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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undertale:门后

undertale:胆小鬼

27.

这真的很吓人。

已经走近屋里的我搭着门把手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还好没有真的把门一下扯回来关上,不然就糟糕了。我无意识的咽了口唾沫,看了看屋里站着的衫斯又抬头看了看身后的帕派瑞斯,还是拉着惊讶的愣在原地还没来得及说点儿什么的帕派瑞斯的手走了进去。双手揣兜里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慵懒而促狭的露齿笑的衫斯这么看着我们俩一前一后的挪进来,帕派瑞斯还顺便把门带上了,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挑了挑眉骨耸了耸肩,黑漆漆的眼窝里酷似人类眼瞳的光点跟着我们移了移。然而就在我差不多组织好了语言打算回答衫斯这个提问的时候,我却猛然听见意识层面的Chara抢先冷冷的开了口阻止了我:

“你和帕派瑞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别理他,小不点。”

“Chara?”

人类少年的干净声线中听上去隐约含着戾气,对于祂突如其来不耐烦的厌恶情绪我感到十分困惑。而由于我已经错过了说话的最佳时机,所以还是反应过来的帕派瑞斯帮我回答了衫斯的问题,他告诉衫斯我们去了安黛因家。可衫斯明显还是在注意我的反应,我就只能在他的注视下先点了点头,并按照帕派瑞斯的意思坐到了餐桌旁的椅子上休息,一心二用的拿依旧不太顺畅的英文慢慢的告诉衫斯我们大概和安黛因谈论了些什么,帕派瑞斯则在一边偶尔帮忙做做补充。我倒是没有要向他隐瞒的意思,毕竟我觉得衫斯也需要知道这些事,当然,有可能他已经提前知道了也说不定。

“我已经忍他很久了,在进入你的意识世界之前我就很烦他。”

“你知道我能看到你周围一定范围内的怪物吧?我有事没事一扫描这矮子骷髅基本上都在。他从很早以前就开始跟踪你了,关键是他还什么都不干。他绝对知道你们俩去哪儿了,他一分钟之前才出现在这扇门后面,会有这么碰巧的事情吗?!”

“……他是审判者,一直跟着我可以理解。”

原来是因为这样。

Chara平时并不会表现得这么情绪外露,尽管通常我都能感受到祂灵魂之中的震荡和共鸣到底有多么的强烈,但如此内外一至的情况还是很少见的。我一边告诉衫斯自己很高兴终于和安黛因交上了朋友了,一边继续在心里和Chara交谈。但是我很怀疑衫斯已经看出来我在私下和Chara进行对话,因为感觉上他似乎一直在观察我的表情。尽管我已经很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没有走神了,可我并没有特别大的把握能瞒过他。我其实并不是很介意自己被跟踪这件事,他只要不妨碍我行动就行了,但Chara显然不这么想。

“那他怎么不顺便管管其他冲上来试图伤害你的怪物呢?被人揍了还不能反抗是吧?正当防卫也有问题吗?这种单方面的审判也称得上公平公正?!而且我估计要是放在以前,你快死了他都不会理一下,就看着你被其他怪物杀死,然后等着回收灵魂。现在好了,发现你有大用了,什么花招都跟着使出来了。他感觉上像是个人渣,真令人恶心。”

“没那么严重,Chara。他只是还没有完全信任我而已,这很正常。应该是我的所作所为还没能达到他心理上的某些要求吧,等以后就好了。”

“你确定?你就不怕这个跟踪狂以后一直这么缠着你吗?”

“他不会的。他感觉上不是那种性格的人,只是出于职责才不得不这样行事罢了。”

帕派瑞斯已经和衫斯聊到关于我和皇家护卫队的话题上去了。不得不说,国王会立刻给予我这么高的待遇和特权我还是感到很惊讶的。无功不受禄,我原本是打算一步一步的等得到更多怪物的认可后再名正言顺的得到相应的实权授予。即便我之前确实是向国王请求过希望地底的各方面能够对我的工作给予全力的配合支持、诚实相待,但在我的印象中那通常并不意味着我能拥有调控权,其中甚至包括部分军事力量,更不会对外进行公开。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国王肯定是已经对外宣称了我的特殊性的。事已至此也不可能再去让人家收回成命,就只能先硬着头皮上了。

