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期肆意张扬的爱意是对恋人的真诚。
宋谨月和江惘相识于五年前,那时候江惘还是一个毛头小子,被他随便撩拨一下就脸红心跳。
现在倒是长大了,经常板着个脸,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宋谨月眼珠子咕噜一转,他漫不经心的将手里的糖葫芦悉数吃了下去,淡黄的糖渍沾在他嘴角。
江惘看的无奈,小心翼翼的用手帕将粗心大意的人儿的嘴角擦过。
宋谨月眯了眯眼,他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就着人的手就咬了一口。
“阿月。”江惘蹙眉叹气:“我手上不干净,方才沾了血。”
宋谨月觉得好笑,能有他不干净吗?他拍了拍面前之人的头,声音懒散又温和:“江少侠长大啦,明明是个比我小个俩岁的小屁孩,偏偏一副大人模样。”
宋谨月笑的眉眼弯弯晃人眼,江惘有些不自在的偏过了头,你再仔细瞧瞧,他的耳根子红了一大片。
俩人皆是天之骄子,长相俊美,能文能武,只可惜是所谓【敌对】俩派。
江惘的师傅多次阻止无果后,见宋谨月隐居了下来,便干脆不再管了。
宋谨月这家伙就是随性惯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拦也拦不住,分别一年,他处理好了教内的事情,并且宣称再也不纷扰江湖中的事。
他这一走那群人可乐呵了,都说青兰教主貌美无双,比那宫重九锁的美人还要漂亮。
事实也的确如此,他不像是寻常人一般的黑发黑眸,而是白发蓝眼。
曾经因为这样漂亮的外貌,被人戏谑的称呼为妖怪,也有不知死者称其仙子。
那些人可是做梦都想娶他为男妻,但就算这人退了江湖那群人也不敢强娶。
青兰少主不仅貌美如双,更是心狠手辣,毒蛇心肠。
据说想要强要他的一个人,被他剁碎了下半身,扔进了狗笼子里,和十多条野狗同房。
在那人快要气绝身亡时候,宋谨月又笑眯眯的给了他生肌丸,问他想活吗?
那人吃下后一阵剧痛,抖抖嗦嗦的说想活,却不料那人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可是我不想你活,就拿你喂狗吧。”
结果他还当真喂了狗,从那以后,几乎没人敢去找他的不痛快了。
宋谨月倒是觉得无所谓,他是典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就折磨,让他活在地狱里,一直吊着他的命。
他的脾气还是很好的,至少每天都笑眯眯的。
而这时。
花灯内烛火摇曳,一双素手轻轻捧起。
少年弯着腰,原本略带锋利的面容此时被烛火柔和了不少。
他将花灯放入石桥下的溪水内,望着花灯远去,心中不免得敲起了小鼓。
宋谨月猫着腰,蹑手蹑脚朝江惘走去,步调又轻又柔。可惜他的江少侠早知他是什么德行,还没等瞄上那字一眼,就被人抓了个正着。
江惘当下笔墨,垂眸望着那人。
宋谨月瘪了瘪嘴,看上去是副心虚的模样。深蓝色的眸子里装了一抹皎洁,如同侵染白纸的墨滴一般。
“偷看的话,那便没用了。”江惘有些无奈。
沉默了半晌,此时属于墨发少年的花灯还没被点燃,阵阵清风刮起,风沙被带进了眼里。一双温热的手为他擦去溢出的泪花。
“江少侠,把心愿寄托在不存在的神明身上,是件很愚蠢的事。”那如同玉石般的脸在月光下多了几分圣洁。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好似冬日里的火炬。
宋谨月凑身欲去亲吻那人,却用自身所带的折扇阻隔:“我不信神,但若是你信的话,我大可信一次。”
江惘呼吸一窒,被人撩拨的心痒。
他望着宋谨月,像是妥协。
“我也不信,但总是想让世人皆知,我心悦你。”
宋谨月噗嗤一笑:“江少侠这是在说大话?”
“你喜欢一个恶人……噗嗤,好笑。”
江惘顿了顿:“但是你其实不是,不对吗?”
宋谨月身子一僵。
“你杀的那些人,都是欺压百姓的官员,都是迫害女子的修士。”江惘淡淡道:“你很奇怪,打着作恶的名号,却又在做着善事。”
宋谨月张了张嘴,不再说话,俩人沉默了好久,只听宋谨月轻笑。
“杀了人就是杀了人,我就是坏人。”
“江惘,不要在心中为我辩解,最后伤害到的人只有你。”
虽然被这样直白的,温柔的喜欢感动,但是宋谨月更多的是后怕,以及对未来的恐惧。
他本身就是罪大恶极之人,定是不能长长久久的,与这个人在一起的。
要亲手被那个人斩杀。
江惘会崩溃死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想到这件事,他的心口就抽疼抽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