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合奏】明暗双王

第一百三五落 明暗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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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的最初，由“明之王”“暗之王”一同创造。

“明之王”与“暗之王”同时诞生于宇宙洪荒的星辰碎片中——来自那遥远的、散发着温柔的白光的生命沙漏。

据说双王起初并没有明确的外形和性别，“明之王”代表一切光明的东西，也直接接受来自生命沙漏的能量，“暗之王”则代表与光明相对的、黑暗的东西，接受的是来自浩瀚深邃宇宙无穷无尽黑暗的能量。

之前说双王没有明确的外形和性别，不如说双王诞生时，还没有“性别区分”这一说法。

那时，宇宙还是混沌初开的模样，无数种物质漂浮在虚空之中，星球尚未成型，只有尘埃一般的细小无机质。双王寄居在生命沙漏周围，它们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只知道按照漂浮到面前的物质所具有的特性，将它与合适的物质相结合。这样慢慢的，犹如搭积木一般建设着宇宙。

行星，恒星，卫星，星系，还有那美丽迷离的绚烂星云。

双王建立起这样一个绚丽而孤独的王国。

不知道在生命沙漏居住了多久，也许是觉得无聊了吧，双王想要创造出一点“活的东西”来娱乐一下。

于是便有了最初的生命——RNA。

出乎双王预料的是，RNA经过漫长而缓慢的进化组合，逐渐变成了原核生物、真核生物、多细胞生物……鱼类、两栖类、鸟类、哺乳类……最后，出现了最完美的一类生物——人类。

双王一直默默地窥伺着这长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进化历程，当它们看见人类时，看见他们协调的四肢、精巧的比例、聪慧的头脑……双王几乎要为他们而惊艳。

“好像，诞生了与我们一样的生命体。”

双王依靠在一起，窃窃私语。

它们观看着人类短暂的历史。原始的人类、最初的王国、盛大的朝代。文人，舞者，国王，牧师。文化，艺术，王权，宗教。多么精彩的画卷，人类渺小的身体里，究竟蕴含了多少的宝藏在等待他们自己去挖掘。

“我想去人间看看。”

双王手拉着手，向生命沙漏鞠躬作别。它们化作了孪生少女的形象，因为它们一致认为人类中少女的形体最为纤细协调，比例美好。且在人类历史的描绘里，少女一般都代表着和平、温柔、天真、纯洁……一切褒奖的词汇，似乎都可以赋予少女。

因为身在人世，不方便使用能力，双王便创造了“影之王”，作为双王之间一个缩小的存在，在双王不在生命沙漏期间代为监视世界的动向。

于是双王离开了生命沙漏，来到了人世间。

她们在时光里不断辗转流落，渐渐松开了对方的手，从此以后再也找不到另一个“自己”。

在千年以前，生命沙漏出现了裂缝与动荡，于是“影之王”离开了生命沙漏，亲自前往人间寻找双王。只有双王的力量才可以平稳和修复生命沙漏，维持着万物的生命与生活。

生命沙漏无人看管，逐渐衍生出了许多破碎的空间。譬如「时空守护者」的「时之混沌界」，「五官」的「五宫之湖」，「命运之輪」的「银钥府」。

错误成就绚丽，创造出无数种瑰丽灿烂的可能，绵延不绝生息千年，一直延续到他们所存在的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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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谣小姐会晕倒，是因为遇到了她的「分丨身」。”谭更漏本想喝口茶润润因为长时间说话而干燥发痒的嗓子，但桌上没有为他准备的茶，于是她讪讪地摸了摸喉咙，“严格来说，那是另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的投影。「双王」在创造之初，随心所欲的将碎片们分成了四个部分。我们现在存在的是最大的部分——姑且称之为‘nill’，而你所看的她的「分丨身」，则来自于最小的部分‘quad’。”

“接下来就是平行宇宙理论了，对么？”唐晓翼说，“同一个世界里不可以有两个‘她’存在，于是二者相悖，她——本体晕倒了，而本就不稳定的「分丨身」——消失了。”

“最主要的原因是：两个‘她’相见了。”谭更漏说，“你是时空守护者，应该知道两个相同的人不可以在同一时空的同一时间点上相遇。过去你和慕烟雅一起修补时空裂缝，所相遇的都是另一时空的不是时空守护者的你，所以你没有事。”

“「分丨身」的诅咒是否生效？”唐晓翼意识到谭更漏说了这么一大堆，也没能切中要害。

“是。以雪莱作为参考对象，两天之内不解除诅咒，秋谣小姐会死。”

唐晓翼把茶杯搁在掌中把玩：“你似乎很关心她。为了她甚至可以和我暂时维持和平，你对她有什么企图？”

