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章 退一步，还是前进一步

在风一跟聚九两人逃出去不久，聚二也带着聚五和余下的两三名暗卫突围，一路上匆匆赶往皇宫。

贤冉殿内，秦冉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敲桌面。

只是那周身的气压极低，让人望眼生怯，站在一侧的聚六，头皮发麻。

这种节奏的敲击，证明了主子心情极其不佳，可以用难掩怒意来形容。

按理说平时执行的任务基本都会在子时回来，不管任务的完成度，都会回来告知其进展情况，今天子时都过了两刻钟（注：30分钟）了，还不见人。

自然也能想到，这次恐怕凶多吉少。

桌上的茶壶已经是换过一茬，新的一壶，也快见底，在秦冉打算喝完最后一杯茶动身出去时，外面才有了些许动静。

“叩，叩叩。”有节奏的敲门声在窗外响起。

“进。”

聚二扶着聚五，满身是伤的站在桌前。

秦冉手中的水杯有一瞬的捏紧，能把聚五打伤的人，看样子对面有些来头。

“说，今日怎么回事。”

聚二将大概的经过，挑着重点说了几个，本以为小九应该会先回宫中，跟主子汇报，所以他们也就拖得久了一些。

怎知竟是得到聚九并未回来的消息，那那份名单，岂不是危矣。

“主，小九.......”

“小九恐怕被上次一同探庄子的人带走了。”

因为聚二看到那黑衣人带着伤回来，才奋力突围的，确认了聚九不在他手上，自然不肯再耗下去，几人的体力也是到达了极限。

秦冉听到这话，不由得想起这几日都没见过面的岚罂，自上次......谁也没敢跨出这一步。

每次一想到那人愁眉不展的样子，就想去替他抚平，替他将所有的事情都揽过。

但是又害怕他知道自己那肮脏的心思，虽说一开始是打算完成任务就走的，慢慢发现自己越陷越深。

都做好了万全之策，安然余生。

岂料，内心深处的那抹暗处，被人照的通货光明，无处遁形，让他觉得有愧于他。

“知晓了，你们下去吧，顺便派人去接小九。”

聚二有些不解主的话语，为什么不是去找寻，而是去接？

当看到聚九面色苍白的站在殿内时，他才知道主的意思。

秦冉一个人在内屋挣扎了很久，一夜未眠，两个黑眼圈像是被人殴打了一般，挂在他的脸上极其不搭。

最终还是决定中午去给秦冉送些吃食，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毕竟一个人的被窝，着实有些冷清。

在去庄子的前一日————

庄子的事情，其实岚罂已经知晓了大半，因为听风楼的原因，想要安插进去人，自然是有自己的方法，而且是短时间的速成。

当秦冉派聚九他们去的时候，岚罂便让风一也跟去，静观其变。

自始至终，岚罂对他的信任还是有些缺乏。

他不敢踏错一步，他怕变成万人唾弃的君，他怕变成自己最看不起的那种人。

在雷武回来告知风一将人带到别苑时，他决定再给他一个机会。

“雷武。”

雷武站在阳光遮住的阴影里，就像他的身份一样，仿佛在害怕见到阳光。

“是。”

“你去让风一将人送回去吧。”

雷武从来都是执行任务，并不问缘由，只要是公子说的，那就是对的。

“属下这就去。”

自从认识雷武，他就是这样，少话，多做。

“等等，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岚罂的这句话，似在问自己，也似在问问雷武，因为他纠结，要不要将这个问题抛出去，给秦冉，他害怕得到的不是自己要的答案。

“听风楼有楼规，非自公子口，勿听，勿视，勿言；公子欲知事，死而后已。”

一板一眼的咬文嚼字，还真的当得起这个名讳，雷武，雷厉风行，武人不惜死。

他若是一届武官，那绝对是英勇陷阵的忠诚。

“你就不能像风一一样，陪我聊聊吗？”

因为雷武的刻板呆滞，让岚罂有些好笑，原本的郁闷神色也有所缓解。

“......”

雷武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默默的站在那里，装作一个木头人。

“你去找风一吧。”

“是。”

等到雷武走了约莫一盏茶之后，岚罂才一人起身，回了小书房。

自当上皇帝以来，他似乎是越来越习惯了现在生活，每天都有新的算计，每天都是茫然无措。

但是在看到奏章时，还是会心生厌倦，想要一走了之，然而走出去步子，不知不觉得又走了回来，反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