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

柳青瓷纠结地说：“没有觉得他不好的意思，只是，只是……也不用……”

“那就让他接嘛。”

“但我是可以自己回家的。”

柳墨兰顺着妹妹的意思，改了口风，微微摇头说：“那就坦白地告诉他，‘我不是没有自理能力的巨婴，可以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这句话很难开口吗？”

那么简单的事情，有必要思来想去吗？

“难啊！”

柳青瓷理所当然地回答。

“难在哪里？”柳墨兰好奇地问道。

“这不是难在哪里的问题，这、它就是很少见的那种……很少见的那种……”

柳青瓷自己把自己说糊涂了。

“我讲不清楚！”

“但是说‘我不需要’，肯定是错误的选择！”

柳墨兰对她摇摇头，道：“为什么直说肯定是错误的选择，猜来猜去很好玩吗？但凡有一个人把话说明白了，就不会有那么多破事。”

“你自己半点都说不清楚，多半是你在底层逻辑上就出了问题”

“——不对！”

“你甚至都不知道，真正的问题是什么。”

“建沙滩上的城堡，再恢宏盛大，也不过是一时的荣光。”

“苔藓覆盖的围墙缺口，并不会真正坚固。”

“一个让内行人都看不懂的想法，压根就没有想让外行人看懂过，要的就是你看不懂，这样才好忽悠，才能榨取价值。”

“在错误的轨道和方向上，越努力越错。”

？？？

“我们在说同一件事情吗？”柳青瓷被她说得茫然了。

怎么感觉，话题已经跑偏到十万八千里外了？

……确实借题发挥了。

“是同一件事。”

柳墨兰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解释道：“你和莲二的矛盾，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不可知所导致的。”

“我们这一次的谈话，则是人与人之间并不可知的又一次证明。”

“而这样的不可知，还会一直不断地继续下去。”

“永远。”

听上去好有哲理。

但是不太懂。

柳青瓷的脑海里灵光一闪，划过了诸如“要的就是你不懂”、“错误的轨道和方向”这样的关键句。

学以致用。

她不禁眯起眼说：“感觉你在唬我。”

“是吗？你感觉错了。”

柳墨兰哈哈一笑，带过了这个话题。

她赶人了：“好了好了，现在已经不早了，你该睡觉去了。”

“可我还不困？”

“那就躺床上闭目养神。一直睁着眼睛说话，睡意都会被你赶跑的。”

“但我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柳青瓷举手发言。

“你真的好麻烦！”

柳墨兰不免露出了嫌弃的眼神，赶着人：“给你出的主意，你又不愿意听，我干什么白费口舌。我省点力气不好吗？”

“你那叫没主意吗？你那是主意太多、太杂，都不知道用哪个，选择困难了。”

“总之，你自己思考一下，捕捉最真实最重要的念头，调和核心需求，化繁为简，应该就没问题了。”

她最后没好气地问：“现在解决了吧？可以走了没？”

“你都这样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