“但愿吧,希望他不要辜负你的信任才好。”因为我主动替衫斯的开脱行为感到了不满,Chara嗤之以鼻的轻哼了一声。其实我之前和帕派瑞斯待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感觉到祂挺高兴的,但一见到衫斯祂心情那个叫一个直转而下啊,“反正我是肯定不会喜欢他的,帕派瑞斯和他完全不像。他们俩会是兄弟这一点实在是出人意料…你说,要是帕派瑞斯死了他会有什么反应?他那副事不关己、满不在乎的懒样子,真的会替自己的兄弟伤心吗?”

“别开这种过分的玩笑。我知道你也喜欢帕派瑞斯,Chara。”

我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这边Chara不依不饶,那边衫斯又向我搭话了。我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却还是不得不继续回答衫斯关于自己是怎么看待安黛因的问题来,因为在我坠入地底之后,她是唯一一个差点儿真的杀死我的怪物。

“喜欢?不,我才不喜欢他,我只是可怜他而已。”

Chara的声音听起来莫名变得有些恼怒,或许是因为灵魂在我的影响下恢复得不错又见过了自己生前的养父母的原因,祂最近的活跃程度越来越高了。我很乐意看到这样有利的变化,可祂逐渐浮现出的越来越清晰的易走极端的真实性格却还是让我担心不已。我知道祂只是在我面前这么不加掩饰,但这正是我最为忧心的一点。我最初就见过祂在人前那副乖巧懂事、习惯性微笑着的平静样子,外表看上去几乎是和衫斯一样难以捉摸的类型。

“像他这样的怪物在地面上是绝对活不下去的,他也只能在地底活得这么无忧无虑了,能够死在这里对他来说可能还算是一种幸运呢。他甚至都没办法去理解你的所作所为,他承受不起你那超乎寻常的决心。你明知这一点,为什么还会看好他?我不明白。”

“因为他不需要去理解这些,他只需要接受其存在即可。我会选择告诉他部分事实,也只是为了让他知道我信任着他,而不是想让他变得跟我一样。至于他到底能接受多少,我会看情况进行调整。点到为止,我不会透露更多。”

我低低的叹息了一声,结果却让帕派瑞斯误以为我实际上还对安黛因心存芥蒂。他开始犹犹豫豫的试图安慰劝说我,我微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不是每个人都一定要去经受痛苦和折磨的,这不是什么值得提倡的事情……相反,但愿世界上有这样经历的人越少越好。这种单纯的善良不正是人类所向往的吗?尽管大部分人没办法做到,却不能把它视为一种缺陷。它是极为珍贵的证明,能够说服人去相信真实存在的美好之物。”

“然而对于残酷的现实来说,他这样的善良还是太无力了,小不点。”

在我看来,Chara是位个性相当复杂矛盾的人类少年。祂毫无疑问发自内心的喜爱着怪物本性中所拥有的善良,但同时却又不认为他们能凭这在地面上生存下去而抱有介于轻蔑和羡慕之间的压抑且挣扎的心理。于是祂常常冷嘲热讽,袖手旁观,企图把格格不入的自己排除在外。甚至有时候还会表现出一定的破坏欲,想要撕裂这样美好的假象。在祂那副看似开朗单纯的微笑下掩藏着的是比岩浆还要滚烫浓烈的会灼伤他人的偏激想法,和衫斯偶尔会流露出的冷漠截然相反:

“我就觉得奇怪,你明明能看到所有人身上可贵的部分,不愿意轻易的放弃任何人,却唯独对自己的价值视而不见。能做到这一切的根本就不是他,而是你才对,你这无价的天赐之物【Godsend】。你到底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自我奉献,还是另有打算?”

“我终究是要离开这里的,Chara。”得到肯定答复的帕派瑞斯看起来很高兴,他把打算以后有机会想和安黛因他们一起为我举办一场盛大正式的欢迎会来庆祝我加入地底世界的事情也告诉了衫斯,“我当然会心甘情愿的成为铸就希望的一块起跳板,但当我离去后必须确保希望能永久的存在着,所以不能把自己也加进去。他们最好是能忘记去寻求关于我的过去而义无反顾的奔向前方,那样对双方都有好处。不是么?”

