞳的光点移了移,一副觉得好笑的无语样子,“这难道不好吗?难不成你是在怪我多管闲事?你明明前不久才就此事对我道了谢哩,怎么现在又开始反悔了呢?”

“我没有反悔,我说的都是实话。只是这对于我来说确实算不上很好。”我对他那意有所指的调侃不置可否,我现在有些后悔默许他一直监视我了,因为他能看到的部分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人类的目光是有温度的,衫斯,从科学的角度来看亦是如此。因此当我们注视着某个人时,他肯定会有所察觉。而就算他的一切都与他人无关,可只要被看见了,别人便会更乐意看到与之相关的整个事态往他们所希望的方向去发展,连我也不例外。”

“仔细想想就会发现这其实很可怕。每个人喜欢的都不一样,更别提还有讨厌的部分了。”

任何一个人投向外界的目光都不是无偿的给予,而是无声的摄取。

我很早以前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人言可畏,然而比语言更可怕的却是别人看待你的目光。不怀好意的口诛笔伐有理可依尚可进行辩解,不留痕迹的目光却不行。对此加以指责只会自讨没趣,甚至还会招人耻笑。

一旦你做错了不该做错的事亦或是做不到理应做到的事,无论你说些什么,他们都会用那样的眼神一直注视着你。如附骨之疽,挥之不散,紧接着一举一动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疼痛感。所以,要是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那样的目光给吞没或是撕碎,就必须时时刻刻给出令人满意的回应才行。

而我必须成为高悬其上的准绳,因此需要尽可能的获取所有人的认可。

多亏了‘父亲’与‘母亲’的悉心教导,我才从中逐渐学会了以此为代价去换取一定的威势和权力,那都是我应得的嘉许。

可即便如此——

“……——我很害怕。”

——

“奇了怪了,我感觉我们俩所讨论的是两码事,人类。”

和我坐在沙发上一起吃着蛋挞的高个儿骷髅说起话来含糊不清,不过借助魔法翻译过来的意思还是很明确。我很好奇他们吃东西时会不会从下巴那儿刺刺拉拉的掉渣,但一想到衫斯仰头喝番茄酱都不会从身体里漏出来,也就能对这样极不科学的状况泰然处之了:“不过这并不重要啦,重要的是你怎么就能这么倔呢?简直就跟个梗着脖子的大白鹅一样,和你讲道理就仿佛是在教一个有两条左腿的笨骡子跳舞似的。你不能光说不做,噢不对,你就是需要说出来。你把对我说过的话去对衫斯说一遍很难吗?他又不会吃了你。”【英文双关:have two left legs:(跳舞等)笨手笨脚】

“请允许我拒绝。我谈话的侧重点明明在你的身上,为什么还要我去管他?这不是舍近求远吗?”对于帕派瑞斯想当然的过于理想化的提议我不太高兴的回绝道,他坐在我身边拧着眉骨用黑漆漆的眼窝瞅着我,一边吃着蛋挞一边悻悻的哼哼道,显然也是一副很不情愿的郁闷样子,“噢好吧,你这只黑白相间的小呆头鸭。”

不是,你最开始说的形容难道不是‘鹅’吗?还是我听错了?

而且你今天说的双关都是掉到农场里再去捡回来的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动物出现?

“算啦算啦,听了你这么多不明所以的抱怨,伟大的帕派瑞斯对此有且只有一个的回答。那就是要是我当时在场,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第一时间赶去救你的。”吃完了甜腻腻的蛋挞的他随意拍了拍双手,紧接着站起身来挺胸抬头的总结道,那叫个斗志昂扬呀。他背对着我双臂抱在胸前,身后鲜红的披风似乎在下一秒就要迎风飘扬,仿佛随时准备义无反顾的冲出去似的,看得我直皱眉头。我就知道他肯定没抓住重点,就光想着怎么出风头去了,“什么?不,恕我直言,你救不了,我也并不是为了让你来救我才告诉你这些的。为了你的家人和朋友着想,你最好别这么冲动。”

“啥??你不就是吗?!”

