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ght 19 来自溺尸的挑战

你知道这个吻是头脑发热之下的产物，你们正面临强敌，Trident甚至浑身紧绷随时准备开战，在这种情况下你做出如此出格之举，显然是不明智的。

但你想要驳斥溺尸首领对Trident的刺耳评价，他在侮辱你的溺尸，你怎么能什么都不做呢。

所以你一手抓着他本就破损的衣领，一手搭上他半露在衣衫之外的腰身，大胆地、不顾一切地吻了他。

他的唇瓣柔软滑润，感受到陌生触感下意识微微抿起，但这依旧不妨碍你察觉他的唇形十分好看。比海水还要冰凉几分的温度恰到好处，你甚至忍不住轻轻舔了一下。

感觉到你的温度，Trident一动不动，直到你的手抚上他的人鱼线，而后不经意间滑至腰窝，他才动手握住了你作乱的手指。

他没有推开你，也没有回应你。

你蹭蹭他的唇角，往后稍微退了退，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地看着他。

你（player）Trident，好歹给点反应啊，都不会害羞一下的吗？让你的前领导看看，你有感情啊。

Trident（什么……感情？）

他愣住的样子很好笑，可却没有一点害羞的意思……好吧，惊讶也算勉强过关，对吧？

你转头看向溺尸首领，直视他同样有些发愣的眼眸，看来不解风情这一点可谓溺尸族群的普遍特色了。

Entity_303……

Entity_303赌局成立。玩家，跟我走吧？

你毫不意外Entity_303的出现，他利用旁观模式观测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当然会在合适的时机来带走你。

你知道你逃不出他的掌心，之所以折腾这么久，只是为了让Trident少面临一些困难。

想到他利用你促成眼前这场不必要的战争，你冷淡地看了他一眼。

你（player）既然是你组织的赌局，不打算讲讲规则吗？

Entity_303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溺尸族群有自己的挑战规则。当然为了更好的体验，我会与你分享我的亚空间观战能力。

