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慎还是第一次见到兄妹二人的相处方式,没想到在外向来严肃的桑中书,同绥之相处时会是这般模样。
“次兄若是喜欢,我那还有一些云雾茶,待会我让人送到院子里吧。”见两人茶杯都见底了,绥之抬手帮他们添茶水。
看着热气升腾的茶水,桑中书问道:“玉奴,你先前有了身孕怎么没有派人告知家中。骤然收到你生了陶陶的书信,可真是好大的惊喜……”
“女子生产本就不易,善见,你需仔细看顾这玉奴才是。”桑中书之言没有过多的苛责,只是单纯的关心幼妹健康。
“自然,我定会好好照顾玉奴。”袁慎闻言手脚微微僵硬,他想起了在颍川时,绥之刚生完孩子躺在塌上的虚弱模样。
绥之握住了他的手,同桑中书道:“次兄莫要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那是在豫州啊,云竹阿姊他们一直陪在我身边。事无巨细,全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桑中书听着绥之在豫州的琐碎生活,袁慎不时插话,帮着绥之解释一番。比起刚成婚时,两人如今这一唱一和,关系似乎更加亲密。
见夫妻二人感情和睦,他暗自点头。
“该问的也问了,为兄便不叨扰你们二人。”走到门口的桑中书突然了停下,看向袁慎,“再过些时日,我那小侄儿也该启蒙了吧。”
绥之闻言微愣,看向自家兄长的目光透露着不解之意,倒是袁慎应声道:“正是,我已命人准备了不少启蒙用的书籍……”
“过些时日,为兄会让人送些启蒙的书简到袁府,你们记得派人出来搬运。”
搬运……
看着桑二哥离开的身影,绥之正想起身问问,结果袁慎拉住了她,“怎么了?可是还有要事需寻次兄不成?”
“善见,你方才没听清吗?方才次兄说的是要搬运书简!”见袁慎丝毫不惊讶的模样,绥之蹙眉看着他,开口问道:“你先前几岁开蒙?”
“玉奴这话问的好生奇怪,自然是三四岁便开始读书写字了。袁弈是你我长子,自然是要早些开蒙的……”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绥之,袁慎停住了要说的话。
他垂眸看向绥之,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同她说起世家,说起袁家。
“陶陶是袁家嫡支的长公子,这是他出生之时便该承受的。日后,他也会如我一般,独自撑起袁氏的门楣……”
不忍绥之这般安静模样,袁慎思虑过后,温声道:“三岁开蒙是早了些,我晚些教袁弈读书习字可好。”
“……我生于诗书世家,家中兄长众多,自然也清楚这些事情。”她看向袁慎,“可是善见,若我们的孩子日后要如你一般,撑起这世家门楣,我心中实在不忍,我总希望他能自由些。”
袁慎搂着她,没有说话。他抬手轻抚她的脸颊,似乎是在宽慰,“玉奴,弈儿是我们的孩子,我又怎会害他……”
“你不必同我解释,我都知道的。”绥之握住了他的手。虽然她向来清楚这些事情,可孩子这样小便有如此重担,难免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