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方才问了老先生道生院的由来，”袁慎倒是没有扭捏，直接说了出来，想起吴夫子很是熟捻的说起绥之大父的名字，他问道：“莫非岳丈大人也同书院的先生们认识吗？”

“不曾听闻。”绥之摇头道。

袁慎极为自然的把手搭在她的腰间，结果被绥之拍掉了。见绥之要走，他快步上前跟着人，低声哄着，还想去牵绥之的手。

“夫人……”

“还在外面，你就不能规矩些吗？”绥之瞧着有些无奈，压着声音同他说话。

袁慎留意着她的神情，知道她已然消气，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轻声说道：“你我已是夫妻，平日亲近些也无妨。”

见拗不过他，绥之倒是没再纠结。袁慎牵着她的手离开书画院，沿途随意找了个凉亭坐下歇息，很是惬意。

绥之：“不去看比赛吗？”

“今日不过初赛，等过几日决赛再去。”袁慎打开折扇帮着绥之扇风，“在上面站了这么久，玉奴可觉哪里不适？”

“没有，”刚扇了没一会儿，绥之就抬手止住了他继续扇风的动作，伸手推开了朝自己凑过来的袁慎，“我不热，你扇你自己的。”

“哦……”袁慎语气黯然，收回了折扇，又悄悄拉住了她的手。

她戳穿道：“别装可怜。”

袁慎笑笑，索性光明正大抓着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那摩挲。绥之觉得有些痒，想把手收回来的时候袁慎又扣紧了她的手。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一年四季皆按某种规律在运行，”绥之抽不出手，索性支着脑袋，由着他的动作，同他闲聊，“有这么一种说法，世间万物由无上道法所产生。”

此时学府内的亭台楼阁轻风簌簌，她撑着下巴朱唇轻启，“此所谓，道生天地。”

“听着倒是玄妙，”袁慎问她，“这便是道生院的由来吗？”

“是也不是，”绥之很难说清楚那个帮自己取了化名的夫子都教了些什么给自己，还在组织着自己的语言，“怎么说呢……”

袁慎见她蹙着眉，“玉奴若是觉得难说，那便不说了。”

她同袁慎说了一个故事，“先时齐人上书东海有三神山，名曰蓬莱，方丈，瀛洲，神山之上又有仙人居住，藏有不死之药。然不死之药难寻，前去寻药之人最后到底没了音讯。”

“不过是一则野谈罢了，”袁慎还抓着她手握在自己手中把玩，“再者，人之一生，犹如草木凋零，从生到死不过短短几十载……”

绥之打断了他的话，看着他笑道：“是以独欲长生不死，变化飞升，不信天命，不信业果，力抗自然，勇然何如哉！”

“世间之人大抵连活都活不明白，怕是没几个有这样坚毅的心性。”

“教的也不都是这些大道理，”绥之突然凑到袁慎面前促狭的看着他，“善见从前定然也听过这样一句话……”

袁慎：“什么？”

她一本正经道：“……死道友不死贫道。”

开始的时候说的天花乱坠，结尾却总是如此潦草的结束，袁慎颇觉好笑，抬手轻轻蹭了蹭绥之的鼻尖，“出来约莫有小半时辰了，玉奴可要回去瞧瞧初赛前三甲的画作？”

绥之点头，“也好。”

她起身同袁慎回了书画院，此时初赛的画作已经挂好在庭院之中供弟子一同观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