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崽《刀背》,别名《守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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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嘲风x殿下吻兽
涉及乐雨,给个交代。。。
抹黑卡拉(?
嘲风你别太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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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今日的玺殿依然宁静,开敞着大门,暖暖的阳光倾泻而下,洒在玺殿内的木质地板上,落在吻兽看书的身影上,拍一拍,仿佛能抖下一串金粉。
“殿下,李小雨又来了。”一个护卫喊道。
吻兽垂眸,睫毛一并煽下,他动作利索的把书卷卷起物归原处,转身道:“让她进来吧。”
李小雨走进殿内,眼里仿若有璀璨星河,看见吻兽时,一闪一闪。
“吻兽大人!“少女惊喜的声音响起,婉转回荡在殿内。
“吻兽大人,你.....什么时候打算选嫔妃呢?”李小雨小心翼翼问道,紧张感上翻涌。
吻兽抬首看向她那一刹那,李小雨的脸刷一下染上了红色染料。
他的脸部动作连带着眉毛使它挑了一下。
吻兽语气平淡,却又不失温柔,疏离却又不失亲近于人:“可能要到五六年后吧。”
他微不可觉的勾了勾唇角。
嘲风单膝蹲在房檐上,他压压帽檐,未被遮住的眼角划过一道隐晦的神色。
五六年后吗.......
他清楚的感觉到吻兽向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02.
五六年后,倒没来得及选嫔妃,李小雨就忍不住了,出乎全玺殿意料,与杨永乐结了婚。大婚当日,皆是目瞪口呆。
“小雨姐,您不是一直黏吻兽大人么。”
跨过火盆,院内不像外头那样热闹,虽远处传来有嘈杂的嬉笑声,却衬的府里更加清净。
只有一个贴身丫鬟若无其事般扫着地上的落叶,见李小雨坐在树下石墩上,便凑上前去打了个鬼脸问道,
“大家都认为您想要做这一殿之母呢。”她翻了个白眼,“不过,从小就跟着杨小少爷,倒知道少爷喜欢您,一直以为要爱而不得呢!”
李小雨勾唇轻笑,六年过去,她倒也不是当时14岁那个天真的孩子了,但是心中仅存的童趣却又涌上心头让李小雨突发奇想想要开个玩笑:“吻兽大人又不可能爱上我。”
她朝院里池塘中扔了个石子,“那时整日追寻不是想被选上,是恨不得不被选上。“
她说话拐弯抹角,对这小丫鬟倒是温柔至极。
“你也知道,我从小被家主逼着向上爬,总有人会拉我一把。”她仰起头,眼中显出眷恋,“杨小少爷....”她嘴中喃喃。
丫鬟嘟嘟嘴唇,把叶子扫入池塘里。
几片叶子浮在水面,如轻浮的心。
“小雨!”已到弱冠之年的杨永乐却还保留着一丝稚气。他奔下石阶,踏过地上泛黄的落叶,坐到李小雨旁边,“那时,我真以为你喜欢吻兽大人。”他红了脸,低首挠着头。
李小雨捂嘴轻笑,抚手靠近,凑到他耳边轻言:“吻兽大人他啊,有在意之人呢。”
李小雨看杨永乐呆愣住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嘴角。
命中注定的,结合了。
03.
“殿下!快走吧!来不及了。“护卫急匆匆跪倒在地。吻兽向门外屋檐看去,又四处张望,却没有那身影。
处事不精的护卫还以为吻兽是眷恋而担心那李小雨,又扑上去,颤颤道:“殿下....杨少和杨夫人已经走了。”吻兽厌烦似的摆摆手,他何尝不知李小雨喜欢的是她那杨小少爷。
“嘲....”是暗卫。吻兽不能喊出他的名字,暗卫的纪律,他不能就这样打破。
吻兽攒起拳头,起身往外走去。
“能带上的都带走。”他又转身,“前方怎么样了。”声音听上去沉稳,却是丝丝颤抖。
“叛军.....马上打到城外了,殿下!”护卫跪倒几步,“好几名将军...也叛逃了。”
吻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径直走了。
他何尝不知,身边常常献殷勤的侍卫没有几个忠诚的,这时代就是如此。
正如东汉末年为非作歹的宦官,捧幼帝登基,作为幕后操纵的鬼手。
性质倒是一样的。
攀爬,拉扯,无用后便丢弃,随意揉搓。
04.