“你把自己当成了燃料。”

“这群毫不了解地面情况的地底生物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发现为了满足他们那可笑的希望燃烧掉的是如此绝无仅有的东西——是在到达地面以后吗?还是永远都认清不了?他们会不会有后悔没有听从你当时的劝告一直留在安全舒适的地底的一天呢?”

“我会尽全力让他们能够重新站在地面上和人类一起好好生活的,所以不要担心。我知道你对人类世界非常失望,Chara。即便你的记忆还没有恢复,可感情是骗不了人的。你可以不去信任人类,但我希望你可以尝试着去信任我。”

祂的语气渐渐缓和下来了,恢复到了以往的平淡乃至于带上了几分轻松笑意,然而其中透出的悲观强烈得让人不知所措。我郑重其事的再次向祂承诺道,希望能借此缓解祂的不安。但闻言祂却忽然沉默了下来,我便只能听见旁边的帕派瑞斯和衫斯继续讨论着庆祝的相关事宜的声音,时不时的也跟着附和几声。即便如此,我的注意力更多还是放在Chara这边,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

“……我一直都信任着你。”就在我以为Chara不会再愿意继续和我说话的时候,祂却重新开了口。祂在意识层面的声音听上去变得有些干涩缓慢,极不符合祂应有的轻快风格,却出乎意外的清晰贴近,“我只是没办法去信任自己,我没有像你一样崇高而坚定的信念。凭借仇恨得来的决心或许固然是强大的,但它无法拯救任何人。我只能不断的摧毁阻挡在自己复仇道路上的一切存在…结果到头来什么都没了。”

“你有的。”再次听到祂声音的我松了口气,然后下意识的抿唇露出了一个微笑,“再过不久,你就将重新获得一份属于自己的值得期许的未来。”

“好吧。看来你们两个今天去安黛因家里玩得还挺不错的?嗯哼?”

在处理好Chara的事情后,我终于有心思去在意衫斯他们在说些什么了。但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还算正常平稳的事态发展突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转变。而且导致局势变化的关键居然还不是衫斯,而是帕派瑞斯。

“呃,还行?但人类的身体状况实在是——等等,我想起我要说什么了。”

原本前几分钟还开开心心和衫斯说得好好的帕派瑞斯突然就垮下了脸,他阴沉着表情气得快把自己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紧接着他就凶巴巴的压下了眉骨、气势汹汹的走上前去,一把拽住了衫斯穿着的蓝色连帽衫的后领,直接半拎半拖的用一只手提着他打开了大门,然后大踏步的往外走去了。我就愣愣的坐在椅子上,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只觉得自己对帕派瑞斯的认知前后出现了断层,半天都没能缓过神来。

“你跟我出来一下,衫斯。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讲。”

“什么?嘿,兄弟,我可以自己走的。就算你对我再有意见也不至于这样做吧?你这么搞弄得我很丢人诶。”

……帕派瑞斯,把自己矮个子的哥哥,扔出去了。

他把衫斯扔出去了?!

听到帕派瑞斯关门的声音和衫斯隔着一扇门后变得闷声闷气、逐渐远去的低沉声线后,觉得自己产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幻觉的我才终于从震惊中回过了神来,半信半疑后知后觉的回过头去看了已经关上的大门一眼。我就这么一个人待在屋子里,有些不安茫然的望着门口坐在椅子上发了会儿呆,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为好。应该是察觉到了我的无从适应,Chara慢悠悠的在我意识层面好心的提出了建议,声音里含着微妙的笑意:“需要我去帮你听听他们说了什么吗?”

