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ght 49 他已不再是死士

求偶比赛前夕，你第二次见到了那只小僵尸，据说他请求了很久才得到会面的机会，如今别说对你出言不逊了，他那躲闪的眼神甚至不敢多看你一眼。

你（player）（这效果，立竿见影啊。）

你感慨着Trident对外时的强硬作风效果显著，同时留意到小僵尸身上有包扎伤口的痕迹，从位置和时间上看，应该是之前被当众赶出去时弄伤的。

你记得很清楚，Trident一声令下，Marino和其他溺尸护卫就干净利落地把小僵尸赶出去了，不带丝毫犹豫。

这么说来，是被三叉戟的锋芒刺伤，碍于使命还不得不咬牙包扎一下继续求见的遭遇啊。

你（player）活该。

你盯着小僵尸的伤势，用他们能听见的音量“小声”嘀咕。

小僵尸……（恼）

小僵尸硬生生忍住怒气，现在他看见你就心烦气躁。要不是你，他怎么会丧失平日里的缜密沉稳，在重要场合犯下追悔莫及的低级错误呢？

是的，小僵尸被叉出去之后，不敢就这么回到僵尸族群，只好恳求溺尸首领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他真心实意后悔对你的冒犯，因为他本该憋在心里的，偏偏不知被什么迷惑心智，脱口说了出来。

小僵尸能够洞悉Trident联合僵尸击退Evoker背后的计划深意，也能三言两语安抚好丛林群系的管理者，连他自己都无法放过犯错的自己。

思来想去，还能是什么原因呢？问题肯定出在你身上。

小僵尸在心里把你腹诽了一万遍，表面上还是低眉顺眼的样子，恭敬谨慎让人挑不出错处。

你（player）（真的会善罢甘休吗？算了不管他，且看Trident是怎么应付的。）

Trident绝对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主儿，这一点你早就有直观的认知，不说外人，就连玩家阵营的Jaden和Kees至今都对他怕得不行，Sniper也得小心翼翼，他俨然依旧是令众生畏惧的“那只溺尸”。

谁能想到他被揪头发都不会生气呢，不过这种事情也只有你敢做。

小僵尸被明里暗里收拾服帖了，这时候再经营两族事务，会轻松很多。双方完成了对接流程之后，注意力自然而然到了你身上。

小僵尸玩家小姐，我要在这里向您道歉，请您原谅我的唐突无礼。作为敌对生物，我不如Trident首领能够抑制自己的本能，做出了冒犯您的事情，真是罪该万死。

你（player）我接受你的道歉。你来时号称要面见溺尸首领和我，是出于什么原因？

小僵尸啊，我只是想要一睹玩家的姿容。实不相瞒，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能够得到两大族群首领的倾慕。

你（player）倾慕就过头了，至少我不认为Evoker安什么好心。

小僵尸（她居然不否认溺尸首领对她的感觉，可想而知，她一定很享受被首领生物捧在手心的感觉……）

你（player）所以，你只是想凑个热闹？我还以为僵尸外交使特意求见，会有更重要的理由呢。

小僵尸这是当然，僵尸族群对玩家也很感兴趣。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希望商议一下有关在合作内容中添加一些条例的问题。

小僵尸达成全面的合作，对溺尸和僵尸来说是久违的和平，这将充满非凡意义。而您的帮助是必不可少的，玩家小姐。

你（player）懂了，你们想利用我是吧？

你（player）（敌视我，贬低我，又想利用我，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啊？你们僵尸别太离谱！）

小僵尸您说笑了，这是合作，完全建立在平等互助的基础上。我以外交使的身份诚挚地欢迎您，随时前往我们的领地。

你（player）知道了。

你垂下眼，语气冷淡地回答，小僵尸眉头微动，转头看向高坐在宝座上的溺尸首领。

你的态度和Trident的态度有一定关联，在小僵尸眼里更是如此，既然打着求偶的旗号将你拉拢到这个地步，难道他到现在都无法左右你的决定吗？

小僵尸Trident首领，这……

Trident就按她的想法来。

Trident居高临下打量着小僵尸的一举一动，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难道在僵尸眼里他的占有欲就这么强，连你的选择都要约束？

抱歉，他可不是僵尸。

小僵尸……好吧，那么玩家小姐，期待您的回应。

小僵尸的脸色沉郁了几分，但生怕Trident一个不乐意又把自己赶出去，只好违心地表示尊重你的想法。

小僵尸（枉我拉下脸来说好话，居然这么不知好歹！她究竟是怎么得到首领生物的欢心的？看到她那张任性无知的脸就生气！）

你懒得在意小僵尸在想什么，心里觉得很没意思，Trident和溺尸的作风给了你很大启发，你也不想掩饰自己对冒犯你的生物的不满了。

你（player）我还有事，先走了。

Trident嗯。

Trident眼神示意一下，Marino便会意跟上了你，小僵尸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在监视你的行动。

