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36.5 白日梦

有尸壳佣兵团的待遇在先，矿洞僵尸的存在让你感到前所未有的安慰。原本你对他有过无数怀疑和不善的揣测，可这只僵尸却用行动告诉你，他真的和敌对的同胞们不一样。

你吃掉了僵尸送你的金苹果，总算恢复了一点饱食度，为了表示答谢，你用之前在沙漠神殿找到的命名牌给僵尸取了名字。

ZebediahPlayer，这个名字好长，我怕我记不住。

你（player）哈哈哈哈哈这样吗？我只是觉得它很适合你，这个名字的含义是“神的恩赐”。

你（player）如果你觉得它太长了，那就记“Zeb”吧，以后我就叫你Zeb好不好？

Zeb数了一下，现在他的名字只有三个字母了，就算是他也能很快记住。

Zebediah只要是你取的名字，我都觉得很棒！

Zebediah而且，“神的恩赐”什么的，我想我配不上这么高贵的名字。通常他们只会叫我“Dummy”，因为我笨手笨脚的……

每次谈到别人对他的评价，Zeb总是垂头丧气，要花好长时间才能缓过来。你不想看他再次陷入不愉快的回忆里，连忙继续取名的话题。

你（player）不管他们啦！总之，有了这个名字，以后我就能找到你，把金苹果还给你了！

你（player）对于你们而言，获得金苹果的渠道和数量非常有限。我可不想欠你这么宝贵的人情。

你背着手在矿洞里转了一圈，回头询问Zeb的其他信息。

你（player）Zeb，你一直住在这个矿洞里吗？

Zebediah不是，我也是为了躲避沙暴才在这里歇脚的。

你（player）哦……那你有没有固定的住处，好让我能把东西送到你手上？

Zebediah抱歉Player，我近期没有找地方定居的打算。事实上，接下来我还要赶路去海洋群系呢。

听到敏感词你立马竖起耳朵，不由多看了Zeb一眼。他的神色很平静，看来有着相当明确的目标。

这样一只僵尸，赶着要去海洋群系做什么呢？想到刚刚即位的Trident，你不得不再多留个心眼。

你（player）你去海洋群系做什么，不会是学游泳吧？

你用开玩笑的语气问他，Zeb看上去倒是没什么戒心，一本正经地回答你。

Zebediah我想去见一见那位新的溺尸首领，听说，他让溺尸和僵尸久违地联合在一起。

Zebediah我相信，他会给溺尸、甚至尸族带来一个全新的开始——流逝的历史、古老的亲缘、遗忘的盟约……这些都有可能再次实现。

你（player）……哇哦。

你（player）（他平常看起来不太聪明，想不到居然能说出这么聪明的话来，这叫什么？真人不露相啊！）

Zebediah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唐，你想笑就笑吧。

Zeb误解了你的感慨，颇为自嘲地抓抓头发苦笑起来，他早就习惯了旁人的冷嘲热讽，那些会取笑他是个“Dummy”的生物们，又怎么会理解他的梦想呢？

就算是你，就算是没有嘲笑过他，还给了他高贵又好听的名字的你，大概也……

你（player）笑？这不好笑，相反这一点都不荒唐。

Zebediah……？！

你认真看进Zeb漆黑的眼睛，想要把你的心情传达给他。

你（player）再续尸族往日的亲族关系，这关乎到三个族群的未来发展，是非常非常伟大的梦想。

ZebediahPlayer……

你（player）也许这个梦想曾经是遥不可及的，可我能听出来，你一直没有选择放弃。

你（player）身处如此遥远的距离，想要打听到这些消息，很不容易吧？就连沙漠村庄的牧师都不太了解呢。

你（player）但你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选择去亲自去见那位新首领。这样满怀希望的梦想家，我怎么会嘲笑呢？

Zebediah……

听完你的一席话，Zeb陷入一阵潮湿的沉默，许多泪水从那对清澈的黑眼睛里涌出，他居然默默无声地哭了起来。

你（player）Zeb？！

你（player）你……你哭什么，别哭呀！

Zebediah呜……对不起，我就是……很高兴，嗯嗯……

Zeb低头用衣角擦眼泪，怎奈被你看得更想哭了，满脸高兴而难为情的表情，五官几乎都皱在了一起。

你（player）（这……只是说了几句就这么激动，平常是受了多少打击啊？）

你（player）（也难为他能这么善良，还想着帮助别人。这么说来，他之前想要把我和尸壳拉开劝架，大概也是出于这份梦想吧？）

想到这里，你不禁有点心酸，看他哭得惨兮兮的，完全控制不住过去抱一抱他的心情。

于是你也这么做了，靠近Zeb身边坐下，抬手揽住他的肩膀，稍微用力好让他依靠向你。

直到做出这个动作，你才发现Zeb比你想的要高，只是因为形体微驼，再加上总是躲在角落里生怕吓到你，显得几分单薄罢了。

个子高，那么理想中的拥抱动作是做不了了，相反你倒是能依靠在他的肩膀上。再放肆一点，你甚至能够挨着他起伏的胸膛。

你（player）真拿你没办法啊……

你还能说什么呢？你们没有认识多长时间，可你真的对这只僵尸产生了怜爱的感情。如果他不排斥的话，你很愿意在这只敌对的“友好生物”怀里待上一会儿。

而且，你知道Zeb是不会拒绝你的。

他是多么珍惜来自他人的善意，仿佛干涸的河床期待清泉灌溉，不要说拒绝，他会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握住这一点点温暖。