“不,用不着。”

我不假思索的拒绝了这个提议,毕竟我并没有蹲墙角去偷听别人说话的癖好,这不是一个好习惯。在他们俩回来之前,我决定给自己找点儿事做。于是我上楼去帕派瑞斯的房间里找到自己的小挎包把那本已经看了好几遍的儿童绘本拿了出来,但等我重新下楼把绘本摆在桌上还没来得及把书翻开呢,我就听见了房子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了乒乒乓乓的杂乱声响,紧接着又出现了类似于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成排噗噗的迅速钉入雪地里发出的密集声音。我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而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试图透过门上的小窗口观察一下外面的情况。但我身高实在是太矮了,根本就够不到。

“你真的不打算出去看一下吗小不点?听这动静,我觉得他们俩在外面已经打起来了。”

“这不可能。他们最多就是在——”

有一根泛着蓝色光泽的森白骨头犹如飞来横祸般势不可挡的直接破窗而入,让玻璃嘎吱吱的碎了一地不说还嗖的一下擦着我的侧脸过去狠狠的钉在了桌子上,把旁边的宠物石头都震得蹦跶了几下差点儿滚出盘子外去。上面残存的力道让它颤巍巍的发出了一声不甘心的喑哑嗡鸣,随即才化为了纯粹的魔力慢慢消失。我沉默着低下头看了看桌上平白无故的被砸出来的大洞,然后使用魔法修好了它。

“你猜这是谁扔出来的骨头?我猜是帕派瑞斯的。他现在八成是在追着衫斯打想帮你出气呢。”

“……我还是去看看吧。”

顺手修好了门上的小窗口的我一打开门,就注意到对面不远处的那一片森林里闹出来的阵势那叫个大啊。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好几颗高高的无辜杉树接连受到不明撞击后颤动着扑啦啦的往下掉落着一大块一大块的雪团,噼噼啪啪的砸在地上所发出的声音我在这边都听得一清二楚。除此以外,偶尔还有好几个零零散散的泛着淡淡蓝色光辉的骨头冷不丁的窜出了森林,刺刺拉拉的钉在了雪地里。我这才意识到Chara刚刚说的玩笑可能真的成为了现实,而火急火燎的朝森林跑了过去。

“What the hell are you doing?!Papyrus!Sans!”【你们究竟在做些什么?!帕派瑞斯!衫斯!】

他们俩居然真的在林子里打起来了。

其实这样说也不太准确,应该是帕派瑞斯单方面的在对衫斯发起攻击,只不过衫斯以极为敏捷灵活的迅捷姿态将之全部精准的避开了而已,我从来不知道他居然这么能躲。这种惊人的水平要是换成近战我都不敢保证自己在短时间内能抓住他,更别提帕派瑞斯现在用的是远程魔法了。站在一旁看着满天飞来飞去的骨头的我实在是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忍不住提高了声音这样莫名其妙的向他们这样质问到。而拉满了架势坚持不懈的继续尝试攻击衫斯、但转来转去无论如何都打不到他的帕派瑞斯则气急败坏的给出了回答:

“那还用问吗?我当然是在帮你教训这个不守承诺的坏蛋啦!我明明对他说过无数次让他好好照顾你…你看看他到底干了些什么玩意儿出来!嘿,不许躲!衫斯!这都是你自找的,你必须为此付出代价!你敢作敢当的‘骨气’去哪儿了?!在从你身上把人类遭的罪替祂一一讨回来之前,我是不会停止攻击的!”

“哇喔,你动真格的兄弟?!这会很痛的,说不定还会闹出人命来。我们就不能采取一些更温和恰当点儿方式去解决问题吗?你甚至都没给我做出任何解释的机会。就算我确实有哪里做得不对,我想人类祂也不会喜欢你这么做的。”

“I also think you should sit down and talk……”【我也认为你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

“得了吧,我很确定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你让人类受了那么多伤流了那么多血,难道祂就不会觉得痛吗?!而且真正差点儿死掉的是祂,你这个懒骨头根本啥事儿也没有!要是你不愿意照顾祂可以直说,安黛因会对此做出更好的安排,为什么你非要——”

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明白了这一点的我毫不犹豫的开了个瞬移,就像第一次和帕派瑞斯进行战斗时的情况一模一样。下一秒凭空出现在他斜上方的我利用重力和惯性干脆利落的给了他一个不轻不重的膝踢直接打断了他还没说完的话,并将他猛的扑倒在了地上,迫使他停止了和衫斯的战斗。

“Don't do that。”【别这样。】我用双手撑住他的胸膛把他死死的按在雪地里,皱起眉头睁开眼睛,低下头的俯视着帕派瑞斯。紧接着我伏下了上半身,具有威胁性的用一只手横在了他的颈椎骨旁,压住他系在前襟的红色披风强迫他稍稍抬起下颚,这是为了让目标重新冷静下来的惯用施压方法,“If you don't want to hear his explanation now,let me do it。If you're really thinking about me。”【要是你现在不想听他的解释,那就让我来。如果你真的是在为我考虑的话。】

“……噢。人类,你是生气了吗?”

