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41.5（3） 身体之爱

在屋外换了口气，你感觉发热的头脑冷静了许多，摆脱潮湿粘腻的空气，你对自己居然会对游戏生物胡思乱想而震惊。

你（player）（啊啊啊为什么我在游戏里也要想那么多啊！）

你（player）（说起来，这款游戏再怎么真实，以高自由度为卖点，也不至于做出我想的那方面内容吧？）

又不是没有亲眼见过生物交配繁衍的场面，海龟通过相互蹭动产卵来生育幼崽，按理说溺尸应该也差不多。也就是说，所谓的求偶，应该也不是什么很严肃的事情……

但你依然无法否定自己心猿意马的事实。你不得不承认，人都是视觉动物，就算明知自己面对的应该是一堆数据产生的建模，你还是很喜欢那只溺尸瑰丽而挺拔矫健的身材。

你（player）（这是人之常情，问题是对他——对Trident想这些有的没的，感觉好丢脸……）

你困扰地叹了口气，倒不如说，在游戏里因为这种事情苦恼，才是丢脸的事情。所谓玩家，不就是为了乐趣而玩游戏的吗？

喜欢就是喜欢，并没有什么可耻的。你喜欢纸片人，喜欢Minecraft里面的游戏生物，只是玩家的正常爱好而已。

Trident认真对待你，于是你也认真回应了他。或拒绝，或同意，这就是你和普通玩家的区别。但既然你想通了，并且默许了他对你的感觉，很多事情都应该顺理成章看作自然才是。

尤其是你不能忽略他本质上依然是怪物的事实，敌对生物的侵害本能才是真正阻碍你们关系的所在，比起这个，你那点旖旎混乱的心思根本不算什么。

你（player）（真是好笑，我把游戏里发生的事情当做认真的感情来对待，却忽略了这依然是游戏的事实。）

你（player）（溺尸，Trident，他甚至都不是个人，我何必用人的眼光来看待他呢？）

和溺尸在一起，你就不能总是从自己的角度看问题。他是游戏里的敌对生物，只是拥有强烈的自主意识才克制住对你的侵略性，你应该尽可能利用这个机会搞清楚他能忍耐的底线才对。

于是，自认为想通了的你找到纸和笔，斗志十足地回到了房间。

Trident还待在原地等待，良好的记忆力让他默记了房间里的所有细节，用以打发时间。当然，隐秘的窥探欲也让他试图了解你在这里的起居。

他回忆起了更多的细节，当初小僵尸闯进你的房间，肆意发泄了龌龊的欲望，但你还没来得及完全翻新，只是换了新床。

不过，经过一夜休整，在那段他看不见你的时间里，房间的布置还是发生了一些改变。

Trident沉浸在观察与分析之中，好转移不该有的注意力，他很担心是自己吓到了你才让你急忙离开，因此当你回来时他心里也稍稍松了口气。

Trident（我会表现得更好，来证明我和小僵尸不一样。）

你（player）我准备好了，可以把Ender的数据报给我了吗？

Trident冲你点头，报出一串身体数据，你在笔记本上刷刷记下，顺带随口问道：

你（player）好详细啊。其实问你也是侥幸，没想到你真的能答上来。你说你目测这个做什么？

Trident方便记录身体情况，并不十分要紧。

你（player）那你目测过我的吗？

Trident（点头）

你（player）真的假的，你能说出我的三围？！

Trident可以，但不一定准确，你想知道还是自己量比较好。

Trident实话实说，但你可就吃惊了，没想到这家伙平常看着闷声不响，居然还这么……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没想太多，还以为你也需要自己的数据，这让你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在他看来，你也只是一只超越种族的生物罢了。

你（player）咳，我知道啦……不过我有点奇怪，大部分时候我都穿着盔甲，你是什么时候目测的？

Trident慎重地想了一下。

Trident多数是洗澡的时候。

你（player）？！？

你应该佩服Trident带给你的震撼程度，每次你做好的心理建设都能被他瞬间破防，无论是好是坏。

以前在逃亡路上，每到你需要清洁自己的时候，Trident都会默默走开，在水域附近帮你放哨警戒。你也相信他不会做坏事，一直都是放心地在水里放松自己，任由他去的。

所以他的意思是，你早就被看光了不止一次，还目测了好多次三围……

你（player）你——！！！

你气得红了脸，咬着牙恼怒地瞪着眼前没什么表情的溺尸，认真考虑如果现在给他一巴掌会怎么样。

Trident（她还是生气了，是我回答的不够好吗？）

Trident低下头，安静地站在你面前，不断揣测着你的想法。是因为他在你洗澡的时候观察你，你感到冒犯吗？

但他不想瞒着你，目测人体数据自然是没有遮挡物的时候最准确。他习惯观察和分析自己的同伴和敌人，估测一定的身体数据有利于制定作战计划，在日常起居中也能够促进更好的磨合。

Trident（我不明白，我到底应该提前打招呼告诉他们我要观察他们的身体状况，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