吻兽向上一跃跳上白马,衣摆在主人接触到马背后猛的飘起落下,看出英姿。他额头冒着细小的汗珠,现在顾不得那么多,首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他知道很多侍卫会叛逃,但他绝不相信那个人会一同。
他相信嘲风。
吻兽整个人凌乱极了,脑子里的弦仿佛断了,玺殿的翩翩少年也抬不起手拨出美妙的弦乐。
他定了定眉,问自己的贴身侍卫:“去哪。”
“回殿下...淌过这条江,去山的那边。”
“百姓呢?”
“您管辖区域的百姓....死的死,叛的叛,现只剩五百余人。”那侍卫哽咽着说出这句话。
吻兽没再说话,他自然是愧疚的。
“阿山,你去告诉剩余的百姓,若想跟着本殿走,随。若是不然,就请自便。”吻兽道,他学习当年刘玄德携民渡江的做法,把愿意追随的百姓带走。
骑行几时,叛军没再跟上,粮食还有剩余,人马却都快要累倒了。
一路的疾驰,吹散了吻兽的长发,也吹散了他紧密的心。
嘲风,都这时候了,你到底在哪?
吻兽看起来依旧是那么坚强,连散落的发丝也没让他寻不到走的那条路。
只是有一个人,一直为他指引着方向,寻找那个人的方向。吻兽拼命的想见到他,问个清楚,问个明白,最好能在无人的荒原大哭一场,太久没哭过了,哭是什么感受?若他在身边,自己能不能哭出来。
河流会更加湍急,还是慢慢干涸?
05.
“我再说一次,放开。”嘲风冷冽的声音在帐中响起。
帐外天不算黑,白蒙蒙的,像是要沉,像是有雾。
嘲风被两个穿着盔甲的强壮叛军费劲压了进来。即使长衫长发皆已散落,刀也被下了,但他在挺胸雄壮的叛军面前也毫不逊色。
那叛军首领卡拉见他进来,放下酒杯抚掌大笑起来。
“嘲风,别来无恙啊!”他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面上显露出得到宝物般的喜悦模样。
嘲风冷哼一声,心中却是疑惑至极。
他是谁?之前倒从没听说过,为什么,会认识我?
“你是谁。“嘲风作为暗卫虽谨慎小心,但也心直口快,更别说看卡拉现在这幅模样,根本不像会是下一秒就拔出刀砍下自己的首级。
“坐啊,押着做什么?”卡拉举起酒杯,止不住的笑,“嘲风大人,来一杯?”他自顾自给铜酒杯里倒上上好的女儿红。
嘲风盯着半满的酒杯,沉默不语。
谁知道,这酒,是有毒还是没毒?
他愣了神,紧皱着眉头,先上了位。
若是有毒,想杀自己,为何不刚带走自己,就取了自己性命?却要惺惺做假,请自己喝杯酒。若现在不喝,那才不给面子。
为了存活下去,为了见到他,为了救他再同他潇洒飞寻黄河的源头,挥别人间的硝烟。
于是嘲风决定赌,赌一把吧,为了自己,也为了前半生中拼命保护的人。
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06.
“哈哈哈哈哈哈!嘲风大人果真英武!我这帐中又新增一员大将啊!”卡拉自认为嘲风归顺与他,乐的不成样子。
嘲风定定坐在那,想扯出笑来,但担忧与紧张,或许还有一分是因本身的性格,硬是把嘴唇掰直了。笑的比哭还难看,就这样吧。
明明只是沙场前线边上扎的营,气氛却异常的热闹。
真是把杭州当作汴州了吧。
几块破布撑起的帐子在卡拉一行人眼里似乎是变成了皇宫,卡拉已经在想象自己当了皇帝.......
嘲风依旧端坐在那,看着卡拉一杯接着一杯女儿红咽下肚去。嘲风酒量不错,在被卡拉簇着喝下一罐女儿红后脸不红心不跳,还是冷眼看着卡拉。
不过卡拉这时候怎么认真看都发现不了嘲风冷漠的脸色,醉得连眼睛都聚不上焦了。
众多帐围成的近似于圆的中心有一团亮光。
是热的暖的,也是冷的冰的。
如日出时温暖的橘色护着被风吹得跳起舞来的火焰。最底端的柴火没一会儿就快被烧光了。
嘲风若是一人坐在帐中,必是尴尬至极,于是他只能无奈违背自己的大义,跟着走了出去。
“跳吧,舞吧,笑起来!“
不同于火光的笼罩,在阴暗的另一个潮湿角落,嘲风看着一群叛军嬉戏,心中苦涩。
凭什么?
昔日在玺殿时,作为暗卫只能看着其他护卫开开心心,如今还是这样。
所以只有吻兽记得罢了,所以才要守护好这个唯一记得自己的人。
不管在哪里,都只是背后那堵墙吗?