“No,there isn't。”【不,并没有。】

“……I'm just feeling a little frustrated。 Because there's something I didn't explain to you in advance。”【……只是感觉到有些挫败而已。因为有些东西我没能在事先对你们说清楚。 】确认他不会再做出任何反抗后我慢慢的撤回了自己的手臂,但还是保持着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没有要让他起来的意思,“As long as I want to achieve one thing,no one can stop me。It's not just him,,it's someone else and it doesn't make any difference。”【只要我想实现一件事,那就没人能阻止我。不只是他,就算换成其他人结果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This is called ‘determination’。”【这就是所谓的‘决心’。】

“快看,你最后还是吓到他了。哈哈!”在一片叵测的沉默之中,却听见意识层面传来了Chara幸灾乐祸的嗤笑声,我只能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对祂做出了简单的解释,我并不是有意要恐吓帕派瑞斯的,“这也没办法。再这样下去帕派瑞斯恐怕就真的要误会他的哥哥了。如果这件事闹大了且因此换了其他人到我身边来,特别是像帕派瑞斯这样的……那可不利于我之后的工作。”

“非常明智的做法,我才不想看那种像是小孩子吵架似的无聊戏码。谁允许他们这么小瞧你的?一群自以为是的家伙。”

“I'm glad you care,Papyrus。”【我很高兴你能关心我,帕派瑞斯。】可能真的是被我给吓到了,帕派瑞斯一直没有做出更进一步的反应,他只是躺在地上呆呆的望着我,我便只好率先打破了双方之间无意义的空白对峙,“You're worried That I'm going to feel pain,right?But that's not the case。”【你是在担心我会感到痛苦对吗?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的。】

“My purpose is to regain hope for the entire underground world。In this process,there will inevitably be difficulties and some unavoidable pains,but it is all worthwhile。”【我的目的是让整个地底世界重获希望。在这过程之中必然会遇到困难,也会有一些无法避免的痛苦,但这都是值得的。】

“For this reason,I have long been conscious。”【为此,我早就做好了觉悟。】我尽可能的缓和了语气,立起自己的上半身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并往后挪了挪,让他能够从雪地上坐起身来,以免让他继续感到不安,“So,what I fear most is not injury but not being able to complete this task。”【所以,我最害怕的不是受伤而是无法完成这个任务。】

“Sans understands this。I am very grateful to him。”【衫斯他理解这一点。我很感谢他。】等帕派瑞斯下意识的坐起身来后,姑且跪坐在他大腿骨上的我抬起头,再次用双手捧住了他双颊示意他低头。入手的触感依旧是冰冷坚硬的,不过那无所谓。我用自己的额头轻轻抵住了他的额头,并向他恳切的请求道希望能借此让他感受到自己不可更改的决意,“Look at me,give me courage,trust me。Don't let all this work go to waste,please.”【请看着我吧,给予我勇气吧,信任我吧。别让我所做的这一切白费,拜托。】

——“That way,Even if it's painful,I enjoy it。”【那样的话,即便是痛苦,我也甘之如饴。】

“……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他这次终于有反应了。在看着我站起来身来的时候,依旧跌坐在雪地里的帕派瑞斯急急忙忙的伸手拉住了我的手腕。他欲言又止的看着我想要对我说点儿什么,但感觉上又什么都说不出来,而懊悔无措的深深皱着眉骨,“我…我的意思是,难道就一定得……”

