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ght 23 他的配偶

Trident是不会开玩笑的，他说曾经有过一个配偶，那么一定是有的。

更是让你心情复杂的是，他一脸平静地说出这件事，不带一点多余的情绪。当然想要从一只不怎么流露情绪的生物身上读取情感偏向，的确不是一件易事。

你（player）……曾经？

Trident她死于一场战役。

Trident难得用有些惋惜的口吻回答道， 并没有讳莫如深的意思，否则他也不会和你提及了。

就算是这样，你也没有继续追问。或者说，你依旧下意识回避了这个问题，即便你知道Trident并不会介意。

配偶的结局、Trident的寡言与你复杂的心情共同终结不那么愉快的谈话。

如果不是死士在侧补充了一句的话。

溺尸导师的配偶是一位出色的战士，她牺牲后还没来得及重新安排，导师就离开了海洋群系。

你首先留意到的是，死士的用词不是“背叛”，而是“离开”。怪不得他与Trident对决时产生了一瞬间的犹豫和为难，想来他心底始终都是追随并信赖着自己的导师吧。

那么，误会了你和Trident的关系后，会对拥抱你的Ender产生那么大敌意也不是不能理解。

同样的，对于Trident已逝的配偶，他也抱有极大的敬意。“出色的战士”，上次听到这个评价，还是Entity_303对Trident说的。

除此之外，你还听到了另一个关键信息。

你（player）安排？所以果然是溺尸首领主持的包办婚姻吧？！

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Trident压根不了解或者没关注过鹦鹉螺的隐喻，被其他溺尸求偶了也没反应，怎么可能凭空多出一个配偶来？

除非这是溺尸首领的安排，Trident曾是他的得力干将，首领会打他的主意再正常不过了。

就像死士说的那样，强者与强者相配，繁衍出更强的后代，这句话肯定是溺尸首领给他们洗脑用的。

你（player）（这种时候到底是该同情还是庆幸……）

你（player）（不对，怎么想都不该庆幸才是，这就是一场悲剧，尤其是最后还以悲剧收尾了。）

想到这里，你心里酸酸的，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player）我不知道那只溺尸是个什么样的生物，但现在想来，一句“出色的战士”就囊括一生，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死士愣了一下，没想到你会这样回答他的评价，对他们来说，“出色的战士”已经是最高的赞誉，然而你看起来却并不认同。

Trident倒是点了点头，赞同了你的想法，战斗并不是溺尸的终生目标，溺尸们也不该被战斗束缚一生。

Trident很多溺尸都有自己的一技之长。

溺尸就像导师擅长机关学和密码学。

你（player）好厉害！Trident从来没提过这些，不过光是战斗技巧就已经比我见过的所有生物都要强了。

你（player）所以……那只溺尸也是，对吗？

你纯粹感觉很好奇，原本你通过亚空间看到的过去里，Trident看上去那么孤独冷漠，唯一会靠近他的盔甲溺尸也并不是亲近的同伴。可以说无论配偶之间有没有感情，那只溺尸都曾是他身边最亲密的生物。

