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切开始之前9

彭格列十代目候补在日本。

这句话无疑是一道打在六道寻身上的惊雷，震得她全身发麻，手指无意识的抽动。毫无疑问，日本内唯一能作为彭格列十代目候补的人只有Giotto的后代。

“呵，怎么，Sivnora的后代里已经没有能继承彭格列的家伙了吗？”六道寻嘲讽地说，语气冰冷。

为什么，当初明明就是因为Sivnora那个混蛋Giotto才会离开意大利，离开彭格列，现在却说什么彭格列的十代目候补在日本，想让Giotto的后代去继承彭格列，让一个普通的孩子踏入这样混乱的世界，开什么玩笑？！

六道寻狠狠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情绪，用力掐着自己的胳膊，才忍住想要冲到彭格列总部找现任首领好好“理论”一番的想法。

彭格列一世和二世之间发生的冲突不是什么秘密，Reborn并不意外六道寻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反应，这反而更加验证了Reborn的想法——曾经身为彭格列一世女儿的六道寻，绝不会伤害作为彭格列十代目候补的沢田纲吉，不如说，是作为彭格列一世后代的沢田纲吉。

“如果可以，我们也不想去打扰一世的后代，但前几任候选人都死于非命，现在只剩下居住在日本的沢田纲吉，他是最后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会考虑的人选。”Reborn解释说，黑黝黝的大眼睛看着六道寻，“这是作为彭格列门外顾问的首领，同时也是沢田纲吉的父亲，也同意的决定。”

“门外顾问的首领是……Giotto的后代？”六道寻脸上的冷笑凝固了一瞬，疑惑的表情代替嘲讽出现在脸上，“门外顾问的首领不应该是由阿诺德的后代担任吗？为什么会是Giotto的后代？”

在离开艾斯托拉涅欧家族后，六道寻并没有特意打听过彭格列的事情，自然也无从得知彭格列门外顾问是谁这件事，她只知道，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是一个被称为“年轻的狮子”的男人。

“……”Reborn没有立刻回答六道寻的问题，因为六道寻的话，Reborn的心中也泛起疑惑，曾身为彭格列一世女儿的伊拉利亚，那也可能是六道寻的前世，是不应该知道门外顾问的相关事宜的，她甚至不应该知道门外顾问的存在。不过他并没有问出心中的疑问，只是停顿了一下，说：“门外顾问七世的时候出了一点问题，导致现任的八世是沢田家光，他是自愿担任这一位置的。”

“啊，是吗。”一开始听说十世候补消息的激动情绪表面上已经平静了下来，六道寻背靠着墙壁坐到地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情绪远比表面看上去激烈，她环抱着双腿，看着Reborn，“所以呢，你来找我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我十世候补在日本，让我和你一起去吗？如果我拒绝的话……”

“现在拒绝也无所谓。”Reborn说，“而且我来找你也不只是为了这一件事。”

彭格列高层有一条只有彭格列首领和门外顾问首领才知道的命令，那道命令是初代云之守护者，也是后来的门外顾问初代首领阿诺德，在成立了门外顾问这个部门后下达的命令。这个命令很奇怪，它直接决定了门外顾问第九代首领的人选，跨越百年决定了名为“六道寻”的女孩将继任门外顾问首领一职。

莫名其妙的命令，跟随这条命令一起被留下的，还有一句话，那就是“等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所以，在“六道寻”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身边时，九代目才会如此关注拥有这个名字的人，并在看到六道寻的样貌后将这件事告诉Reborn，并带他去了一个地方。

彭格列总部有一间用来挂着历代首领及其守护者画像的房间，那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平时，没有首领的命令，那个房间是不允许进入的。

Reborn跟在Timoteo身后走进了房间里，稍稍打量了一下房间的四周，和他上次来到这里没有什么不同。

“那个六道寻，和这里，和历代首领有什么关系吗？”在来到这个房间前，Reborn就被Timoteo告知了那条由初代云之守护者下达的有些莫名其妙的命令，然后就被带到了这里。

Timoteo摇了摇头，“彭格列的记载上并没有六道寻这个人，所以我想她和历代首领并没有什么关系，至少和初代，可能还有二世以外的首领没什么关系。这也是我这次找你来的原因，Reborn，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Timoteo走到初代家族的画像前，双手放在画框上，向右一推，露出后面印有彭格列家徽的墙纸。