“Thank you,Papyrus…thank you。”【谢谢你,帕派瑞斯…谢谢你。】但我没有想就这件事继续跟他谈论下去的意思了,他知道这一部分就够了。于是我用自己的另一只手安抚性隔着手套覆上了他拉住我的右手手背,心平气和的给出了最后的回应,“Keep it up,please。Your optimism and kindness is also one of the reasons why I keep going。”【就请继续保持下去吧。你的乐观与善良也是支撑我继续前行的理由之一。】

然而听到我这么说的帕派瑞斯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烫了一下似的慌慌张张的放开了我的手腕,我有些疑惑的抬头看着他。但随即已经重新站起来的帕派瑞斯只是扔下了几句大概意思是‘我突然想起我们的冰箱快空了我得赶在中午之前买点儿什么回来’之类不知所云的话就跌跌撞撞的转身跑了,留下我和衫斯站在原地。我愣愣的看着他飞快的穿过了森林,仿佛后面有个很可怕的怪物在追着他一样,虽说他自己就是个怪物。

“这下好了。你把他直接吓跑了,小不点。”

“他只是单纯的需要一个人静一静而已。这一次我已经把事情说得足够清楚了,他自己会想明白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现在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留在这儿呢。”Chara戏谑的声音冲淡了我的困惑也提醒了我,我便转过身去想去看看在场的另一个骷髅。说来也奇怪,衫斯他明明一直站在这里,但看到自己弟弟被我恐吓到之后却没说任何一句话,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心态,“说真的,要不是因为骷髅没有眼珠,我真想替你把他的两只眼睛给挖出来。他盯着你看得实在是太久了,真没礼貌。你可真让他移不开眼啊,虽说我也一样啦。”

“我发现只要衫斯在的时候,你的话就会多起来,Chara。”

“喔,这很正常。你和其他人待在一起的时候我什么意见都没有,但和他嘛……”祂的声音意味不明的顿了顿,那样的语气几乎能让我立刻想象出祂在意识世界里撇了撇嘴的生动模样,“我可不想让他过于接近你,特别是上次他还抱了你一下。你并不喜欢这样,不是么?我已经很确定这一点了——别说我没给过他改正的机会。我知道你在他面前会感到很不安,不过不用担心,我会帮助你的。”

“……谢谢。”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在帕派瑞斯的面前表现得这么严厉的样子。”看到我转过身来的衫斯总算是开口说话了,他还是那副脸上挂着露齿笑容的老样子。除了之前躲攻击的时候把双手掏出来过以外,他现在又把手揣回兜里去了,怎么看都是副懒懒散散的模样。但他确实是在一直盯着我看,这一点即使Chara不说我也知道——因为这实在是太明显了,我往哪儿移他黑漆漆的眼窝里的光点就跟着我动,都不带掩饰的,“不打算追上去吗?”

“那是你该做的事情才对,衫斯。”听到他这么问我忍不住再次皱起了眉头,我不太高兴他无缘无故的一直盯着我瞧了,弄得我好像是什么珍惜动物一样。他其实之前也有这种倾向,但没现在这么严重。也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好看的,明明其他小怪物都没那么喜欢围观我了,“我已经把关于自己的事情向他坦白了,可是你还没有。你是他的哥哥,他很信任你,别让他伤心。”

“好吧,那我失陪一会儿。拜托你先回去看下家啦,kiddo。”

穿着蓝色连帽衫的矮个子骷髅闻言耸了耸肩,开了个传送原地消失了。

没人再继续盯着我以后,我居然罕见的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而感到了几分轻松。

“啧,这矮子骷髅够懒的。看他那副样子,说不定是想让你帮他去作解释呢。”

“他或许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对帕派瑞斯说而已。”我一边慢慢的往回家里走去,一边在心里和Chara聊着天。我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关门,希望帕派瑞斯不喜欢的那只老是跑到厨房去偷骨头吃的白色狗狗没有偷偷溜进去才好,“但是他们是兄弟。无论如何……他们都是兄弟。”

而等我回到家坐在椅子上看着宠物石头无所事事的发了会呆,再次把那本儿童绘本翻开慢吞吞的看完一遍之后,我终于听到了有人开锁的声音。我猛的抬起了头,但却没有看见帕派瑞斯的身影,只有衫斯一个人回来了,我有些担忧疑惑的抿了抿唇:“帕派瑞斯呢?他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他出去买东西了,毕竟我们的冰箱快空了那也是事实。他叫我先回来看着你点儿,他很担心你的身体状态。别担心,kiddo。我们俩已经好好谈过了,以后不会再出现像今天这样混乱的情况。我会及时转告他所有关于你的事情的,但他也希望今后你想做什么之前能先给我们说一声……你做得到吗?”

