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怀抱十分温暖,让他想起了记忆里的某个人。
他无法忘怀。
也无法过去。
“你们怎么对我都可以!放开我娘!”宋谨月嘶吼着,眼眶通红,他剧烈的挣扎着,却被人按在地上。
冰凉的地板散发着一些血腥的铁锈味刺的少年作呕,但这也令他冷静了下来。
“我的阿月……”宋羽秋杏眸含泪,原本是娇柔的美妇人,如今却骨瘦如柴,黄灯枯老,但一些还可以从面容上看出当年几分的美貌。
带着些许猩红的残渣,沾染上了洁白的长发,染红了那半张脸。
带着些许老气的男人站在原地,他笑得阴森,缓慢的走到了少年的面前,就像是屈辱自己似的,带着些许嫌恶的抬起了脚尖,挑起了少年的下巴,逼迫少年看着自己。
“你本就不应该来到这里,你本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世上,你本就是一个怪物。”他每说一个字,少年的心就痛一分,温再春几乎是咬牙切齿:“当初你阿娘将你带回教会我心想就由着她罢了,但如今,你倒是越长越没有一个人形。”
“越来越像一个怪物。”
少年不怒反笑,抬眸直直的看着男人的脸,语气不屑轻蔑:“怎么?是因为我的头发还是因为我的眼睛?是因为……你在害怕我吗?害怕我的美貌?还是害怕我这与常人不同的外表。”
这句话戳痛了男人的心,他报复性的拽起了少年柔顺的长发,一股脑的拉死尸一般的拖拽着少年。
宋羽秋脸色苍白,不停的呼喊着【儿子】的名字,她拼命的挣扎着,却被人狠狠地扇了一耳光,那一巴掌很用力几乎是一下去,就见了血。
水很凉,但是少年毫无感觉,他甚至在水中睁开了眼。
面对面的是一颗被砍下的头颅,他觉得恶心,呼吸紊乱,忍不住挣扎了起来。
男人手上一用力,把人拉了出来,没了几秒又把人按了下去。
这样重复了几次,他重重的把少年摔在地上。
宋谨月狼狈的蜷缩了起来,不停的咳嗽着,大口大口喘息着。
“别动我娘……”
男孩咳嗽了几声,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少年,再怎么样也不是几个身高力壮成年人的对手。
“是吗?”温再春笑的无害,手上的动作却残忍至极。
他将烧红的烙铁硬生生刺进了宋谨月的大腿内侧。
男孩忍着痛,眼角流出生理性的泪水,他甚至还有余力去咬温再春。
他咬的很重,直直撕下了一块肉。
看着温再春叫的是那么的痛苦他开心的笑了起来。
笑得癫狂,就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谨月。”宋羽秋呆呆愣愣的看着自己抚养长大的孩子,她身上脏乱不堪,却依然能引人怜爱。
宋谨月像是被戳到了什么软肋一般,僵着身子没敢动。
女人的心里会是失望吗?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的母亲看向她的眼光是那么的刺眼。
可宋羽秋只是在怕,在怕宋谨月会失控,她怎么可能会觉得她的谨月会有错呢?
“很好……很好!”男人面色黑如锅底,恨不得此时此刻就活剥了俩人。
在此之后。
宋谨月和他娘被关押在了这里,日日夜夜受着折磨。
“娘不饿,你吃吧。”宋羽秋温柔的看着男孩,明明自己已经片体鳞伤,还要护着她那捡来的孩子。
“娘。”宋谨月看上去要可怕多了,他双腿被锯断,浑身上下都是烧伤,不知道为什么他还能够被吊着一口气,他变得不再美丽,他变得丑陋。
“我明明不是您的孩子,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们阿月是月亮啊,温柔……结白的月亮。”
“可是我明明害了您,怎么可能会是……月亮?”
“怎么会这么想……”她咳了几声,笑的无奈:“因为阿月的存在,让我的生活变得充实。”
“因为阿月,所以我才幸福啊。”
他们过的苦,但他们一直以为可以坚持下去的。
直到宋羽秋疯了。
因为在这次处罚中,他们砍掉了宋谨月的头颅。
他们自以为正义,自认为宋谨月就是那个祸害人间的存在。
但他们本不想让他死的。
头颅砍断,宋羽秋再也哭不出来,她疯了。
“你们都将受到神明的诅咒!你们都不得好死!你们!杀了!神的载体!”
“都一起去死吧!都一起去死吧!”
宋谨月被千万红丝包裹,就像是新生降临,他又变得完好无缺。
但他失控了。
红线翻涌,乌云密布,下起了大雨,那一天他杀人无数,唯独留了他娘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