Reborn看着Timoteo伸出燃起火焰的食指按在家徽中的贝壳上，彭格列的家徽燃烧起来，面前的景色扭曲，Reborn察觉到那是幻术，在大空火焰的燃烧下，幻术造成的效果消失了，露出了真实的门。

初代家族的画像后面有一道暗门。

“跟我来吧。”Timoteo打开那道暗门，率先走了进去，Reborn跟在他的身后走了进去。

在两人走进暗室后，暗室的门自动关上了，幻术的效果重新启动，画像也自动回到原位，房间的布局恢复原样。

Timoteo随手打开房间里灯光的开关，露出暗室里的样子。

在短暂的适应后，Reborn习惯性的观察起四周，房间里有些空旷，只有他们的前方放着一张桌子，还有一张画像。

“这里是用来放半彭格列指环的房间。”Timoteo说，“那张画像是一世及其家族成员的画像。”

Reborn的目光先是扫过桌子，那上面确实放着等待着它们下一任主人们的半彭格列指环，然后目光向上落到了那张画像上。画像上有八个人，除了他知道的一世和其守护者，还有一个红发的女孩。

那个女孩……在看清那个女孩的样貌后，Reborn惊讶的看向Timoteo。

“她就是伊拉里亚，是一世名义上的女儿。”Timoteo适时解释说，“一世是隐居日本后才遇到的爱人，而且，她和一世年龄相差不过八岁，说是女儿，不如说是妹妹。彭格列关于她的记录很少，除了这张画像，我知道的也和你差不多。”

“……她和六道寻长得很像。”何止是“很像”，简直是除了六道寻那红色的左眼外一模一样。Reborn问，“所以，你怀疑她们两个是同一个人，或者有什么关系吗？”

“是的。”Timoteo点点头，从画像后面取出一张照片递给Reborn，“初代云之守护者或许正是因为知道什么才会留下那样的命令……Reborn，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

受Timoteo的委托，Reborn尝试接触六道寻，在相处的过程中，六道寻也并没有隐藏自己身上某些特殊的地方，有时也会主动提起有关彭格列的话题。

直到上一次见面，六道寻以一种相当熟稔的语气谈起戴蒙·斯佩多有关的话题，Reborn才真正确认六道寻就是伊拉里亚本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百年前的人会活到现在，但多半是和她那血红色的左眼有关吧。

那双宛如鲜血凝结而成的眼睛，给他一种非常诡异的感觉。

不过，这其中还是有着很不合理的地方，比如说彭格列中记载的伊拉里亚的死亡。

短短几秒钟的思考过后，Reborn收起思绪，现在还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Reborn跳上六道寻的膝盖，和她平时，在六道寻略显疑惑的目光中，伸出手，向她展示此次来找她的另一个原因。

“由彭格列初代云之守护者，兼门外顾问初代首领亲自下达的命令，门外顾问的第九世首领，必须由六道寻担任。”

小小的掌心上，是一枚镶嵌着橙色宝石的戒指，在戒指的内侧，雕刻着“CEDEF”的字样。

“！”

手指下意识的扣住地面，指尖传来的疼痛被忽视掉，六道寻蓦然抬头看向Reborn，像是求证一般的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问，“你是说……阿诺德？”

如同落水的人在试图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Reborn看着六道寻露出了那样的表情，点点头，“没错。”

“……”六道寻的视线颤抖着下滑落在Reborn手中的戒指上，“原来是因为我啊。”

百年前问出口的问题得到了解答：为什么阿诺德委托塔尔波打造的戒指会是大空属性的？因为那是为她而准备的，为未来的她而准备的。

然而，另一个问题随之而来：为什么阿诺德会知道她的未来，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呢，Giotto他们知道吗？

一个又一个问题冒了上来，六道寻看着戒指出了神。

“啧。”Reborn咂舌，手中的列恩变成一根绿色的手杖砸在六道寻的脑袋上，“把你那丢人的表情收起来！”

“痛！”六道寻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接过Reborn扔过来的戒指，又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下个星期三，十点的机票，我在机场等你，如果你迟到了就想办法自己去吧！”

Reborn离开了。

六道寻又深深的看了几眼手中的戒指，揣进兜里，侧头看向一边的拐角。

“佐藤，你可以出来了。”

躲在拐角处的佐藤茜子动作一顿，慢吞吞的走出来，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阿寻，那个小婴儿是谁啊？”

“和你没有关系。”六道寻从地上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说：“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