“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很乐意这么做。”

“意料之中的答案。”衫斯挑了挑眉骨朝我走了过来,他的目光在我桌上摊开的绘本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推开了挡在他前面的宠物石头,很自然的拉开另一把椅子坐到了我的旁边,“我听帕派瑞斯说你们明天准备一起去瀑布区域转一圈。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是去寻找之前落入地底的人类孩子散落在各处的遗物。本来我是想明天一口气全部找完的,但帕派瑞斯不让,说其他的地方等我身体好了再去。”

“也就是说,你是想找东西?”

“两个人就够了,这件事得由我亲自来做。”我当机立断的这么肯定道,生怕他想要跟过来。但随即我就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激,用这么生硬的态度去对他说话是不对的,便顿了顿缓和了自己的语气补充上了一句,企图挽回一下自己的失态,“昨天辛苦你了,明天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等后天我们再正式开始工作。”

“嘿,你还真是雷厉风行一点儿缝都不打算给人留啊,伙计。我明明还什么都没说呢。”衫低沉慵懒的声线里带上了几分笑意,他弯了弯自己的眼眶,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只是他接下来说出来的话着实让我感到了不快。那是种自身的心理活动遭到他人窥探后的本能的抵触和排斥,同时糅合着对于某些特定情景下会浮现出的复杂情绪,“你不愿意让我插手这件事儿,是还在生我的气吗?kiddo?”

“……”

我低下头看着书,没去理他。

“嗯…让我来猜猜看。是因为上一次在那条瀑布后面所发生的事情对吗?你当时的表情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你在对我的态度感到不满,非常非常的不满,直到现在也一样。你干嘛不说出来呢?我的意思是,要是你真的有那么生气的话。”

衫斯把话都说到这份上去了,我便没法再坐视不管。

事不过三。就和在战斗时不断挑衅我把我的退让当成懦弱的安黛因一样,我要让他从骨子里后悔来问我这些问题。

“……你知不知道人类有一个词叫做‘安息’?”

“当然知道。这应该不算是人类才独有的词汇吧?我想。”

“确实是这样。然而在人类社会中,这个词语出现时通常前面还跟着几个限定语,它们共同组成了人类在葬礼上经常所说的一句话。”我当着他的面把书啪的一声合上了,睁开眼定定的转头看向他。我用魔法模拟出的声音依旧平和,那是因为我干脆切断了其中模拟感情的部分。因为我实在是不愿意他借此从中去探究我此时此刻的真实想法,他目前的所作所为实属有些过分了,“——‘愿他的灵魂能够得到安息’。”

“……”

“你们永远无法理解这种感受。”我不信他听到我说到这里以后还会不明白我到底想表达些什么,不过我不介意一口气说完,反正是他自己要凑上来问的,“你们怪物的灵魂很脆弱,在自身死亡的一瞬间通常就会消散。但人类却恰好相反。”

“生前受尽折磨,连死后也得不到安宁。这对人类来说是最残忍的酷刑,没有之一。想想看吧,你都已经死了,然而还有人还打算利用你灵魂的力量去伤害你的亲人、同胞乃至是摧毁你所爱的那个世界。而你却什么也做不到,失去了躯体的你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完整的人类灵魂是有感情的,是有记忆的,是会觉得痛的。你说,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

“你觉得你真的有资格和我一起去做这件事吗?衫斯?”我有时候真的很好奇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虽说骷髅根本就没有脑子。我不想知道他今天是犯蠢了还是怎么搞的,我原以为他足够聪明会懂得避开某些糟糕至极的话题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但似乎是我太看得起他了,“你有勇气去听一听那六个人类孩子的灵魂每时每刻都在诉说些什么吗?是在绝望的哭泣还是在默默的祈祷呢?”

