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选择

距离上一次的爆炸事件，已经过去一周了，张艺兴仍然昏迷没有苏醒。

因为爆炸地在群众相对多的购物大厦发生的，有很多目击者，所以这件案子的热度五天都挂在榜上前几。幸运的是没有一名群众受到伤害，受惊吓的群众较多，官方出面安抚群众，这几点让不少群众称赞。

随后又公布另一个不幸的消息，是一名警察牺牲自我换取另一波群众的生命，并且发了一张截图，是张艺兴发给金钟仁的短信截图。

虽然没有公布这位警察的身份，但群众们都自发在爆炸地放一束花，为这位警察默哀。

吴世勋就在附近看了每一位放下花束的人，花的清香飘散在空气中，他静静地看着被围栏封住的购物大厦，明明最近才发生恐怖袭击的地方，人却不减反增，都在为那位素不相识的警察先生感到惋惜。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人们会为从来没见过的人感到伤心？他们从来没逼迫警察放弃生命保护自己，谁不怕死呢？

哦，张艺兴不怕。

脑海里又浮现出爆炸前和张艺兴的最后一面。

张艺兴站在暗处，身后就是即将爆炸的定时炸弹，伸出双手狠狠将吴世勋推到最远处，告诉他要活下去，转身关上门，独自走到昏暗的室内。不等吴世勋反应过来，一道耀眼的光芒刺痛他的双眼，巨大的爆炸声让他短暂耳鸣，那个人就这么消失了。

为什么？明知道他是组织成员，为什么还要保护他？我们明明是敌人啊，警察都这么喜欢牺牲的吗？

吴世勋始终不明白张艺兴的做法，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看到张艺兴赴死他会害怕，会崩溃大哭。

太丢人了……

吴世勋不再停留，转身走向另一条小巷。

原以为张艺兴的死亡足够让吴世勋心烦意乱了，结果当天被派发任务，而合作完成任务的成员是麦仙翁。

麦仙翁刻薄冷淡的形象浮现在吴世勋脑海里，那双把人命当玩笑的嗜血眼睛，那张出口便是阴阳怪气的嘴，这都集中于行动力强，几乎零失误的组织杀手麦仙翁于一身。

是会隐藏自己疯子属性的疯子。

吴世勋抬眼瞟一眼旁边把玩匕首的麦仙翁，而麦仙翁注意到对方投来的视线，冷笑道——

边伯贤“你是任务资料都调查清楚了，还是监控黑入成功了？我们的夹竹桃杀了一名警察就已经骄傲自满到做任务都可以随意走神吗？”

又开始了……

这莫名的恶意。

吴世勋一言不发，像是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一样敲打着电脑。

两人独处的环境，空气中的气氛僵硬凝固，让吴世勋感到有一股沉重的压力。直到资料全部打包给麦仙翁，对方离开去执行任务后，才放松下来。

边伯贤离开后，才收敛起释放的杀气和压迫感，淡然扫了一眼夹竹桃发来的内容，便装作漫不经心走向没有监控的角落，拿出另一部手机联系联络人。

边伯贤“那场爆炸，死亡的警察是张艺兴吗？”

“……”联络人没有直接回答他，沉默了几秒回答道，“特对组封锁消息，所以无从得知牺牲者到底是谁。”

边伯贤“……”

边伯贤垂眸，简单说明了解的消息和自身的处境便挂了电话，最后看了一眼张艺兴的电话号码，才挂了机。

为什么，张艺兴为了他哪怕付出生命也要救他，而他却没办法救张艺兴呢……

边伯贤又翻出金钟仁和朴灿烈的电话，发出一则只有问号的短信，这个问号代表的问题也许只有他们能懂。

边伯贤也没有干等着，发出问号之后就关了手机，去执行现在的任务。

……

另一边忙完案子的金钟仁，打开手机便看到了边伯贤发来的短信。不用猜也知道，边伯贤在卧底期间冒着风险给他们发短信无疑就是看了网上的新闻，来确认张艺兴的生命安全。

金钟仁回答了一句“他很好”，便删除了和边伯贤的短信记录。抬起头看向扔处于昏迷状态的张艺兴，脸色微微红润，没有病重的那种苍白感，嘴唇也发红，呼吸频率正常，身上的伤口也愈合，脸上只有浅浅的疤，经过这几天的救治，张艺兴很快就能苏醒。

只有张艺兴苏醒了，才能真正放心。

而事实是，张艺兴已经昏迷了整整一周。

伤口都愈合了，但张艺兴还是没有醒过来。

金钟仁“笨蛋卷毛，要睡多久啊，那么贪睡。”

金钟仁伸出手撩了一下张艺兴额头的碎发，眼中含有担忧。

金钟仁“之前那么忙碌，一天就睡四五个小时，现在能好好睡一觉了，就不醒过来了吗……你这休息时间到挺长，我为你收拾烂摊子，跑前跑后睡不成好觉，等你醒过来就喂你喝鱼汤。”

张艺兴怕鱼，所以很少去吃鱼，但不至于生理厌恶。他也怕鸡，但偏偏爱吃鸡肉，威胁说喂他吃肉的时候还兴奋地说：“快喂到我嘴里！”

朴灿烈“艺兴他现在被我们威胁地，已经快爱上鱼汤了。”

朴灿烈笑着走到金钟仁身旁，换下床头柜的花束，重新放进去几束百合花，摆正位置后看向躺在床上的张艺兴。

朴灿烈“我们喂他吃那么多次，现在已经没那么讨厌鱼汤了。他现在估计只是怕动物，而不是讨厌吃它们。”

朴灿烈“刚刚伯贤给我发了个短信，问艺兴的情况。”

朴灿烈垂下眼眸，给他高大的身影多了些委屈感。

朴灿烈“他估计太怕了，怕艺兴离开，哪怕没有亲眼看到当时的场景，看新闻里坍塌的图片，也知道是什么情况。艺兴就是这样，为了救援甘愿自己一个人死，也不能拖累别人。”

金钟仁“是啊，我们都拿他没办法。”

金钟仁看向朴灿烈，眼睛里带着坚定。

金钟仁“我们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因为我们是人民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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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是艺兴没有醒来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