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心篇八十六

“你冷静些，脾气别那么急，九哥也是气昏了头了，想要报复四哥、十三哥，又借着酒劲，恰巧身边又有人知道绿芜出身风尘，被激了几句。如今绿芜姑娘安好，不就最好吗？”十四阿哥有点无奈，好言好语扶着明婳坐下。

郭络罗·明婳“如此说来，那还是绿芜和十三爷的不是了？”

明婳冷哼，分明就是九阿哥有错再先。

十四阿哥粗着声叫道：“我倒成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为了救绿芜，九哥气了我几天，如今你又气。早知道那么麻烦，我索性不管好了！”他气愤地甩了甩袖子，背过身去。

明婳哑然，想了想他的立场。十四阿哥能出手救下绿芜，明婳觉得是应该的，但其实出乎明婳意料。几年前他看到明婳与绿芜一起，还会出口责骂明婳不顾身份，如今自己救下绿芜，说明他已经改变了。

她上前一步，拉着十四的袖子，软声道：

郭络罗·明婳“我急糊涂了，多谢你救了绿芜。”

十四冷哼一声未说话，明婳绕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又道：

郭络罗·明婳“那你骂我几句，解解气。”

十四阿哥“嘁”了一声，没回话，但眉头微展，脸上有隐隐笑意。

明婳一瞧，咧嘴笑了。

郭络罗·明婳“你笑了，是不是不气了？你看你，还说我是急脾气，自己不也一样？你说我俩是不是天生一对呀。”

十四阿哥看着撒娇的明婳，一下子没忍住破功笑出声。“我算是败在你这儿了，真拿你没办法。”

明婳嘿嘿一笑，又敛了敛笑意，好整以暇道：

郭络罗·明婳“九哥的性子只怕不是那么容易撂开手的……”

话未说完，十四阿哥截道：“既然救了，就要救彻底。这事我已经求了九哥，又让八哥也特地和九哥说了，他再怎么样也要给我们些面子。”

郭络罗·明婳“那就好。”

他笑说：“你和绿芜也就见过一次，怎么就对她这么上心呢？”

郭络罗·明婳“她品性、才情都是拔尖的，虽说我和她没什么深交情，不过，不要说还有十三哥，就是我们都是女人，也没有只看着的道理。”

十四阿哥摇头叹道：“还是改不了这个脾气，一点儿也不顾着自个儿身份，随便就把自己和个风尘女子相提并论。”说着，两人都想起从前在八阿哥府里为了绿芜吵架的事情，相对着笑起来。

十四改了，却只改了一点点。

他含笑道：“你和十三哥倒真是坦荡荡的。”

郭络罗·明婳“十三哥为人光风霁月，对绿芜也非你们所想。因为敬其才华，怜其身世，才多年维护，就像风雨交加中，为一朵美丽的花撑把伞，并不是想把花摘回家，而只是为了让这份美丽得以保存而已。”

他笑道：“可我看绿芜对十三哥绝非仅朋友之义，当晚我怕九哥的手下暗中使绊，亲自送她回去。她路上求我千万莫让十三哥知道这件事情，说不过是受了点儿委屈而已，并无大碍，十三爷是个急公好义的脾气，不愿因自己而让十三爷惹上麻烦。那般光景下，换成一般姑娘哭都哭断肠了，她却一句抱怨也无，只是一心为十三哥考虑。”

明婳低头默想了会儿，叹了口气，遇到十三阿哥不知是她的幸或是不幸。这一片心思，只怕连她自己都永远不会想承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