她一定非常优秀，才会被溺尸首领安排给Trident结为配偶，在她牺牲后短时间内找不出更合适的备用人选也证明了这一点。

所以你也想知道，一只在族群内收到上下一致认可的溺尸，是不是有着同样让人眼前一亮的另一面。

Trident看了你一眼，转而把目光落到了死士身上。

Trident她擅长修补和锻造。

你（player）有能力修补挺好的，我听死士说你们的衣服基本补一下就算完事，那也太粗糙了。

你（player）原本我还觉得你的衣服破破烂烂不好看，结果到了海洋群系才发现还有更破的。

Trident嗯……

Trident（目移）

溺尸？

注意到Trident总是看向自己，死士摸了摸自己身上的新衣服，这本就是你按照他的尺寸制作的，因此穿在他身上最为合身。

只是之前开战时Trident为了迷惑溺尸首领和其他虎视眈眈的溺尸，用三叉戟刺穿了死士的身体，在衣服上留了不少豁口和破洞。

眼下，这身衣服看起来又是破破烂烂的了。

开始留意自己新衣服的死士不禁可惜地垂下脑袋，也不再继续探究Trident盯着自己的用意了。这么快就让身份的象征泯然众尸，在他看来是一件值得沮丧的事。

你见状实在感到好笑，一件衣服而已，不用这么在意吧。

你（player）没关系，多大点事啊，破了就再做一件新的好了。

你（player）尺码数字都是现成的，羊毛块也管够，你还怕没衣服穿啊？

你拍拍死士的肩膀，倒是没告诉他你利用编织技巧给Trident传递情报的事，再说你也没想到Trident的选择是封锁刌民的情报线、根据情报线索制作陷阱啊。

溺尸在战略方面并不落后，只是本身生产线的极度失衡让他们对轻工业知之甚少，自然更想不到你会利用到这一层。

溺尸由衷地感谢您，玩家小姐。

你（player）哈哈，你也叫我Player吧，朋友之间直呼名字就可以了。

溺尸是，Player小姐。

死士心怀感激地接受了你的补救措施，但Trident那儿还有一个问题等待解决呢。

Trident尺码不一样，会不合身。

你（player）诶？

你被他极为精简的说话方式弄得一愣，Trident还是盯着你不说话，但你敏感地察觉到他在不满。

你（player）（差点忘了，给溺尸做衣服的材料本来是准备给Trident做的。）

这么说，Trident的确应该不满，任谁看到本该为自己准备的衣服穿在其他溺尸身上，都会不高兴吧。

你笑了笑，倾身靠近他几分，Trident也不闪避，幽白的眼眸直勾勾看着你。

你（player）我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现在材料充足，随时都能给你做。

你（player）私人订制，不会不合身的。

见你脸上有几分憋笑的表情，他无奈地轻叹了一声，看样子明摆着要敦促你遵守约定了。

你莫名心虚地移开视线，赶紧拉回话题道：

你（player）修补我倒是理解，那么锻造是关于什么呢？

Trident（侧头）

Trident这个。

Trident给你展示了左耳耳骨上的那两枚海晶石耳钉，其上精致的锻造痕迹你很久以前就注意到了。

你（player）我说你怎么会戴着耳饰，原来是她送的啊。

Trident嗯。

Trident还算有用。

这个你也能理解，海晶石能够作为凝聚海洋能量的媒介，看材质这两颗耳钉来历肯定不小，自然可以协助Trident更好地自愈，并促进身体的能量循环。

再说，尽管Trident本人可能不怎么在意，但耳饰的存在的确让他增色不少。第一眼就感觉到他冷酷气质之下不一样的色彩，就像他会用纯粹欣赏的眼光收藏鹦鹉螺一样。

你想，那只溺尸应该很了解他吧。

也许包办的配偶关系之下，她也付出了自己的感情，所以才能欣赏到Trident不受大部分溺尸瞩目的一面。

喜欢一只溺尸，就喜欢他的全部。哪怕他看上去冷漠得可怕，也能读懂独属于他的温度。

那只实力强大、心灵手巧的溺尸，却在残酷的战争中失去生命，死后的评价也只是一句“出色的战士”，而未尝提及其他。

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被淡漠地一语带过。

你（player）（我记得之前思考过这个问题……溺尸的好战究竟是来自天性，还是首领的影响？那么现在的首领是Trident了，是不是也会有所改变？）

你想到这里，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

Trident立刻看向了你，他对你的情绪一向很敏感，你的愁绪从来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你（player）Trident……

Trident？

你（player）如果那只溺尸还活着，你会带着她一起离开海洋吗？

Trident不会。

你（player）？为什么？

Trident离开是我自己的事情，和她没有关系。

你（player）但她不是你的配偶吗？你们之间是有联系的，而你也承认这段关系。

你（player）难道你不希望她和你一样逃离控制、找到自己的位置吗？

Trident我不想替别人做决定，也不希望别人左右我的决定。

你（player）你觉得她会阻碍你吗？

你（player）你就没想过，也许她会支持你的想法，跟随你找到属于自己的生活？

Trident我不得而知。

你（player）……

尽管早就了解Trident的个性，但他平静之下的冷酷还是让你心惊。

就连最亲密的配偶也不在考虑之内，至于学生和族群其他溺尸那就更不用说了，幸亏死士不怎么在意这个。

但你了解他，你知道他绝对不是对朋友漠不关心的人，否则就不会和Ender一起从Evoker手下救出你，更不会为你挑战整片海洋。他对身边人的付出和考量是不容置疑的。

你也相信，既然Trident会惋惜配偶的死，证明他并不是完全抗拒她的存在。正因如此你才更加心惊。

你（player）我明白了。

你（player）你说过，你会待在我身边。

你（player）那如果说，我想让溺尸都能追寻自己所求的生活，你愿意帮助我吗？

你的语调很轻，很慢。

你不希望逼迫Trident做什么，你也不觉得你能让他做违心的事，这只是一个邀请，甚至可以说是一个请求。

Trident静静地回望着你，波澜不惊的眼眸漾起一抹浅笑。

新一代的溺尸首领有的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待你却柔和如海面上的月光，见你正色开口，也一脸认真地回应你的请求。

Trident只要你想。

他贴近你的额头，你甚至感觉到他的发梢低垂，轻缓地拂过你的脸颊，痒丝丝的。

Trident只要我能。

他温柔而郑重地，在你的唇上留下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