他直视着他：“你对我说上一大堆的「双王」，绝对不仅仅是为了向我解释她昏倒的原因吧？”

谭更漏抱臂，突然笑了起来。他蓝绿眸子戏谑狡黠的眯了起来，嗓音里好似含了蜜糖，甜美而邪恶：“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叫她秋谣吗？因为她是假的。”

他眼底媚意横生：“我等她想起来。而你，不配。”

你只是一名弱小的、不起眼的、微不足道的「新使者」，有什么资格和她比肩？你连仰望她、追逐她的力量都没有。

这也是你会被她吸引、因她而爱的根源。

谭更漏是莅临的使者，他是来带走她的。

唐晓翼闭了闭眼，他不知道他该作何感想，没有未来：“不论她是什么人，她有爱的能力就好，我的要求那么卑微，我只想要她的爱情。”

他向他宣布：“你要带走她，请在我死后带走她。”

如他生命可以延续十年，他就抓住她十年；如他生命还剩五年，他就追随她五年；如他还有一天可活，那这一天当向她表白心意。

她立刻忘掉也好，她不在意他也好，这是他关于她的最后一点儿浪漫。

谭更漏盯住唐晓翼片刻，缓缓开口：

“「新使者」青龙、白翼死神、冥王、时空守护者、唐家家主、鸦先生。”他说，“你还有多少身份？你是人吗？人哪会有那么多时间精力处理这些工作？你还有斯坦福工商学博士学位，你真的是人吗？”

这一长串的名号丢出来，唬得唐晓翼一愣一愣的，半晌才晓得谭更漏是在说他。唐晓翼反而很局促：“呃，还有钢琴十级、英法德语十级、世界古文学研究协会副会长等等……”

他取得的位置和成就绝对不算少。

拿到了，就放一边，也不大在意。

“而且那个博士学位，也是很乌龙的。”唐晓翼无比真诚的，“以前萧处斋读那个的时候，无聊也帮我报了一个，我哪有时间去上课啊，斯坦福通知我考试我就去呗，到了以后觉得好简单也没注意随便写了写答了答，结果就考了一个博士……但其实我连高中都还没上呢。”

重置前他和慕烟雅在一起，读的是艺术类的大学，更说不上有什么工商学方面的培训。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啊！”谭更漏说，“你这么优秀你干嘛还喜欢秋谣小姐啊？天下美女任君挑选啊！”

唐晓翼说：“她就是天下美女。”

“你又知道何以为天下吗？你去过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么？”

“她便是天下，便是世界。”

“假如你有天腻味她了怎么办？”

“你！”谭更漏跳脚，“她又不是你老婆！”

“是，欧阳夫人不是我老婆。”唐晓翼说，“说回正题。诅咒怎么解除？”

“之前提到了，「双王」在生命沙漏的代管是影之王，在人间的代管是三位「旧使者」，「旧使者」下又有「五宫」。后来「旧使者」和「五宫」有过一次大规模的冲突，「旧使者」中的侧写师陨落了，而送葬者失去双眸，仅剩命运之輪仍旧握有实权；「五宫」中朱雀和湛马力量最大，其次是青龙和白虎，最后是黑玄武。严格来说「五宫」的力量已经在「旧使者」之上了，但由于命运之輪握有命运和时间之力，代管大权仍然在她手上。”

唐晓翼记得「命运之輪」——卿离水，那个如冰雪般凛冽刺骨、高高在上的少女。但「旧使者」中的「侧写师」和「送葬者」他就没有见过了。

“虽然说是说黑玄武最没用啦，但她其实拥有着一样独一无二的法宝——据说走出她所设下的九重迷宫之人，身心便可得到洁净，换言之，有包治百病、驱邪祈福的效果。因此，我认为我们可以去她那里碰碰运气。”

“等一等，你说的是‘碰碰运气’，”唐晓翼说，“这么说你也没把握了？！”

“话不能说太圆嘛，我要和你们一起去。”

“你休想。”

“但你其实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找到黑玄武。可我知道。”

唐晓翼拼命将内心深处的杀了谭更漏的欲丨望压下去……自从重置以后，他再也没理会过神职，当然是找不到黑玄武的，眼下唯有利用谭更漏方才是上上策。

“我知道了。”

就这么说定了，两个人刚要起身，榻上传来一声微弱的呻丨吟……唐晓翼向榻上看去，靳千秋已醒了，她撑着手慢慢地坐了起来，一张小脸惨白若纸。她抬眸看了唐晓翼一眼，这眼神陌生，是另外一个人的眼神。

唐晓翼的脑子里立刻冒出了另一个恐怖的想法：她不会是精神分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