你当然也没什么急需处理的事情，回头看了一眼负责保护你的Marino，轻轻地把那个问题问出了口。

你（player）你是故意割伤他的，对吗？

Marino是的。

尽管你已经和溺尸相处了足够久，能够摸清楚他们大部分时候的脾性，但是听到Marino不假思索的回答还是让你愣了一下。

他很直白，就像Trident一样。

不过他的话更多一些。

MarinoPlayer小姐，您不需要去在意那只小僵尸。

你（player）我知道。

Marino……

好吧，其实他也不是那么多话的溺尸……Marino沉默地跟在你身后，脑袋微垂着，手中握着属于他的那把三叉戟。

你（player）我不会在意这件事情的，谢谢你的安慰，Marino。

你背着手弯腰去看他的眼睛，真心实意地向他道谢，身为前任死士怎么可能把控不住三叉戟的利刃，他会割伤小僵尸只是因为他想割伤而已。

他当然是为你这么做的，溺尸在偏袒私心这一点上，不要太明显了。

你终于和他对上视线，那是一双非常年轻的眼睛，和他的导师相比光芒微弱很多，色泽也恢复为溺尸应有的幽蓝，漂亮得连结晶宝石都无法将其形容。

年轻，沉稳，可靠。这对师生给人的第一感觉就很相似，但你不会忽略Marino独有的特点，以及相比于导师那尚未完全褪去的稚嫩。

你（player）还有，叫我Player就好啦，总是小姐小姐的，叫得我都放不开了。

Marino我不能……您终究会接受导师的求偶，身为导师的近臣，我会像尊崇导师一样，向您献上我的敬意。

你（player）比起你们溺尸的上下级，我更喜欢朋友这个身份。我首先不是溺尸首领的配偶，而是玩家，在我面前你没必要用你们那一套来约束自己。

Marino明白了，私下我会改变称呼的。

Marino小心翼翼地回答，他内心觉得这不是一个好主意，相反会很危险。

但是，他不想忤逆你的意思。和他的导师相比，他更擅长不折不扣的服从，所以他才会有这么多机会接近你身边。

你满意地笑了笑，随意在海底逛了逛，心里依然有些动摇，总想着Trident究竟准备怎么利用求偶比赛打破僵局，以及你又该如何面对才好。

Marino也一言不发，做过死士的溺尸总是格外沉默，你们各怀心事走了一段路，看到了不少正在准备求偶项目的溺尸。

你（player）Marino，你知道吗？自然界的求偶有很多方式。

你（player）海豚通过歌声求偶，一些鸟类会跳舞向异性求爱，牛羊在异性面前相互争斗……

你（player）求偶是生物活动最重要的环节之一，如果仅仅凭借实力取胜，罔顾每只溺尸擅长的领域，不是太无聊了吗？这可不是一支拥有智慧和文明的生物族群应有的习俗。

你（player）不可否认武力对溺尸来说的重要性，但我也希望，在一味追求强大之余，你们也能追求更多的可能。并且，将未来的可能延续下去。

你（player）我想看到溺尸大放异彩，也想看到你们拥有更自由多彩的生活。

Marino您……你的用心良苦，我能够感受到。我也知道导师是为了你留在海洋，感谢你做的一切。

你（player）我没有做什么事情……说起来，之前光聊过Trident和那只配偶，我还不知道你擅长什么呢。

这是什么意思呢……Marino的思绪飘忽了一下，思考着自己擅长的技能。可惜的是，他什么也没想到。

脑中一片空白，再怎么搜索也无济于事。

Marino除了手里这把三叉戟之外，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Marino我自幼羸弱，比同期更渴望成为强者，于是把所有精力都给了我唯一的理想，从不在其他事情上浪费分毫时间。十年磨一剑，我才有机会拜倒在导师面前，请求他收我为徒。

Marino导师是我追随的目标，我敬仰他也畏惧他，他的力量时常压制得我无法呼吸。每一次他打倒我，只要还有一口气我都会拼命爬起来，然后投身更紧张严厉的试炼。

Marino我甘愿戴上项圈枷锁，成为死士继承导师的职责，除了刻在骨血中的一招一式，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Marino低头看着自己布满坚硬茧子的手掌，第一次感到歉疚，很抱歉他是个无趣的家伙。除了战斗，他一无所有。

你看着他这副沉寂的模样，心想不要连这一点也那么像Trident啊，你们溺尸死士人生中的第一课难道就是自我贬低吗？！

你抓住Marino的手，迫使他抬眸看向你。

你（player）胡说，你明明就很了解溺尸的鹦鹉螺文化嘛！

Marino……

Marino这个是……常识，只有像导师那样心无旁骛的溺尸，才会冷酷地拒绝关注。

你噗嗤一笑，松开了他。

你（player）那不就好了，谁说你的生命只花费在提升实力上面啊？

你（player）就算不做死士了，你还是很快适应了现在的生活和职位，这本身就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Marino摩挲着自己的掌心，倒没想到你的手指那么柔软，他被你握着根本不敢乱动。

你的实力不算强大，却和导师一样压制得他无法呼吸呢……他心想，真危险啊。

Marino导师训练我的那段时间，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与传闻中的严厉截然不同……

你（player）因为他希望你接触更多，希望你不要止步于追求实力、一辈子只做死士啊～

Marino原来是这样吗……

你（player）对了，说起来初代派你看守我的那段时间里，某些溺尸不是还说要看别人洗澡的吗？

Marino……

你（player）所以你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理直气壮地说要看人洗澡啊……

Marino……

Marino不再说话了，他其实想告诉你死士不该在乎这种事情，他必须确保你不会耍花招，但事实上你最后还是跑掉了。

而且，看着你的眼睛，他很难说自己并不在意。就算是压抑天性、没有感情的溺尸死士，也做不到如此明显的自欺欺人。

他眼睁睁看着你用口型无声地对他说了句“流氓”，觉得自己生命中第一次感到脸上火烧，他不知道这种心情叫羞耻。

他已经不再是溺尸死士了，面对在意的人，他也会红着脸一语不发。

你（player）（笑）

你（player）嗯，和刚才相比，现在的你可爱多了。

故意割伤小僵尸很可爱，脸红窘迫一语不发也很可爱。果然比起冷酷无情的溺尸死士，你更喜欢鲜活的生命本身。

此刻你心情大好，却没有注意到Marino眼中一闪而过的迷茫无力。

来自导师的压迫，和来自你的悸动，沉重撕裂得让他窒息。

可他无法动摇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