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回到袁府时,陶陶已然昏昏欲睡。绥之同袁慎把孩子安置好,才走到院子空旷处开始放天灯。
“你方才许了什么愿?”
看着渐渐往上升的天灯,袁慎摇头, “上苍待我已然不薄,怎可再提诸多要求……”
他想要的,很早前便已经来了。
绥之握着他的手,“善见若想要什么,不若同我说说,说不定也可以实现呢?”
袁慎忽然想起了什么,“早前便听说少夫人文采斐然,出口成章,不若……”
“不若?不若什么……”见他笑而不语,绥之看着他,很是奇怪他要说什么。
他凑到绥之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倒也不是不可以。”绥之瞪大眼睛看着他,面容微红,多了些许害羞之意。想起自己方才说过可以实现,她还是应允了下来。
大约是成婚前的年节,她同雁栖他们回来白鹿山。记忆里,袁慎似乎也写过不少诗书给她。
绥之看着他,她头一回发现,袁慎似乎一直以来都很小气。
见她点头应允,“那这段时日,在下便等着收少夫人写的情诗了。”
大约隔了些许时日,袁慎上值时在寝房的书案上瞧见绥之写给他的信。还有一个精致的香囊放在信封上,是梅花的香气。
他打开信封,小声念了出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青青子佩,悠悠我思。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这首诗分明只写了一半,不过袁慎看着这只有一半的诗,嘴角却有了笑意。分明就是从前自己写给她的,她倒好拿来敷衍他。
不过这个香囊,甚合他的心意。
看着塌上还在熟睡的绥之,他走过去亲了亲她的额间。而后他把香囊挂在了自己腰间,心情松快的往官署走去。
同僚看他今日心情不错,连忙把先前要同他交接的事一并交接了。
之后新来的官员,会被前辈们指教,若是看到袁大人心情好可寻他帮忙。只要说得通事情的逻辑,他多半都会答应的很痛快……
不过下值后回到袁府,袁慎在绥之面前,暗戳戳的透露一种,她敷衍了事的意思。
他学着绥之的模样,抱着孩子小声道:“陶陶,你瞧瞧你阿母,成婚前我写了这么多书信给她,她不回也就算了,现下难得求着她写些,却是这般敷衍……”
看着袁慎挂在腰带的香囊,绥之好笑道:“可我瞧着,善见似乎颇为满意……”
见他装作没听见,绥之不由无奈。晚间连陶陶都被哄睡了,他还是不依不饶,似乎一定要绥之给他用心写上几首诗才好。
想起上元灯节那日,似乎也是如此,想来是早有预谋。那晚她猜出的灯谜,他似乎颇为开心。绥之脑海骤然浮现了一首从前念过的诗,起身便走到了桌案上提笔写下。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袁慎就站在她身侧,看着绥之提笔写字,目光灼灼,写完之后,他当即拿起纸张,轻声念了出来。
“袁大人,满意否?”见他眼中难掩欢欣喜悦,绥之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