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也总是在道歉，总是在感激——如此卑微，又如此渴望。

你（player）（他抱住我了，亡灵生物的躯体都这么冷啊。）

Zeb的手臂十分局促地缠绕着你，看得出他的身体在克制不住地用力，然而你并没有感觉到喘不上气的挤压感。

你（player）（他的拥抱比溺尸干燥，比尸壳细腻，就是有种黏糊的错觉……）

你抬手搭在Zeb身上，时不时轻轻抚摸他的手臂和后背，帮助他平定好情绪。

Zebediah对不起，我、我很快就好……

你（player）你知道吗，Zeb？在你有需要的时候，不用说道歉。

Zebediah那……说……什、么？

Zeb抽抽噎噎地问你，从哽咽的嗓子里硬挤出来的问句再一次把你逗笑了。

你捧起他的脸颊，温柔地拍了两下，感受到掌底微凉的肌肤迅速升温。

你（player）说“我需要你”就足够了。

你（player）僵尸先生，现在你还需要我吗？

Zeb眼泪汪汪地看了你几秒，抬手覆上你柔软的手指，低头蹭了蹭你的肩膀。

Zebediah……需要。

Zebediah我需要你，我需要……

Zeb絮絮地念叨着，如同一个刚学会说话的孩童，不断重复着对你的需要。应该说，只对善意和肯定的需要。

哭泣是具有感染力的，你的心在他的低泣声中软得一塌糊涂，想着要是Zeb在找Trident的时候遇到什么难题，也许你还能帮忙引见一下。

好景不长，没等Zeb的情绪释放多久，洞外就传来一些不妙的动静。

沙暴不知何时已经停歇，现在你可以过滤掉Zeb断断续续的呜咽，隐约听到洞外的讨论声。

你（player）（这个声音……是尸壳？！）

你（player）（一定是尸壳团长把我带走，留下营地的尸壳佣兵惦记着，沙暴一停就出来找了！）

你（player）安静！快躲起来！

你反应迅速地捂住Zeb的嘴巴，拉起他就往矿洞里躲。

可就算这个矿洞有能藏身的地方，恐怕也瞒不过亡灵生物的感应力。你总不能指望那些尸壳都能像虚弱的尸壳团长那样，进洞后顾不上察觉其他生物的存在吧？

这时，你瞥见物品栏里的方块，急中生智拉着Zeb躲进矿洞最深处的石头缝，用一些沙砾把缝隙堵上。

你（player）（松一口气）

你（player）好了，这样他们应该就不会发现了。

Zebediah但是……

你（player）我知道，这儿有点挤，所以才不容易被发现嘛。

Zeb不再说话了，他感觉到你贴近过来的触感和温度，觉得自己轻飘飘的。

僵尸敏锐的感官让他轻易感受到你潮湿的吐息，低头就能看清楚你还没来得及擦干净的脸庞，正警惕地偏向一旁静听外面的动静，侧脸看起来很乖巧。

Zebediah（都怪我的个子不够矮小，才会让Player不得不和我挤在一起。她看上去很累，这么好的人不该受这么多疲累。）

和自愿交付的拥抱不一样，这种被迫式的挤压让Zeb更加安心，不合时宜的喜悦涌上心头，他忍不住笨拙地尝试拭去你脸上的灰土。

你（player）？

Zebediah其实……我去打跑他们也可以的。

你（player）你？

说起这个你简直难以置信，Zeb看起来一点不像个狠角色，你实在没法想象他多么能打的样子。

Zebediah我不太喜欢打架，但在居无定所的生活里，总要学会一些。

Zebediah曾经我也期望我的技能能够改变什么，结果却无能为力。我想，要是这能帮上忙的话，我应该能做到。

你（player）（摇头）

你（player）Zeb，你不需要为了我去做你不情愿、或者不愉快的事情。

你（player）这是我和那些尸壳之间的事情，应该由我来解决。再说，打跑他们是不够的，我要的是杀了他们，恐怕这一步就不是你能做到的了吧？

连尸壳团长都被你干掉了，更别说这些小喽啰。你从容地笑了笑，用手背碰了碰Zeb的手背，让他把悄然握起的拳头松开。

你（player）哈……总是打打杀杀的，吓到你了吗？

Zeb定定地看着你含笑的眼睛，慢慢摇了摇头。

Zebediah没有。

你（player）那就好。我早就知道他们迟早会找上门来，提前想好了应对的计划，你只要祝我好运就够了。

也不知打开了Zeb的什么开关，你看到黑暗中他的眼神明亮了许多，跟着呼吸声也清晰起来。

这位善良的愚者终究偏移了内心的天平，他郑重贴上你的额头，虔诚地献上祝福。

Zebediah祝你好运，Play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