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文子昆看着这觥筹交错的宴会，微微恍神。说来他的性子像母后，喜好山水。父皇想来是看不上自己的，他向来觉得自己软弱无能。

性子软吗？

当今陛下从不曾教导过自己，比起他，其实子晟这个故人之子更得圣心。

昔年显赫的乾安王一脉，到如今的后继无力，他偶尔也会想，若是文玥的父亲还在，如今又该是怎样光景。

他骤然想起前些年领兵造反的雍王，冯翎郡肖氏似乎死绝了。毕竟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一朝败落，落井下石，再正常不过的事。

说来那位光风霁月的乾安王世子，文子昆年幼时见过几次，他还抱过自己。舅父，或者该称为皇叔，模样极为好看，龙章凤姿……

他的目光落在身侧的文玥，说来子悠的模样同性子倒是同舅父十分相似。

她抬眸看向东海王，有些疑惑，“皇兄盯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文子昆摇头。

回过神来后，目光转向言子野，“听说前年你们回了汝南……”他目光看回文玥，“故地重游，子悠感觉如何？”

文玥：“……风景如画，美不胜收。”

看着在席位上闲聊的东海王同宣阳，还有言三公子，文子端朝他们走了过去，声音还是同从前一般无二，干脆利落，“皇兄。”

太子行礼，“臣，见过太子。”

文玥紧随其后，“臣妹见过太子。”

言子野：“见过太子。”

文子端微微颔首，还礼道：“皇兄多礼了。”而后视线又落在文玥同言子野身上，“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

不多时，二公主同驸马也一同入席。连责令禁闭在府的三公主也来了。天家的皇子公主们，今日倒是来得齐全。

袁慎同绥之自然也去了，他们座位在略后些，还瞧见了很多熟人。包括且不限：谢大人，楼大人，耿大人……

站在越后身边的人，模样有些熟悉，绥之定睛一看，原是少商。举手投足间，少了从前的跳脱，有了世家贵女的仪态。

白日快到午间在皇宫，傍晚去越家，之后便是公主府。都说尚公主，尚公主，既然是尚，那按理自然是要住到公主府。

皇宫自宣后时，便盛行节俭之风。然，五公主奢靡成性，虽在府中关了许久，也收敛许多，可这府中装横倒是精贵的很。

席间文玥带着绥之走了出去，两人坐在湖边的凉亭喝酒。文玥知道她不胜酒力，选的桂花酿只稍微有一点的酒味，不醉人。

她拿着酒杯，一杯又一杯落肚。

“如今这般场面虽早有预料，可我还是不得不感慨一句，父皇果真好运道。”

也不知谁说文帝脾气温和仁善，这温和仁善约莫说的是对外人一副好脾气。

对于他同宣后的子女们，实在称不上好字。

前有废太子的婚约，后有五公主。他同越后的女儿，嫁的是宣家，可宣氏是什么名声，那越侯世子又是什么名声……

便是文玥，也不过是因为有言侯这个舅父护着，还有故人早逝的愧疚。

……不过，到底都活了下来。

“子悠，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口为好。”绥之安静的坐在一旁陪着她，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