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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尖迅速在白纸上灵巧飞舞,一串串字迹静静躺在小小的信纸上,阿道夫越写脸色越沉,直到写完最后一个字,他终于抬起头:“所以你是想一直被关在这里是吗?”
信的内容无一不是关于不用管她,她很好之类的话。
“...你不用管,我自己乐意。”
“喂3017,你跟我斗嘴的时候不是很有骨气的吗?怎么现在跟个懦夫一样?”
慕苡楠皱眉:“谁懦夫了!?”
“你知不知道你戴着这个套锁,就像一条狗被关在院落里供人逗玩一样,”阿道夫气得咬牙切齿,“散兵他到底想干嘛?你是人啊喂,这已经属于非法囚禁了!!!”
“因为我背叛了他...第二次。”
慕苡楠轻轻一笑:“没关系,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什么习惯,这种人背叛他一百次都不够!”阿道夫大喘了几口气,见她还是一副置若罔闻的模样,他最后无奈叹口气,重重地关上窗户,拿着信离开了。
房间又重新回归死一样的寂静,慕苡楠回头静静地看向窗边。
窗户被人关好了,就好像根本没有人来过一样。
“像一条狗...”
她回头看向身后交缠纵横的锁链,只要轻轻一动,身后的锁链便会发出一阵令人烦心的清脆声响。
有一瞬间,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冽的神色,随后腰间的神之眼发出淡淡的光,但是在下一刻无比痛苦的电流瞬间又贯穿她的全身,疼得令人窒息。
只要这一瞬间,逃离这里的念头便会再次化为泡影,沦进尘埃。
“...”
某个角落,一双眼睛细细一眯,良久那人娇艳的红唇微微一勾,后退几步隐入黑色。
夜色渐深,那个熟悉的身影如往常一样慢慢打开房门,慕苡楠也和从前一样静静地蹲在角落,僵硬麻木地等他如安慰一般摸摸自己的头,亦或者是在自己的额间落下一吻。
“不开心?”散兵看出她低落的神色,又把脸凑近了些,只见面前的女孩半张脸埋进臂弯里,麻木地摇了摇头。
“没有。”
她的情绪似乎越来越低落了。
少年侧了侧头,伸手撩开她的头发,精准地抓住脖间细微的红痕——电流所留下的痕迹。
他的目光沉了下来。
身边女孩的声音在房间悠悠响起
“我会不会一辈子都要待在这里...”
回复她的只是少年执行官阴沉的目光,以及毫无温度的语调:“抱歉,只是你不值得被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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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行官的每一天都很忙,有的时候甚至一连几天也没有回来。渐渐的,支持慕苡楠继续乖乖待下去的唯一支柱便是窗边时不时出现的阿道夫和劳克斯的身影,同时他们有时候还会带来遥在远方的,空和林嘉凌他们的信。
他们已经不再是新兵了,成为了真正合格的愚人众一份子,训练与任务也逐渐变得越发频繁。
有些时候正赶在训练高峰期,他们两个冲过来朝里扔完纸飞机信件直接就走人了,有时候太急甚至还会来个旋转大漂移,给她逗得不行。
当然在这过后,一切又恢复平静。
慕苡楠孤独地抬起头,眼中的光逐渐黯淡。
究竟多久过去了。
好像是两个月,还是三个月。
散兵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回来过了。
他在离开之前问了自己一个奇怪的问题。
他说——“你想做神明的眷属吗?”
“到那个时候,我就解开你的套锁放你自由,再耐心等等,好吗?”
但他不知道的是,单单是“等等”两个字就可以有无数种定义,一个月,三个月,一年,十年。
就像一个被未知包裹的谎言一般。
任何一个人都能靠着这一谎言,蒙骗一辈子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