你（player）反正我拒绝也没有意义吧？

Entity_303要是你拒绝，至少那只溺尸被杀死的时候，你不用过度悲伤。

你（player）……不会的。

你移开视线，再次与Trident对视，他已经从被你强吻的震惊与困惑中回过神，平静如常地注视着你。

那双不会轻易流露任何内容的幽白双眼，透露出足以被你捕捉的郑重，你禁不住心里一动。

不等你说什么，Trident转过头，手执三叉戟指向了溺尸首领，眼神中满是战意。

这是一个挑战信号。

你（player）这一刻还是来了……

正如Entity_303所说，溺尸族群有一套挑战规则，你在旁观过去的时候也见识过Trident击杀前来挑战自己的三叉戟溺尸。

这绝不是儿戏，即便是不谙世事的幼崽，也必须为挑战行为负起全部责任。

Trident是溺尸首领从小培养出来的，他的身上不可避免地携带首领的影子，当然也包括对挑战者的尊重。

凡挑战者，来之不拒。凡战败者，格杀勿论。

曾经他背叛溺尸族群逃离首领的统治，而现在，他选择挑战看似不可撼动的权威。

他再一次为你而来。

并且他要赢，他要赢下整片海洋，把玩家应得的自由还给你。

你（player）（Trident……我是游戏的玩家，怎么样都没关系，但挑战了溺尸首领的你会面临什么样的命运，其实我根本不敢赌……）

你（player）（这不光是我和303的赌局，也是你与溺尸首领的赌局，可这一切本不该发生……）

你（player）（我想相信你，就像相信你一定会来那样，相信你一定会赢……但是……）

不同于选择对抗溺尸首领的Trident，此刻你心里没来由一阵慌乱，你意识到即便是游戏世界，对于在游戏里的生物来说，就是现实。

失败了，他就会被杀死——Trident会死。

只是想到这样的可能性，你就眼眶发热，看着他缄默而挺拔的背影，你的视线开始模糊。

对你来说一切都是未知数，可能会失去重要的同伴，你做不到像Trident那样坚定不移。

你甚至不知道刚才那个冲动的吻，是否蕴含着连你都没意识到的意味，关于死亡，关于……

Entity_303在你身旁看着你，刚才他调整了你的游戏模式，让你进入旁观者模式，看来你是一点都没察觉。

Entity_303慌了？你就这么不相信他？

Entity_303没有同理心的语气近乎轻浮，你只觉得心里一片冷意，擦了一下眼泪回答他：

你（player）……这点轻易的信任，寄托在赌上性命的他身上，不显得可笑吗？

Entity_303无所谓，反正这不是你能控制的。要是他快战败了，他自然会接受远超首领生物的神力，进而赢取胜利。

你（player）逼着他做违背意愿的事，最后开心的只有你而已。

Entity_303没错，但按照你的说法，他也有可能靠自己战胜溺尸首领，不是吗？然后他将拥有首领生物的力量，倒也不失为一件稀罕事。

Entity_303你只需要确定一件事——不管赌约的结果如何，我都不会输。

你（player）……我讨厌你。

你不想再和他说话，这个bug是说不通的，他为了自己取乐，把玩家和生物都玩弄于股掌之中。

bug就是bug，不过是为破坏游戏性而存在的产物罢了。

你稍微呛了一下，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

Entity_303……

Entity_303他们怎么还不打起来。

Entity_303莫名有些烦躁地嘀咕道，他拉着你一起观赏，可不是为了看你哭哭啼啼的。

另一边，溺尸首领欣然接受了Trident的挑战，不过没有急着动手，反而好整以暇地打量Trident头顶的名字。

溺尸首领你有了一个名字……这让你看起来特别了许多。

溺尸首领当然你从小就很特别，我还记得当年在洞穴里看到你的样子。那时候为了激发野性，你和其他三叉戟溺尸一起被关押在繁茂洞穴里。

Trident（这就是开端，我与其他溺尸命运分歧之处。）

溺尸首领你那时刚出生不久，脖子上缠绕着锁链，活动范围是那么有限，还要忍受美西螈的攻击。

溺尸首领其他溺尸在美西螈装死之后就停下了，所以才会一直被那种弱小的生物不断折磨……只有你是不同的。

溺尸首领我看到你杵着你的三叉戟蹲在美西螈面前，观察了一会儿他装死的模样，选择将他彻底杀死。

Trident（为什么不呢？）

溺尸首领这就是你。孩子，即便你生在暖海，一睁眼就看到色彩缤纷的世界，依旧改变不了你残酷无情的天性。

Trident……

溺尸首领那一刻我就看中了你，选择你作为我的死士候选。我给你最严酷也最珍贵的训练机会，这才成就了如此强大的你。

溺尸首领你是我的骄傲，一直都是。

Trident（那为什么，我从不以自己为傲？）

Trident（你说我离开溺尸族群就什么也不是，可即便留在这里，我也从未感到骄傲。）

Trident（阳光从未将我灼烧，我也从未抵达阳光照耀之地，这样的生活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我只是在挣扎，在你给我预设的苦难中不断挣扎，却无法理解为什么我要遭受苦难。）