07.
一边响着嚣张的乐声,一边响着急促的马蹄声。花天酒地,狼狈不堪。
一袭素衣被风带起,笼罩着少殿主此时不该有的风范身姿。
“殿下!尾处可见朦胧烟雾,怕是叛军从山而上,快要来了!”阿山匆忙喊道。
听罢,吻兽扬起鞭子,拍着马的屁股。快点吧,再跑快点。
他突然嗤笑,自己这算不算贪生怕死?
绕着山蜿蜒向上,马这几天也瘦弱许多,更何况是人。
“没再追上来了吧。“吻兽长呼一口气,心想。
胃中一阵抽搐使吻兽毫无防备啪的一下跪倒在地。
“小吻哥哥?”带有疑惑的声音响起,事实上更多是惊喜罢。“真的是你!你怎么了?“行什光着脚,从树后探出半边身子。
他踩着土几步作一步奔来,却见吻兽跪地不起。“你怎么了?“懵懂的眼睛注视着吻兽,吻兽只好笑笑。
“我跟着人流跑来这里,到处找不见你们。”他哽咽起来,“凤姐姐也不知何处去了,獬豸大人也没见到。”
吻兽一边听着他说话,一边尝试着起身。一扯腹部,却又是一阵唏嘘。
嘶....只是几日没吃饭,就这般脆弱。
“殿下!“阿山迟迟来到,“您......?“他看出吻兽异样,“快,你们几个,找些吃的去!”吻兽想摆手让人停下,却被一阵阵刺痛麻痹。
一旁的行什小朋友连忙喊:“我知道!此片树林后有片果林,我这几日便是靠这充饥,没有毒!”
08.
这果子虽苦得慌,但好歹也让吻兽缓了过来。
这果子他吃过,不过没有这么酸苦。
09.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少年一连串问题把嘲风砸懵,于是他只冷冷回答一句:“嘲风。”
“我是吻兽!”小吻兽蹲在他面前,问道,“你父母呢?“
父母呢?多年乱世,也打了很多的仗,死了很多很多的人,每天一睁眼便是为数不多的活人,还嘻嘻哈哈朝人笑笑,一闭眼就是成千上万的死人,叠在一起,堆在一起,再睁眼时活人也不见了。
嘲风靠着树,干脆昏死过去。
吻兽叫人把他带了回去。
后来当时那把嘲风带回的小吏也死了,被当时的叛军扔进河里淹死的。
说那么多,倒不如直截了当,见过嘲风的人都死了,大概只有吻兽还记得他。
“他醒了?“吻兽听护卫报来。
他兴奋地跑那屋里去,却只剩温热的床榻。
有点失望,就这样走了。
吻兽爬上院子里的树,坐在交叉的枝干上。春季中旬极其温暖,花儿便也想下到树底看看。
他坐在树上发呆,任凭粉红的花瓣落在自己脚腕上、身上、头上。
突然树被人晃了晃,吻兽抱着树干跳下来。
嘲风看着他,手背着,不知藏是的什么。
“尝尝吧,还挺好吃的。”他扭捏般看向吻兽。
吻兽接过他递的果子,塞进了嘴里。
“谢谢你......”嘲风话还没说完,就被吻兽抓住了手。
龙隔着窗叫他:“小吻,你又捣蛋了!”
“我没什么会的,教你舞剑罢!”
嘲风尚十一岁,身材便结实流畅。吻兽看着不自觉扬了嘴角,向阳。
所以说嘲风的确适合用剑。
“父亲说,若是用刀背,杀不死人,可在怜命时留条后路。“
吻兽这句话,嘲风也记在了心里。
吻兽笑着对他说:“你的果子,很甜!”
嘲风那时便在心中默默坚定了保护这个纯真的小弟弟的念想。
“以后,就由我来守护你吧。”
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对着跑去把剑放回的吻兽道。
10.
在最后一只鸟儿飞走后,天灰了下来,却还未黑透。
“嘲风,你立功的时候到了!”卡拉一边大笑,一边拍着嘲风的胸脯,“这个朝廷就是错误的!我才是正确的!杀了前朝的所有人,后你也不用憋屈的在那吻兽面前做个暗卫了,我给你封骠骑大将军,哈哈哈哈哈哈!”
嘲风冷漠的注视着正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卡拉,被他拍着,却还直挺挺的站着,背显得笔直,一点没被拍回去。
“找到吻兽他们的营地了!“一个传呼兵跑了过来,没跑稳直接跪在了两人面前。扬起的尘土落到了吻兽送嘲风的鞋上,他甩了甩便没再在意,注意力全放在传呼兵那句话上。
找到吻兽了,吻兽在哪,怎么办?