闻言转过身来的帕派瑞斯捏嘿捏嘿的露出了格外震惊的滑稽表情,脸上疑似汗颜不止就算了,感觉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我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自己指代不明所造成的失语,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去纠正。他则一脸纳闷奇怪的看着我,就好像我刚刚说出来了什么他八辈子都没听过的胡话一样。我忽然就因此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尴尬羞愧,脸刷的一下涨得通红。他百思不得其解般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并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接着嘟嘟囔囔的抱怨道:

“再说了,就算是换成衫斯他也一样会选择救你的呀,这有什么区别吗?你不希望我们去为你冒险和我们无论如何都想救你实际上是一回事…至于救不救得了这个结果谁说了都不算数吧?为什么你老是会去纠结于这些没有实际意义的问题呢?难道不是应该先思考一下接下来该怎么配合我们的救援工作才对嘛。你那么聪明,总不能待在那儿什么都不干吧?我不记得你有和衫斯一样爱偷懒的习惯呀。”

“……事实上,只有聪明人才最会偷懒。”发现自己居然连帕派瑞斯都说不过了的我捂了把脸,认命的垂下了头去,被迫回想起了昨天和衫斯在实验室走廊上的对峙,“你说得对,我就是个笨蛋。”

——

“…Cute。”

“?”

我觉得我刚刚好像出现了幻听。

“呵,你知道我现在是怎么想的吗?kiddo?”面对我皱起眉头诧异不已的困惑反应,站在我面前双手揣在衣兜里的矮个子骷髅只是理所当然的闭了闭眼,用一种说不上是冷嘲热讽还是单纯喟叹的态度意味不明的说出了一句很让人火大的话来,“我觉得你还是个小孩子。”“什么?我不——”“你是。你必须得承认这一点,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他不容分说的截断了我对此的争辩,有着低沉浑厚的男性声线语调却轻松冷漠得令人生厌,脸上挂着的露齿笑尤其如此。虽说有些许指桑骂槐的嫌疑,但好歹是真心实意的对他说了这么多就换得他这么个反应,由此觉得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的我难以置信的睁开了双眼定定的看他,不由自主的紧紧抿着唇。

“你的意思是,你想来教导我吗?”

他沉默不语。

说真的,我并不介意衫斯他平时把我当成小孩子来对待或是逗弄,因为我本身就是一幅孩童的样子。但我不接受他在其他方面把我看作普通的儿童,他现在相当于否认了我自身绝大部分的成熟认知和个人能力,以及为了达到现在的水平所做出的全部努力。要是自己存有什么不足之处,我很愿意向他人学习。只是我不认为除了必要的语言知识以外,他还拥有什么值得教授给我的东西。就算我再不济,也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其他的先不论,单论与魔法相关的知识,我知道的就比整个地底加起来还要多了。

所以凭什么?

——你分明什么都不知道,又凭什么这么说呢?

‘不行!别冲动!他对你没有恶意!’

发现自己遭到了莫须有的羞辱和污蔑而罕见的陷入了愤怒的我这次没有再听从Chara的建议,我明白自己必须让他为此付出代价才行,否则就愧对于自己曾蒙受过的所有教诲。这事关于我存在的意义,我不认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的,尽管我承认自己有错。

我强行在极短时间内启用了魔力发动了技能,冷不丁的瞬移到他了的背后,他却在下一秒往旁边一跃轻巧的错开了我的一记膝踢,我立刻旋身落地换腿紧接而上,顺势换为高踹蓄力再改变方向从上狠狠的直劈而下,他居然还是闪避过去了。我被他的躲躲闪闪的行为给彻底惹火,迅捷的收回后跟砸在地上震得一阵发麻的右腿再次贴了上去。赤手空拳几乎是完全打不到他的,可他为了不让我近身也不愿意和我这的动手,所以一直在后退。我抓住了机会冷不丁的睁开双眼露出了已经完全点亮燃烧着的金色双瞳,在他对上我视线被强制威慑住的那一瞬间伸手抓到了他的手臂,并不假思索的依靠着强化后的四肢力量转身一拧,竭尽全力的把他往后投掷了出去。再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瞬移到了他的面前,用双手一推死死的按住了他,利用惯性让他结结实实的撞到了墙上,使他暂时丧失了行动力。