Trident（我的初衷只是满足必要的需求，比如Player问起我Ender的数据，我不至于哑口无言，她问我何时采集最方便，我也如实回答，但她对这个答案很不满……）

Trident摇了摇头，他一定自作主张做了冒犯你的事情，在你不知情和不允许的情况下贸然观察你的身体条件，这会让你非常不快。

很多时候，并不是他自己认为可行，事情就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的。就像他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完全控制住本能，确保怪物与玩家的互动绝对安全。

Trident抱歉……

这只溺尸垂下眉眼，低声向你表达歉意，你还能怎么办呢？无奈之下你深呼吸了一口气，气冲冲地追问：

你（player）所以呢？你有什么想法？

Trident什么？

你（player）你还问！我是说二代溺尸首领对玩家的身体有何高见？

Trident没有什么……

你（player）真的？

你根本不信，内心戏这么丰富的家伙，肯定在心里评价不少次了吧！

你非要他给个说法，就算是寡言少语的溺尸，也不得不被你逼迫开口。Trident沉吟片刻，抬眼深深地望向你。

Trident玩家的身体能够适应任何环境，是经过精密计算之后，最符合这个世界生存条件的产物。

你（player）……

Trident强力，敏捷，善于创造，拥有强大的自愈能力，只靠饱食就能恢复无恙……你的身体是你来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馈赠。

你（player）强力敏捷什么的，现在的我在你看来应该很笨拙才是吧？

你（player）（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连杀尸壳团长都那么难。）

Trident（摇头）

Trident你的上限很高，会做到的。

Trident如此坚信着，期待着，原来他看着你时，得出是这样的结论。

Trident我很羡慕，也很喜欢。

散发着幽白微光的眼眸，真真切切传达着的，是对你不加掩饰的艳羡与喜爱。身为敌对生物的他，憧憬着身为玩家的你，无关邪恶，无关本能。

有这么一瞬间，你忘记了质问他的本意是什么，也忘记因为什么而不满。你又一次错了，跨越种族的鸿沟，从不是简单思考就能轻易理解的，真正重要的，是沟通和包容。

你（player）你要知道，偷看洗澡是很失礼的事情！不过看在你道歉的份上，下不为例。

Trident我记住了。

你（player）那你……真的没有别的想法？

你又有些狐疑，Trident的为人你还是相信的，他又不是小僵尸那种变态。只不过，嘴上说着喜欢却对你没有杂念……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变态”。

连你都会胡思乱想，如果他真是两眼空空，你的心情也是挺复杂的。

你（player）不过考虑到你只是一只溺尸，我也能接受就是了……

你怕他有什么负担，连忙补充道。

Trident（接受？接受一只怪物的感情就已经足够了，她还想接受什么？）

Trident（我不明白，Ender告诉我，保持理智，不让自己被邪欲所支配……我不希望Player出于对我的信任和包容，妥协我的欲望。）

Trident不回答你，你也不再追问，重新拿起量尺给他测量数据。他会意站直身体配合你，舒展的躯体上疤痕纵横，本该见骨的伤势最终凝成结晶体，构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Trident浑身最狰狞的伤口在腹部，几乎是从右肋下方延伸至左下腹，可以想象当初他险些被这伤开膛破肚。

如今这道恐怖的伤口内部已经凝结出了一块块漂亮的结晶，与结实的腹肌融为一体，充满野性风情的美感。

你想起了Trident刚才对玩家身体的评价，你的身体可以在饱食度充足的情况下迅速自愈，普通的游戏生物可做不到。

Trident也不是从出生起就拥有自愈能力，他有能力利用海晶石疗愈以前有多艰难，如今就有多么羡慕你。这完全不是假话。

你伸手抚摸他的腹肌，感受这位百战不殆无往不利的战士在你掌底平缓的呼吸起伏，一阵酸楚涌上心头。

你（player）（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你是值得尊敬的英雄，可你也会怕，也会疼，也会一筹莫展生怕惹恼了我呀。）

你沉默地测完剩余的数据，回头让Trident把衣服穿好，抬眼看他仍然小心谨慎的模样，好气又好笑地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你（player）量完啦，我很快就把衣服做出来！

Trident谢谢你。

你（player）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觉得耽误时间就好。

Trident（摇头）

你（player）如果你还剩下一点时间……

你没有再犹豫，抬起身捧住他的脸颊，像在前任溺尸首领面前做的那样，带着强硬意味吻了吻他的唇。

他立刻揽住你的后腰附身回应，好让你不用这么费力，同时不自觉将你往怀里按得更紧。

不得不承认的是，从走进房间的时候起，他就开始期待这一刻。想要索取什么，想要给予什么，他想做些平常不能做的事。

只要是你主动……只要你愿意接受他这样的怪物，还有什么渴求的呢？

Trident（是的，我会表现得更好……在这难得的机遇之下。）

最后，你的溺尸克制而忘情地，加深了这个吻。

他仗着年轻气盛的一腔孤勇，鲁莽地攻城略地。矛盾又热烈，混沌又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