“立功......”他突然意识到刚刚卡拉所言之意,一下子怔住,所幸没被卡拉看见。
曾经说出口的承诺,守护你,永远,现在却要亲手把你送走吗?
不......我们两个,谁都不能先走!就算要离开,也是肩并肩,共同走向夕阳。
这是,我对你的守护。
11.
吻兽坐在帐中,丝毫不敢松懈。从前他在身边,做什么都是放心的。
他突然起身,找到逃出时带的包袱,翻腾着不知在找些什么。包袱很轻,很多东西在路上扔掉了,有几样却保护的很好。
他拿起一把木质的长剑,刀锋还被龙以会伤到自己为由磨成了钝的。
这就是当年教嘲风舞剑时用的那把。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嘲风。”
“我是吻兽!”
12.
听到帐外传来断断续续的马蹄声,吻兽瞳孔猛的瞪圆。
不好。
密密麻麻的汗珠一下子爬满了他的全身,四面八方传来阵阵凉意。
他闭上眼睛,不愿再动。
眼前一片黑暗,耳边传来刀锋划破皮肤的声音,血液喷洒大地。吻兽就这样听着,听着这声音越来越清晰,直到帐帘被拉开,他缓缓睁开了酸痛的眼睛。
不知为何,在如此紧张的气氛,眼皮却直打架。
好想睡觉,
可能真的......这辈子也见不到嘲风了吧。
所有人都没了灵魂,他们消散在这万物生长的平川上,只在世间留下痕迹。
石头上的刻痕都会慢慢磨灭,更何况是沙上树枝描出的誓言。
活着好像没有意义了。
阿山也死了,陪着他的人都不在了,他们化成了沙漠里的一粒沙。他们只不过是新朝廷推翻旧策的牺牲品。
那自己也没必要活着了,唯一的念想......
我就要死了,真的不来见我一面吗?
刀背上刻的字经过拔刀收到,终究会被磨掉,誓言也是随口说出的话,对吗?
嘲风,你是这么想的吗?
可是刀背后面没有字,也没有誓言。
吻兽这么想,于是笑着落下两行清泪。
13.
“别动。”
吻兽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那人就站在他身后,正拿着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刀果然是金属,比桃花木凉的多。
桃花木柔和、木棉,手感软乎乎的,如他们的过去。
刀是利又冰冷的,带着寒意,随时要了人的命。
吻兽突然不敢扭头看他了。
他无比确定身后的男人就是嘲风,但他此时......并不想承认。
“你是谁?”另外两个答案呼之欲出,倒也不必再问,那是众所周知的。
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嘲风。”
没有那四个字。
吻兽的眸子瞬间暗了下来,他当真是一丁点儿笑意都没有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杀了他!”卡拉拊掌走进帐中,“我恨他。”
吻兽看见来人,愣住了。
“卡拉。”
“我和你说过,我一定索了你全家的命!”卡拉摸着自己胡子,闷哼一声。
“你知道那有原因!”吻兽两排牙齿都要被咬成粉末。
“原因?什么原因?同是开国功臣凭什么我什么也没有!”
“你?开国功臣?要不要我把你干得事都说出来!”
这句话好像戳到了卡拉心中的痛处。
“嘲风杀了他!”他几乎是吼出来。
吻兽的血好像凝固了,与外面那些人的血液一起稀释于大地。
嘲风握紧了刀,闭眸又抬眼,刀背面向于他,反射出他的脸。他看着自己的脸,似乎下定了决心。
“对不起,”嘲风垂眼。
“我爱你,”吻兽道。
周围嘈杂的声音都被屏蔽了。
刀锋猛地一转指向了卡拉,刀尖一下子划破空气发出呲啦一声,皮开肉绽之声充斥于耳,罪恶的血洒到白色帐布上。
恶人的血液不属于大地,叛变的儿女没必要召回。
落叶归根,炫耀着被人摘走的再也回不来;候鸟归巢,驰翔着叛离队伍跟上别的鸟类的坠落于大海。
14.
那句对不起,是对帐外那化为土壤的叶、飞往故乡的鸟说的。
“我也爱你。”
“就知道,你不会杀我。”吻兽转身看向嘲风。
陷进他深邃的眼眸,仿佛跌进了大海。
深蓝的,含情脉脉的。
“你少会露出这种表情。”吻兽嗤笑。
“我自然不会杀你。”嘲风只是回答了第一句话,“还是你教我的。”
用刀背,杀不死人。
这道理,两人中没一个人敢忘过。
“那,你愿意做我的刀背吗?”吻兽脸上终于是挂了笑。
“我一直都是你的刀背。”
15.