“不是吧,又来?!你怎么就这么喜欢一言不合把别人往墙上摁呢?这是你的什么特殊表达方式吗?恼羞成怒了是嘛?可我还什么都没说呀。”

被我设计再次砸到了墙上的骷髅吃疼的闷哼了一声很干脆的放弃了挣扎,仰起头懒洋洋的瘫着闭上了一只眼窝,甚至还有多余的力气来跟我漫不经心的调笑,根本就没把这当回事一般。他确实懒得可以,和我对战就从没认真过。由于他不是人类,我习惯性的屈腿用来抵跪住对手侧腹的膝盖便直接落空,由于他身高偏矮,倒是靠在了他一侧的肋骨下方。我的左小臂横压在他的锁骨和胸骨之间限制其活动,右手则按住他的胸腔以示威胁,确认他没有反抗的行为以后,才慢慢的试探着撤下了自己实际上什么也没抵住的左腿,站定在了他的面前。

我没有闭上自己的双瞳,而是任由他撞进我灼烫的眼底。

“我有理由怀疑你有管控或是利用我的意图,有篡改我自身认知的嫌疑。这是极其错误且危险的想法,你无权这么做,这已经超过了你可以触及的领域。作为警告,希望你不要再对我加以过多的干涉。我可以向你们提供帮助,但绝不是用以达成你个人愿望的某种工具,请你原谅。”

“老天,你打心眼里就一直这么看待我的是不?从头到尾一丁点儿改变都没有?你真这么想?”

束手就擒的矮个子骷髅满不在乎似的促笑了几声,让我下意识的加重了碾在他身上力道。我就知道他没把我放在眼里,我受够了这种无理的处置方式。我开始后悔选择和他发生接触的这一切,我注意到在他身边不远处就有一个闪闪发亮的锲子——或者说存档可以使用,这提醒了我。抵达地底以后我从没有使用过重置【Reset】,我知道它的危险程度到底有多高。但要是形势所逼,我不介意使用给他瞧瞧。他之前不是也说过这一类的话吗?说我从来不进行存档之类的。他从一开始就在怀疑我的能力,我不使用绝不是由于不会,更不可能是因为无知,而是由于用不着。既然有更好的选择就不可能再去选择坏的那一边,这难道不是常识吗?

……什么叫有能力就应该去做‘正确的事情’?他只不过是想让我去做他或者他们所认为正确的事情罢了。他不可能明白我为什么不选择这样做,他不知道为什么我非要留下一根肋骨。连在地底当个审判者都会觉得累得不行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了解到在地面上所谓的责任到底会有多么的——

‘就再给他个机会吧,小不点。’

机会?什么机会?

我这里不存在什么机会可以给他。我做的从来都是自己该做的事,没有任何后撤的余地。倒是你,为什么要去帮他说话呢?Chara?你不是不喜欢他吗?你不是站在我这边的吗?

‘我在你第一次来到实验室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如果你想杀了他,就别说是为了我。而且现在杀了他会很麻烦……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是的,但是他很碍事。

我记得他说骷髅是不可以随便拆的,那么我可以一根一根的掰断他肋骨之类的么?这样做他应该不会死吧?要是我尽可能去弄疼他,他是不是就肯从中吸取些教训,从而弄明白我们之间存在的实力差距和该保持的安全距离呢?看是可以看,可谁准他上手摸的?我没砍断他一只手已经很好了。

‘别忘了你现在使用的魔力都是他给你的。如果不是他,你已经死在小花手上了。’

