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ght 21 新的首领

Entity_303的退场意味着赌约已经结束，再去在意输赢毫无意义。而你又被那位不知名的黑暗神吓住，竟然没能立刻留意到Trident那里的动静。

溺尸……导师。

Trident退下。

这是发生在Trident和死士之间的对白，前者身受重伤却不影响话语的分量，后者的语调中有一丝带着恳求意味的颤抖。

围绕海底神殿的三叉戟溺尸唯剩沉默，死士也在Trident平淡的目光下低头退开，为他让出道路。

Trident终于走到了掩埋溺尸首领的废墟前。

溺尸首领（喘息）

强大到几乎不可战胜的首领生物，此刻与普通溺尸一样，被海晶石压住半截身子便动弹不得。他倒也想做点什么，但Trident抢先将手里的三叉戟刺穿他的手臂阻拦了他的下一步动作。

溺尸首领呃、呃呃……

溺尸首领的嗓子似乎被海洋能量损毁了，即便是挫骨之痛也没能让他发出像样的痛呼声。

Trident身体摇晃了一下，单膝跪在了溺尸首领面前，所幸三叉戟还是支撑住了他同样虚弱的身体，没有让他失去平衡狼狈倒下。

他也不能在这一刻倒下。

Trident低垂头颅，透过半遮眼睛的刘海去看竭力仰头盯着自己的溺尸首领，两颗脑袋距离如此接近，这是前所未有过的。

溺尸首领无端想起了自己对Trident的评价。

“没有感情的野兽”

无悲无喜，当然也不会有所谓的爱恨，应该是这么回事吧。

Trident憎恨自己吗？

溺尸首领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哪个答案，Trident是如同处死过去的任何敌人一样不动感情地杀死他，或者幽幽白眸中几乎冒出火来，满怀恨意地杀死他呢？

Trident不回答，他也什么都看不到——是的，事实上他什么都看不到。

引爆整个海底世界的举动破坏海洋能量的平衡，溺尸首领的自愈能力几乎无法发挥作用，他的感知能力被压坏以后，就真的丧失了大部分五感。

但他依然能感觉到锋利的三叉戟刺穿自己的手臂，剧痛让他瞬间清醒，但也止步于此了。

下一秒，溺尸首领感觉三叉戟上有种明显的拉扯感，不等他有所感觉，另一条胳膊也被刺穿。

溺尸首领呃！

Trident凝视着溺尸首领失焦的无神双眼，听完破碎的呻吟声以后，用三叉戟固定住他另一条手臂。

溺尸首领的半截身体暴露在嗜血的杀戮者面前，他不止是一头受伤的野兽了，他是一只失去爪牙、大势已去的虚弱困兽。

他的后背毫无防护，三叉戟刺穿的透明窟窿还在往外冒血，一些淡金色光尘从中逸出。

Trident（不出所料，他还预备一枚不死图腾。显然这不是为我准备的，但我想此刻它正是为我准备的。）

Trident（不死图腾发挥作用的条件是致命伤，那么只要控场不让他死亡，又有谁会贸然动用宝贵资源呢？）

Trident（太迟了，他是时候为自己的傲慢无知付出代价。我能击败他，因为我比他更强。并且……）

Trident猛地抽出三叉戟，斩断了贯穿自己的海晶石柱。大量鲜血喷涌而出，不死图腾在他手中绽放出耀眼的金色光芒。

Trident（我不介意消耗资源。）

生命值开始恢复，Trident感觉自己体内多了几分力量，双手握住固定着溺尸首领的两把三叉戟，往两边狠狠扯开——

两条手臂被连皮带骨地撕扯下来。

溺尸首领呃！咳呃……

溺尸首领猝不及防地发出短促的叫声，紧跟着立刻沉寂下去，因为他感觉到三叉戟的刃锋沿着自己的脊骨一路滑到腰椎。

Trident手起刀落，切开溺尸首领的半边身体，将他拦腰斩断。

濒死的溺尸首领在地上挣扎蠕动着，活像一条被玩弄至死的虫豸。

他到死都想不到，看似连神都站在自己这边，自己也不过是神的玩物。

Trident低头看着这个曾经的“主人”，哪怕此刻让他活活痛死，也无法平息自己过去所受苦难的万分之一。

他一脚将溺尸首领踢下废墟，任由那半截身体在尖锐的碎片上翻滚、绞烂，直到这具半死不活的躯体滚到众多溺尸和你面前。

你（player）……

你（player）虽然很爽但是呕！呕——！

你何时见过这阵仗，直接被眼前惨烈的画面刺激得一阵反胃，扭头干呕起来。

死士在一旁看你不舒服，迟疑了一下，伸手帮你拍拍后背顺气。

Trident扫了你们一眼，撕下溺尸首领的脸皮露出森森白骨，割下大面积的皮肉甩在一旁。

没有溺尸提出异议，只是充满敬意地看着Trident处死溺尸首领。你对这种习以为常的漠然表示难以接受，背过身去不想再看这地狱般的景象。

Trident最后将三叉戟刺穿溺尸首领的后脊，拧断他的脊椎，彻底宣告一代首领生物生命的终结。

Trident（永别了，“主人”。）

Trident（永别了，“The Drowned”。）

溺尸首领的死亡后汹涌出来首领能量之强，足以令万尸下跪臣服。属于首领生物的光环移交到Trident身上的那一刻，溺尸们也的确这么做了。

溺尸首领！您就是我们的新首领！

他们将为新王献上忠诚。

你（player）（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争斗，普通生物击败首领以后，继承了他的特权。）