“你看,他们都走了。”
“是,他们都献身给了大地。”
吻兽蹲下去把卡拉翻过来,手指刚碰上那浸满无数人鲜血的衣服,便刺痛一下。
被电到了。
他嫌弃般把手缩回去,站起身来。头却一直低着,盯着卡拉。
“就算他叛乱失败了,又能怎么样呢?”吻兽站了半天,突然转头问道。
三个月的奔逃让他面部憔悴了许多,眉眼间生了几丝皱纹。嘴唇像干裂的大地起了细小的白皮,柔软的白发变得凌乱。
所以嘲风就这样盯着他,手中还握着沾满鲜血的刀。
“总会有第二个卡拉。”嘲风默默回答他。
他们何尝不知。
一次的叛乱被平反了,带来的只会是千次万次的起义,怎么可能平的完?
就连他们现在所处的王朝,不也是奋起抵抗经历血战而诞生的吗。
他们手上都淌着献血。
“只是你我二人,再也不要参与这样的战争罢。”吻兽扭头向帐外看去,握紧了拳头。
微弱的亮光从地平线探出来了。
16.
“上来。”嘲风拍了拍马背,扶了扶整理好的,从卡拉那里搜到的粮食盘缠。
吻兽跳上去,盯着那些粮食盘缠。
“我们要去哪。”
一鞭子下去,马儿飞奔出门,扬起阵阵黄沙。
“去一个没有这硝烟的地方。”嘲风这样回答。
风吹起衣摆,肩上浓厚的硝烟味也随之而散,一切都罪恶仿若都解脱了。
他们生于此世,却又仿若于世之外。
“抱紧我。“
马蹄踏过泥沙,溅起泥点。
“这些粮食够我们吃一段时间了。”嘲风轻抚了下马背,速度慢了下来,耳边呼呼的风声忽然停了,“从此,你我二人将不再于这世间周旋。”
“我想让事情变成它本来该有的事情。”嘲风背对着吻兽,声音低哑极了,“我们就应该一直在一起的,这是命中注定的,你知道。”
“你好久没说过这么多话了。”吻兽把头靠到嘲风背上,粗布衣裳糙糙的,磨擦着他的皮肤,面上却是幸福。
马儿疾驰到麦田里,扫过细长的麦秆。于是刺眼的阳光一辉一辉,映着麦穗的影子。
17.
绿树掩映着的山脚下,一个极具农家风味的小院子静静地坐在那里。
“你早就准备好的?”吻兽快走几步向前看去,想尽快看清这片土地的全貌,于是他转头问嘲风。
嘲风深吸了一口气,环视一圈。
像幅画似的,画家用的颜色并不多,画面却不显得单调。
树就是树的绿色,草就是草的绿色。
一目了然的。
“这是我以前住的地方,幸亏还有印象。”嘲风看着早已被荒废的小院,道,“父亲母亲说要出去办事,半途却被路上一座小城的县令杀害了。我逃了出来,便遇到了你。”
言语间吻兽也放慢了脚步,静静聆听嘲风讲述他的过往。
“我出生在这,那也消亡与此吧。”
吻兽低头隐晦一笑,道:“那我陪你。”
18.
走进小院,踏过石头铺成的小路,推开尘封的木门。
从此,不必跳脱于世俗尘嚣,世间万物皆无关。
田间小院,或是归宿罢。
携手共亡,许是最好的安排。
因儿时随口一提,方可同赴黄泉。
他们是互相的刀背,也是守护者。
嘲风和吻兽是共存亡的,共存与世间与天堂的交点。两点之间一段细细的长线,便是缠绵的故事。
山脚下一间茅屋,便是尘封的新篇章。
“以后不管遇到何事,你要记住,有我做你的刀背。”嘲风坐在屋顶,没个正形,看着天上的星星。
“刀有两面,若只有一面,何以为刀?”吻兽靠着屋脊。
两人合锋,互为刀背,才是一把刀。
山脚下的田间小院,新的篇章。
HAPPYEND.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op.
隐居深山就是最好的结果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管他们永远幸福!这篇也算是写了挺久的了,对这篇感情也蛮深。
他俩太好哭了,刀有两面,不是只有一面刀背,两人结合了,才是最好的归宿。
生于乱世,远离尘嚣,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他们一定会携手至消散,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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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16
8052
龙崽嘲吻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