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切开始之前11

不知道复仇者会在什么时候找上门，六道寻决定先跑为敬。

基地是不能回去了，身上又没钱旅馆不能去，沢田家光和彭格列的人也不想见，那么这几天住哪就成了问题。

原本是这样的。

正好她要趁机解决佐藤茜子，还要在离开意大利前取回自己的东西，所以也不算太糟。

她要去找塔尔波，顺便蹭个住的地方。

在六道寻离开基地后不久，佐藤茜子也跟着出去了，在系统地图上，显示着六道寻的位置，佐藤茜子一路跟到黑街，看着六道寻在一间不起眼的小屋门前停了下来。

咚咚！

“进来吧。”房间里传来老人沙哑的声音。

六道寻推门走了进去，使用了隐身道具跟在六道寻身后的佐藤茜子刚要跟进去，“砰！”的一声关门声，差点拍到她的脸上。

“啊啊啊！可恶的六道寻！”佐藤茜子愤怒地跺脚。

房间里，坐在沙发上的老人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声音中带着笑意，“轻点，我那年久失修的房门可经不起你的折腾。”

“是是~”六道寻走到老人的对面，坐下，“好久不见，塔尔波。”

“是啊，好久不见，伊拉。”塔尔波笑了笑，“要喝点什么吗？”

“来杯咖啡就好。”

“哈哈，年纪太小，少喝点咖啡吧。”塔尔波说着，起身去了厨房。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六道寻拨弄着已经戴在手指上的戒指，随意的说。

过了一小会，塔尔波端来两杯咖啡，一杯放到六道寻前面，开口道，“已经很久没见了啊，真是怀念。”

“怀念？哈~是啊，有百年没见了呢。”六道寻也露出了些许怀念的神色，若不是亲眼所见，她实在很难把面前的垂暮老人和记忆中的青年联系起来，“想当年，我们分别的时候，你还没有这么老呢。怎么，诅咒还没解除吗？”

“哪有那么容易呢，我已经维持这副样子几十年了。”塔尔波摇摇头，“不过，你这和过去没什么变化的样子，倒是让人想起了过去的事啊，比如说，和蓝宝一起把我新淘到的卷轴藏了起来。”

“呃，咳咳！”六道寻转动戒指的动作一顿，装模作样的咳了两下，“往事就不必再提了，谁还没有个讨人厌的时候呢。再说了，谁让你先和Giotto告状说我欺负人的，明明是那个家伙先来找事，我和蓝宝只是反击。”

塔尔波笑着看着六道寻露出生气的表情，和过去一样，生气时会鼓起脸颊，可爱的想让人戳一戳。

“所以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难道就不能是来找你叙旧的吗？”六道寻放下手中的杯子，向后靠在沙发背上，“不过，你似乎并不感到惊讶啊，对于我现在能出现在你面前这件事？”

“要是想见面，你早就来找我了，不用等到现在。”塔尔波笑着说，“你那只眼睛我当初就已经研究透了，所以看到你的时候也不太惊讶，倒不如说，看到你的样子和过去一模一样才是让我感到吃惊的事情。”

“唉……对我来说样子不变才是正常的事呢。”六道寻面露无奈的摊摊手，向前探了探身子，“既然你对「轮回之眼」这么熟悉，帮我个忙呗！”

“真是稀奇，有什么事需要你来拜托我吗？”

“就是那个……”六道寻指着自己的左眼说，“「轮回之眼」的人间道使用后会感觉很奇怪，它好像会影响使用者的思维，有什么办法能解决这个问题吗？”

早在得到「轮回之眼」的时候，她就试过由「轮回之眼」带来的每一种特殊能力，其中以第五道人间道最为奇怪和不详。那种自体内散发出来的黑色气息被六道骸命名为“斗气”，是她最为熟悉的，来自地狱黄泉的死亡气息。

这种气息无疑会对宿主造成不可逆的伤害，每日左眼的疼痛和在脑中回响的几乎令人发疯的低语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是意志不坚定的人，大概很快就会疯掉死去。就算是精神强大的人，也会被影响到，变得更加偏执。

把六道骸的变化看在眼中，六道寻很清楚那些变化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轮回之眼」的。

“你没试过什么方法吗？”塔尔波问。

“没试过。”六道寻摇摇头，这种危险的东西，如果尝试失败了，也会带来不可想象的后果，她不能让六道骸冒险，在没有明确的解决办法前，她是不会尝试的。

“凡事都有代价，「轮回之眼」的使用也是如此。那是一双不祥的眼睛，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之眼，想要彻底解决「轮回之眼」带来的影响是很困难的，但也是最简单的。”塔尔波说着好像什么绕口令的话，从桌兜里取出一个盒子，推到六道寻身前，“我已经等你很久了，这些东西也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什么意思？”六道寻的手放到盒子上，没有动。