Trident（直到今天，直到现在，你仍然试图给我戴上枷锁、制造苦难，你仍然不理解我背叛你的原因。）

Trident（僵尸从未改变，你和溺尸族群同样如此。）

Trident没有为溺尸首领的话动摇分毫，眼神里充满漠然，仿佛他的前首领只是吐了一串无意义的泡沫。

他攥紧手中的三叉戟，感受着洋流的变化，没有任何征兆地发起攻击。

Trident（挑战生效，无须多言。）

溺尸首领架住Trident的三叉戟，接下来的连续进攻逼得他只顾招架，倒是清静了很多。

他看向Trident的眼神中，多添了一抹失望和遗憾。

溺尸首领看来，你终究是一条训不服的烈犬。

你（player）那是因为，你用训狗的手段去对付一匹孤狼。

你在亚空间内冷冷开口，溺尸首领自然听不到你的声音，但这不妨碍你反驳他的言论。

说来奇怪，真到了动手的时候，你反而再次冷静下来，擦干眼泪进入状态。这是Entity_303所期望的，如果没有你与他共同观赏，赌约的乐趣就减少了一半。

平心而论，这场战斗完全值得投入，溺尸之间的生死挑战是最耐看的。

也是知道Entity_303在看，溺尸首领有意延缓了攻击节奏，似乎要让双方的决斗更具观赏性。

这多少是违背了溺尸尊重挑战者的规则，但Entity_303只是在亚空间内抱着手臂看着，似是默许了这样的殷勤，那么他人在意也就无关紧要了。

Trident心性沉静，倒也没有介意溺尸首领的轻慢，眼神紧跟着对方的眼睛转动，一步步预判首领的招式动作。

水流阻力强大，可两只溺尸在海底的打斗一点不受影响，几息之间已经过了十数招，看得你眼花缭乱。

胜负难分，但至少你能看懂一件事，Trident并不是被溺尸首领完全压制。

溺尸首领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眯起眼睛打算用自己更擅长的方式结束战斗。

溺尸首领（举起三叉戟）

溺尸首领的举动聚拢起周身的洋流，原本平静的海底猛地暗潮汹涌，植物皆被连根拔起，从而使水流方向清晰可见。

Trident见状立刻反转三叉戟插进海底石缝，防止自己被卷入其中。

你（player）又是这一招，溺尸首领在制造漩涡。

你是看过溺尸首领怎么对付Evoker的，他拥有引动潮汐操纵水流的力量，在海底显然拥有绝对优势。即便Trident再怎么会水，被漩涡卷入也是动弹不得。

连你都能识破的技能，Trident自然不可能不熟悉，早在溺尸首领调动洋流的时候便见好就收，往头顶抛去一把附魔三叉戟。

这把三叉戟非同寻常，竟能带动Trident无视强力的水流，旋身跃出海面摆脱溺尸首领的控制。

你（player）（这是【激流】附魔的三叉戟，是在溺尸保护区那时候的……）

你想起来了，当时给溺尸制作附魔武器，顺便也帮Trident附魔了他的三叉戟。本来是想附魔在【引雷】+【忠诚】那把上的，不料两种附魔竟然相互冲突，你无奈将【激流】附魔在了另一把三叉戟中。

但你并未见过【激流】的使用效果，现在看来，这是一种利用三叉戟带动自身行动的附魔，Trident想要对抗溺尸首领的漩涡，使用这招合情合理。

你当然不会忘记，最了解溺尸首领招式的生物，就是Trident自己。

溺尸首领实力通天，预料到Trident会如何应对自己的能力，立刻调动雷暴天气，同时落下数道惊雷。

利用【激流】和身体惯性跳出海面的Trident也不含糊，即将落会海面以前手速惊人地在水上放置了一扇……丛林木门。

电光炸裂，狠狠劈在干燥的门板上，木制品阻断了致命的惊雷，紧跟着Trident顺势将木门踩在脚下，借助其浮力绝缘海面上的电流伤害。

溺尸首领？

Entity_303那是……

你（player）……慢着，那扇门看起来好眼熟。

你愣了好几秒，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不就是你那个“火柴盒”的木门吗？！

你（player）好家伙，这是把我的门给拆了来救我啊……

你瞠目结舌，近乎把先前不安的心情抛到脑后，只顾惊讶有生之年居然能在生死决斗中看到如此画面。

随着溺尸首领在海底引动洋流，海面也随即掀起惊涛骇浪，Trident踩在丛林木门上保持平衡，如履平地。

他甚至还能利用千变万化的洋流配合自己的操作，踩着木门控制方向，在一层高比一层的海啸之间自如移动着。

你（player）这是……冲浪？

你（player）（真会玩，看来要在Trident的优点里再加一点了——他很有想象力。）

溺尸首领的惊讶程度不亚于你，不过到底身处被挑战者的地位，立刻回神跟着冲出海面。

这一刻的画面，与当初Evoker面临溺尸首领的景象重合在一起。

你看着他们重新对峙的身影，心跳再次加快悸动，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都将是一段史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