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确认了喀秋莎的离去,菲茨杰拉德才松了口气。
刚才,他虽然看起来镇定自若,但事实上,心理压力也是极大的。
“什么怪物啊。”
菲茨杰拉德不禁小声抱怨。
一直以来,他对自己的能力和异能力,都充满了自信。
金钱。
在菲茨杰拉德的眼中,就是人类创造出来的奇迹和魔法。那应当是——
至高无上的力量。
但是……
在喀秋莎的面前,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压迫感。
不单单只是力量高低的压迫感,菲茨杰拉德甚至感受到了心灵和人格上的压迫感。就好像他遇上了天敌。
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他思索了许久,余光看见一个十字架的装饰——是亨伯特的遗物——这才恍然大悟。
那就是信仰。
“信仰。”
菲兹杰拉德哼笑着念叨这个词语。
亨伯特时常带着十字架挂饰,就在十字架面前折磨年幼的孩子。
当受害者死去,他就会满脸虔诚地双手合十,说:“阿门,愿主保佑你的灵魂。”
无耻至极。
可见信仰这种东西……
往往泛于唇齿,只是一个借口。
所以,这个答案又把菲茨杰拉德带入了新的困惑。
金钱和资本,是人间的“神明”,但那所谓的“理想”,却只是一个梦幻般的泡影。为什么会有人投身于此呢?
穷苦人家的孩子倒也罢了。
他也理解。
必须得博一个出路嘛。
谁让说穿了,反正他们的命不值钱,不拼肯定输,拼一下还有赢的可能性,当然要革命。
喀秋莎这样的人如此选择,菲兹杰拉德也明白。
旧有的利益格局被固定,新的势力难以兴起,不如直接推翻。
对方的暴力能在暴力革命的过程中,得到最大化的利益。
可是,剑桥五杰和钻石同志,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们已经成功了啊。
没有更大的利益可供他们攫取了。
真是奇怪。
……
另一边。
陀思妥耶夫斯基和喀秋莎面对面坐着。
他们围着一个小火堆,正在靠这个小火堆煮咖啡。
而火堆的原料,正是一张张绿色的美元。故此,也可以说,这是一壶充满了金钱“芬芳”的咖啡。
忽然间,陀思妥耶夫斯基将手指没入火焰的内层。
???
喀秋莎愣了半秒。
接着,她快速将对方的手扒拉出来。
喀秋莎没有问他“不痛吗”或是“你疯了”,她只是沉默地凝视着那朵火焰。
那眼神是如此的专注,正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寻求的东西。
片刻后,喀秋莎准过头来,问他:“剩下的呢?”
他拿出了一张名单。
那些性格不张扬,行事风格谨慎的蛀虫、老鼠和人渣,真的不是那么好发现的。
“谢谢。”
喀秋莎看完了名单上的名字。
仅仅看一遍,所有的名字都刻入她的脑海,她不再需要累赘的纸质记录了。
于是,喀秋莎的手一扬,那张名单轻飘飘地落入火焰之中。
就在这时,咖啡也煮好了。
她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纸张化灰。
陀思妥耶夫斯基则在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