“你已经拿到阿诺德先生为你准备的戒指了吧。”看着六道寻露出“果然”的表情，塔尔波说，“阿诺德先生和Priom他们似乎早就知道未来的你会遭遇的事，所以阿诺德先生委托我打造的戒指才会是大空属性的。伊拉，你还记得艾欧家族吗？”

“那是？”

“你不记得也是正常的，毕竟那时发生的事对你来说还是忘掉比较好。”塔尔波笑了笑，解释说，“艾欧家族是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前身，那双「轮回之眼」也是我从艾欧家族拿到的，虽然后来被什么人偷走了。总之，经过研究，那双眼睛里的不详气息是可以被消除的，通过大空火焰的净化。”

六道寻一怔，随后了然的吐出口气，“难怪，这确实是困难又简单的方法。”

拥有大空火焰的人万中挑一，更何况，就算有着大空火焰的波动，想要点燃也是一件困难的事。

“那么，你不试试吗？”塔尔波突然说，“你的左眼就是「轮回之眼」的其中一只吧？”

“不了，无碍。”六道寻摇摇头，看向手底下的盒子，盒子上印着彭格列的家徽，“话说，这里面是什么？”

“你打开就知道了。”

“什么嘛，神神秘秘的。”六道寻瘪瘪嘴，打开盒子。

一瞬间好像被按下了静音键，发不出声音，瞳孔都在颤抖，只是定定的看着那静静地躺在盒子中的手链和怀表。

那是她以为再也找不回来的重要之物。

六道寻猛的抬头看向对面的人，“塔尔波、这是！”

“很意外吧，伊拉。当初看到它的时候我也很惊讶呢，不知道是谁把它放在我家门口的。”说到这里，塔尔波不由得在心里苦笑一声，“戴上看看吧，伊拉。”

“……我，不，算了吧，我不是来拿这些东西的。”迟疑片刻，六道寻说，“我记得，上次离开意大利前雨月送我的两把刀被寄存在你这里了，我是来拿那两把刀的。”

“它们就在这里面。”细长的拐杖挑起细细的手链，伸到六道寻眼前，“Priom定制的那些首饰里，只有他送你的这条手链上有着所有人的标志，正好用来存放他们送你的礼物，不是吗？”

“哈哈…这可是我最好的作品了，伊拉。拿着它吧。”

“……”六道寻伸出手，接住手链，短暂的沉默后，把它戴在了右手腕上。

橙色的火焰、红色的风暴、蓝色的海浪、绿色的雷电、黄色的太阳、靛色的迷雾、紫色的流云、银色的月亮与红色的火焰，六道寻的手指划过每一个装饰，“真不愧是被称为「绝无仅有的天才雕金师塔尔波」啊。”

“多谢夸奖。”塔尔波笑呵呵的摸了摸胡子，“东西就在里面，想要取出来只需要注入你的火焰就好了。”

“真方便啊！”六道寻忍不住又摸了两下，才看向放在盒子里的怀表，“那怀表我也拿走吧。”

“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早点拿走我也不用发愁什么时候交给你了。”

“谢谢你，塔尔波。”

六道寻拿起怀表，摸了摸表壳，打开。怀表的表盘上，橙色的火焰裹挟着指针不知疲倦的走着，表壳的背面，由某人亲手刻上去的字依旧清晰可见——“Che tu sia sempre come prima.”有些歪歪扭扭的字，其中蕴含的情感让她忍不住嘴角的笑意。至于那行字的背面，那张合照……忍住划开背面的动作，六道寻将怀表合上，放进外套内侧的口袋里。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六道寻挠了挠头发，严肃的说，“拜托你了，这是现在只有你能做到的事！”

“哦？”

“请让我在你这里住几天吧！哪怕睡地板都行！拜托你了，塔尔波！”双手指尖合在一起放在眼前，六道寻眨眨眼，做出无辜的表情，“呐？”

“既然是伊拉的请求，我当然不会拒绝。”塔尔波无奈的摇摇头。

很少有人会拒绝伊拉里亚的请求，只要她摆出一副示弱的样子，就连二世也会无条件的答应她的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那简直是战无不胜的法宝。

“太好了！你真是个好人！”六道寻高兴的下意识的身体向前想要拥抱塔尔波，在想到面前自己年少时的玩伴已经变成了老人，她这么一抱怕不是给他抱坏了，就硬生生的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现在，住宿的问题也解决了，是时候解决在外面偷听的那个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