当然。我并不否认这一点,所以我会给出足够的报酬作为交换。

说起来,你说过你可以看到怪物们基本能力量化后的情报数据对吗?你难道不觉得好奇吗?比如,血量和伤势之间的关系。他们的身躯都是由魔法构成,真的会存在致命伤这个概念吗?还是说只是用受伤多少来衡量?那这个就可以和魔力元素的逃逸相挂钩了。既然如此,就可以解决怪物的灵魂无法和自身躯体相剥离的问题了。我可以用解除性的法式对他们的躯体进行瓦解,就和对人类施行【凌迟】一样,再把灵魂从这堆魔力粒子中析出保存下来,这不就行了么?

‘哈哈,你是想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躯体是怎么一点一点化作尘埃的么?真残酷。’

他们难道不是这样对待那些人类孩童的么?想尽办法折磨毁掉他们的肉体,只留下灵魂用以囚禁。你没资格来劝说我,因为你即是怪物们最大的偏袒者。你和衫斯一样,都想让我去拯救他们。

‘是这样没错。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呢?从他们身上去掠夺你回家所需的魔力吗?就从这个你眼馋了很久的、体内所具有的魔力储备超乎寻常的骷髅开始?’

不。即便这的确是个行得通的好办法,然而杀鸡取卵是一种非常愚蠢的行为,我也绝不会违背我之前做出的承诺。

我很清楚人类的疼痛等级,却不清楚怪物的。更何况他是个骷髅,既没有内脏可以蹂躏也没有肌理可以切割,这样做恐吓的效果会不会下降呢?所以还是算了吧。毕竟他太弱了,要是一不小心死掉了就不好了。

……而且他为什么不觉得害怕呢?我不明白。过去的种种迹象表明,他应该是能通过观察的表情知道我究竟在想些什么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不赶快逃走?我并没有截断他的魔力供应,他随时都可以使用传送。

‘因为他知道你不会这样做。’属于人类少年雌雄莫辨的声线和缓的回荡在我的脑海里,逐渐平复了我情绪上的异常波动。祂什么都知道,所以祂有资格和我谈论这些。祂总是会给予我最需要的回应,我知道祂会一直陪着我,‘你觉得他和艾菲斯为什么不准你一个人在实验室里瞎转悠也不把过去的实验数据全部交给你?他恐怕早就意识到你不是个省油的灯了。你要是敢在这儿动手,我保证明天全地底都知道你干了什么。你对他的忌惮已经到达这种地步了吗?就因为他太聪明以至于发现你隐瞒了对他们不利的情报?’

这与我无关,我有明确的警告过他们。既然我被地面的人类做过实验榨取过魔力,为什么怪物就不能?人类的决心可以为他们所用,他们的灵魂自然也可以被人类掠夺。他能想明白这一层面没什么大问题,可怪就怪在他意识到太快了。想想看吧,我还在这他都能想到这种程度,再这样下去,不利的就是人类了。

‘你根本就不相信怪物出去后不会伤害人类…你这个包庇犯。’

毕竟他们都敢拿你的灵魂做核心了。谁知道他们上去发现整个世界都缺乏魔力后会做些什么呢?

‘……并不只是我的。’祂忽的笑了一声,我能听出祂言语之间蕴含着的复杂情绪。祂似乎真的不在意为怪物做出这种程度的牺牲,说是借此赎罪也好说是自身愿望也罢,实际上祂早就对此释然了。最令祂耿耿于怀的恐怕并不是祂自身的命运,而是艾斯利尔王子和整个地底接下来的命运才对,明明祂也算是个人类,‘你可以尝试着信任他,真的。他并没有你想的那样危险,且从未小瞧过你,你也一样。你用不着向他证明些什么,他已经很清楚了。你不讨厌勇敢的人,对吧?我知道你一向讨厌的是那些有勇无谋、不懂装懂的蠢货。’

‘他能理解你,小不点。’Chara在意识层面对我笃定的低语,然后把我的一部分慢慢从潜意识里推了出去,‘就和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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