你（player）（Trident成为了新的溺尸首领。）

你终于确定眼前的场景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分神之际，忽然发现本就岌岌可危的生命值又少了半格。

继Entity_303离开以后，他留给你的锁血buff也消失了。

一切都结束了。

你不禁朝Trident露出笑容，用口型告诉他：

你（player）溺尸保护区见。

但是，Trident比你更快一步。

他再次抓住你的手，亲手拂去你脸侧那道bug留下的印记，全新的buff覆盖了你的状态栏。

你（player）是水下呼吸……看来一时半会儿溺不死了。

你终于从窒息感中解脱出来，眨眨眼睛看向尚未收手的他，Trident难得没有立刻松开你，反而贴近你脸颊的手掌轻轻摩挲着。

你还回味着茧子在脸颊肉上蹭动的触感，眼前的阴影慢慢朝你压迫下来。

你（player）诶？诶？！

精力耗尽的Trident终于在你面前失去了意识，压在了你的怀中。

你不知所措地看向周围的溺尸，死士很快反应过来，愈发忠诚地带领众尸跪拜在你们面前。

这下，你一时半会大概也回不了溺尸保护区了。

———海滩上———

潮水已经完全褪去，骤雨狂风也逐渐减弱，这意味着操纵天气的因素被抹杀了。

站在树下观测这一切的Ender，露出了“果真如此”的笑容。

末影人（Ender）他胜利了，他真正成为了最强大的溺尸。

女巫这对我来说没什么分别，我只想知道那些僵尸刌民到底能不能交给我做研究？

末影人（Ender）这个嘛，要看Trident的打算。

Ender抬眸注视着恢复平静的海面，唇角上扬的弧度却一点点压了下去。

女巫在一旁察言观色，留意到这个细节后，在心里暗自揣摩道：

女巫（他看起来不怎么高兴，至少没有刚才高兴……这个末影人又在想些什么？）

女巫（他不信任我，所以才带着我一起来帮忙安置那些刌民，把他们投放到指定位置。）

女巫（他也一早就了解那只溺尸的计划，尽可能地做好了辅助工作，但我想这绝非他想要的全部。）

女巫（让我猜猜，他在等什么……？）

末影人（Ender）你在想什么？

Ender冷不丁的开口吓了女巫一跳，这个末影人是如此敏锐，甚至能看透他掩饰下的细微活动。

女巫呃，玩家为什么迟迟没有出现？

末影人（Ender）Trident击败了溺尸首领，这意味着首领之位易主了，他们不会轻易放他们离开的。

末影人（Ender）姑且耐心等待一阵子吧，不过也别等太久，至少要在Evoker发觉自己的心腹都被溺尸利用了，气势汹汹跑来要人以前，让Player的生活回归正轨。

女巫？你怎么知道击败首领之后能……

Ender闻声轻笑，笑意却未曾抵达眼底，冷眼盯住好奇的女巫。

末影人（Ender）女巫，你确定你能承受得到答案的代价？

女巫……

女巫被Ender神秘莫测的微笑镇住了，闭上嘴不再多言。

但他仍不死心，总想弄清楚自己好奇的秘密，于是眼睛胡乱瞟了几下，忽然想起了什么，讨好Ender道：

女巫对了，之前我看到你的眼角有伤口，正好我这儿还有一瓶喷溅治疗药水……

末影人（Ender）不用了。

Ender立刻拒绝了女巫的殷勤，但也给出了最充分的理由。

末影人（Ender）伤口，已经愈合了。

他转过脸示意了一下自己的眼角，那里的伤口果真已经消失不见。

女巫（愈合了？这怎么可能？！）

女巫（我从没听说过有哪只末影人能自愈，他是怎么做到的？药物？特性？不可能，他一直和我在一起……）

女巫（这可真是个大发现！我一定要搞清楚他能自愈的秘密，如果能加入到我的药剂研究中……）

女巫再一次陷入头脑风暴，殊不知Ender正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反应。

末影人（Ender）（真有趣，从指缝里漏出一点零星的信息，就引逗他像尸壳一样饥渴难耐。）

末影人（Ender）（他脑袋里的想法如同地图一般展开在我面前，如此清晰可见，稍加影响就被拨动、操纵，然而本人却以为是自己的自由意志。）

末影人（Ender）（女巫和他的理想比起来，何其的渺小愚妄，这一切都将记录在我的末影之眼中，作为未来的考量……）

Ender转动了一下指尖的末影之眼，状似漫不经心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