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季节12

锅里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羊肉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录像厅。

第一筷子夹给了傅卫军，冉冬阳笑着说:“寿星先吃。”

被冉冬阳这么盯着，傅卫军有些不自在，他埋头夹起一块肉，几乎没怎么嚼的就吞了下去，刚从锅里捞出来的肉，烫了傅卫军的喉咙。

他实在是紧张。

看着傅卫军咽了下去，冉冬阳才问:“怎么样？这味儿正宗吧，我应该没买到假羊肉吧。”

(没有。)

其实傅卫军偿不太出来，羊肉的味道已经离他太久远了，上一次吃好像还是在沈栋梁家里的时候，福利院没有，他出来和隋东一起混的时候更不可能。

王阳买了酒来，都是低度数的啤酒，也不多，就五罐，刚好一人一罐。

“祝!傅卫军十九岁生日快乐!”

冉冬阳起头，她举着啤酒，到锅的正上方。五个人碰杯，易拉罐碰撞发出略显沉闷的声音。

仰头喝酒的时候傅卫军偷瞟了一眼冉冬阳，或许是因为围着炉子吃涮羊肉太热了，冉冬阳的后脖颈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碎发黏在了她的脖子上。

啪地一声灯被关掉，傅卫军的视线变成了一片漆黑，只有炉子发出微弱的火光，让他看清冉冬阳起身离开了他旁边。

蛋糕被捧到傅卫军跟前，蛋糕上还插着一朵塑料做的莲花，莲花的每个花瓣上都有点燃的蜡烛，火光在傅卫军的脸上跳跃，他能听见微弱的音乐声音，歌词说的大抵是，祝你生日快乐。

见傅卫军直盯着自己看，冉冬阳说：“愣着干嘛，快许愿呀。”

“愿望不要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记得一定要一次性把蜡烛吹灭哦。”

傅卫军听了冉冬阳的话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看起来十分虔诚。

长命百岁吗？傅卫军想，不，这个愿望姐姐已经许过了。

那就祝他们所有人都可以，平安。

傅卫军睁开眼，深吸了一口气，将蜡烛全部吹灭了。

“哦哦哦——”王阳起着哄要分蛋糕。

蛋糕很小，他们五个人分显得寒酸，劣质的奶油吃的人有些发腻。

奶油抹脸这事很助兴，但他们没这么干，这蛋糕是四个人合资买的，价钱不便宜，起码也要吃到肚子里吧。

冉冬阳家里管的不算严，但晚回家这事还是不可以的，刚九点过，冉冬阳就打算着要回去了。

沈墨拍了拍傅卫军的肩，(去送冬阳回家。)

(哦，好。)

傅卫军站起来，穿着冉冬阳刚送他的那件羽绒服外套，找出摩托车钥匙。

录像厅的门口，冉冬阳已经收拾妥当，(我自己回去就行。)

(我姐让我送你。)傅卫军理所应当地指着沈墨。

沈墨笑着：“大晚上的你一个人不安全，让我弟送你吧。”

冉冬阳没再拒绝，坦然地接受了。

傅卫军刚把门推开一条缝，就又停下来，(身上没汗吧。)

冉冬阳一愣，没反应过来傅卫军问这个干什么，(没有。)

傅卫军点头，然后才推开录像厅的门，如果身上有汗又吹了冷风，感冒了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