“继续吧,别停。”

根本就没办法委婉。

即便我已经尽可能的想要对此保持冷静,但心里腾起的悲哀和愤怒过于强烈了。我知道现在不该这么做,为了完成所有的计划我应当随时随地在任何一个怪物面前都表现得善良无害且挑不出任何毛病来,那样才是最有利的局面。可是现在光是面对衫斯一个人,我几乎就快耗光自己所有的勇气了。我甚至都不敢在他面前表露出太多情绪来,只是因为担心他会因此更加的怀疑上我。

“你们就凭你们引以为傲的‘善良’和追求自由的想法干着和地面上的那群人类相差无几的事情好了,因为不知者无罪。你当然可以满不在乎,但别试图用这种态度去触碰他人所在意的事物,这和抢劫没什么区别。”

“反正我会救他们的。”

“……这就是你不愿意提起关于‘决心’的……”

“对,仅是其中的理由之一。所以我劝你现在最好什么也别再问了,如果你不是想要继续自讨苦吃的话。”我快要说不下去了,所以只能低下头紧紧的攥着衣角,用切断了部分感情表达能力的魔法模拟出的听不出起伏的声音硬生生的打断了他,在心里恳求着他不要再追问下去了,“……你明知我从不说谎,衫斯。”

“噗哈哈哈,然而身为罪魁祸首的他们居然还一个两个的都去劝你多笑一笑,他们根本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也不知道你做出这些决定时是有多么的艰难。”Chara讥讽的笑声听上去尤为刺耳,然而祂说的都是实话。祂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出来的言语却毫不留情、字字诛心,“你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抱歉,我需要出去透个气。”我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了,一瞬间汇聚在一起的多方面的重荷压得我快要喘不过气来。我用双手按住桌子从椅子上猛的一下子站起了身,也不管身边的衫斯是什么反应,低着头就匆匆忙忙的想往外面走,试图赶紧远离他,“不用特地跟上来,五分钟后我就……”

但我刚刚才打开门就愣住了,并下意识的慢慢向后退回来了几步。

而随着我的后退,站在门外的人则跟着迈步走了进来。

“……帕派瑞斯。”我疑惑惊讶的抬头看了看走进来的高个儿骷髅,他手里什么也没拿,意识到这一点后我心里立刻产生了几分不祥的预感。我怀疑他站在门外一直不进来是因为他听见我和衫斯的对话了,而害怕恐惧得连手都在抖,额头上虚汗直冒,根本没办法像往常和他交流那样张嘴说话,乃至于接着踉踉跄跄的往后面退了不小的一段距离,“你怎么会在这儿?衫斯不是说你去买东西了吗?”

“我…我只是放心不下你。”

“我不是故意要逃走的,人类。我不该留下你一个人,我——”

“没关系,帕派瑞斯。我很好。”

被站在外面的帕派瑞斯给吓了一大跳,也知道他或许已经听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了,但我目前实在是没有心思去考虑更多复杂的情况。我只想绕过他继续往外面走去一个人待一会儿,然而他却伸手把我给拦下了。

“不,你不好。”帕派瑞斯的声音听上去难过极了,他就这么堵在门口说什么都不愿意让我一个人出去,“……你感到很痛苦。”

好的,现在我能确定他听到了、至少是听到了一部分我和衫斯之间的对话了。

我果不其然做了一件极其错误的事情。

“呃哦,这下彻底完了。”Chara的语气里充满了表示遗憾的惋惜意思,实际上祂肯定早就知道帕派瑞斯提前回来了,可祂却没有及时的告诉我,明摆着是不允许我继续向他隐瞒部分事实真相的意思,“你果然还是搬到国王家里和我一起住比较好吧?这俩兄弟太难搞了。你要是选择待在他们这里,肯定什么事儿都干不了的。”

虽说我知道Chara是故意让我暴露以此来强迫我做出决断的——可能这就是祂之前说要帮助我所使用出的特殊方法吧——但我真的觉得祂说得很有道理。

此时此刻,前面站着帕派瑞斯后面则站着衫斯几乎不知道该往哪儿走才好的我,不由得在第一时间思考起这个建议的可行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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