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往事

郁皇后来到龙德殿，“陛下，臣妾有话要说。”

“何事？”萧奕宸低头批着奏折。

“ 宫内发生天花了，杳婕妤感染后不治而亡了，刘妃与雪婕妤不幸感染。”郁皇后沉重的说。

“竟有此事？”萧奕宸疲劳的按了按眉心，“可否有叫太医医治，吩咐下人在各宫各处用艾草消毒？”

“有，臣妾已命各宫进行消毒了。”郁皇后说道。

“嗯。”萧奕宸最近被宫外南河郡还有容城的疟疾惹得很烦，“杳婕妤遭此横祸，记得多加安抚刑部侍郎。”

一连出现两种瘟疫，萧奕宸只觉得力不从心，他已经几天没睡个安稳觉了。

“陛下，今晚来臣妾寝宫吧。”郁皇后有些娇羞的说道。

“不了，朕没心情而且很累。”萧奕宸不耐烦说道。

郁皇后握紧拳头，眼神中透露悲伤还噙着泪，她缓缓开口：“陛下，你是不喜臣妾这个人，还是真的累了？”

“出去！”萧奕宸语气变得冰冷无情，他本就被疟疾和天花惹得心情不好，郁皇后还要来问他这些无聊的问题，使萧奕宸情绪直接低到冰点。

“陛下！”郁皇后彻底爆发，“你到底有没有给过臣妾一丝真心？！臣妾与你夫妻五年，在外人看来我们琴瑟和鸣，可只有臣妾知道，你从来都不爱我！这么多年了，你要何时才忘记姐姐！”

“陛下，我才是你的正妻，可你除了应付太后，你可曾看过我一眼！若不是三年前我被人陷害小产，我又怎会被那些高位嫔妃隐隐压了一头？！姐姐已经死了，她死了这么多年，你为何还要如此耿耿于怀！”

“陛下，你真的好狠心！”郁皇后俨然不顾形象对着萧奕宸大吼道。

萧奕宸站起来甩了郁皇后一巴掌，怒斥道：“闭嘴！你有什么资格可以提祁儿？！她待你那么好，你却狠心害死她，若非她死前要朕不能休你，你以为你能坐稳这个后位？！”

“给朕滚回你的寝宫，以后别在这丢人现眼！”萧奕宸怒斥

郁皇后伤心欲绝的看了眼萧奕宸，眼中闪过愤恨。

郁皇后转身离开

郁皇后回到凤仪阁，红莲不满说道：“娘娘，陛下怎能如此对您，您家父可是太师，陛下今晚太过分了！”

“自古帝王无情，本宫本以为相处的时间长了，便会生出情愫，呵……我还是比不过姐姐啊”

“到头来还是本宫错了！”郁皇后攥紧拳头，“此事不可张扬，明日吩咐各宫不用来请安了。”

“诺”

次日，兰贵嫔早早来到安祈这，两日还未聊上几句，皇后宫里的人来了

“参见贵嫔娘娘，婕妤娘娘。”

“平身，曹公公来此有何事？”兰贵嫔问道

“皇后娘娘身体抱恙，特命奴才来禀报各位小主，不用去请安了。”

“本宫和悦婕妤知道了，下去吧”兰贵嫔挥了挥手，她可讨厌郁皇后了

“是，奴才告退！”曹公公说完退了出去

“兰姐姐，既然不用去向皇后请安了，那便去太后那走一趟吧。”安祈说道

“最近一直没去太后那，去请安也好，免得被人说了闲话。”兰贵嫔站起身

两人来到太后的慈宁宫，明禾姑姑通报一声后，请两人进去：“两位娘娘，请进！”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平身吧。”陆太后手里捻着佛珠，脸上已有岁月痕迹，但仍然能看出当年是个美人胚子。

宁太后今年不过不惑之年，名陆惜宜，当年是陆老太傅之女，一朝选秀入宫，当即封了贵人，后来接连诞下两名皇子一名公主，晋封陆皇贵妃，可以说陆太后的心机绝不输如今的各个嫔妃。

“谢太后娘娘！”

“赐坐！兰贵嫔和悦婕妤今日怎想到来哀家这儿了？”陆太后微微眯了眯眼，宁太后的眼睛非常有东方古典美人的韵味，下巴微尖但不显刻薄。

“太后娘娘，皇后今日身体抱恙，臣妾和悦妹妹想着有些日子没来太后您这请安了，便寻思着来着儿尽尽孝心。”兰贵嫔福身说道

“太后娘娘，最近天气燥热，不知臣妾制作的翡翠安神枕可有帮到娘娘？”安祈盈盈一笑

陆太后慈爱一笑，道：“哀家觉得甚好，从前哀家一到夏日头风便会常常发作，如今好多了，至少不会夜不能寐了。”

“能帮到太后娘娘，是臣妾的荣幸！”安祈道

“娘娘，宫里又有妃子丧命了！”明禾姑姑眉头紧锁，语气凝重的说道

安祈与兰贵嫔皆是一惊，太后眉头微蹙，沉声问道：“宫内天花还是没有抑制住吗？这次是哪个嫔妃？”

“是刘妃！今早死在她的寝宫里，死相凄惨，据说全身都溃烂了！”明禾叹气

“阿弥陀佛……”

太后念了一句阿尼陀佛，闭了闭眼。

“皇上知道了吗？”兰贵嫔出声询问

“皇上已经知晓了。”明禾对着兰贵嫔和安祈福了福身

“太后娘娘，如今宫中感染天花，臣妾听闻宫外还出现了疟疾，最近可真是不太平啊。”兰贵嫔说道

安祈在心里默默祈祷这些灾祸尽早消失…

“唉，去请皇上过来，哀家有话要和皇上说。”陆太后揉了揉眉心，“你们两人先退下吧，哀家累了。”

“诺！”

“太后娘娘要保重凤体”安祈说完和兰贵嫔转身离开

“嗯……”

皇后宫内，“娘娘，刘妃死了。”红莲一边倒着江南新进贡的兰叶茶，一边说道

“死了便死了，和本宫说有何用！本宫难道能让她起死回生吗？！”郁皇后烦躁不已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一个宫嫔而已，右相府里不还有一个庶女，到时候不还是会弄进宫里来！”郁皇后语气不善

“是奴婢愚笨。”红莲说道

“去，派人多加安抚右相府。”郁皇后不耐烦挥手

“诺！”

慈宁宫，“皇上驾到——”

“儿臣给母后请安”萧奕宸行礼

“快起来吧，宫内宫外接连发生瘟疫，皇上，这可不太吉祥呐。”陆太后看着萧奕宸

“儿臣明白，对于宫内发生天花，朕已经在着力调查。”

“嗯，皇上，哀家听闻昨晚你和容贵吵架了。”陆太后说着说着还是说到了正轨上

“皇后昨晚大失礼数，对朕不敬，儿臣没罚她已是宽容。”萧奕宸看着盘里的桂花糕。

“皇上，你和容贵夫妻五年，她到如今还未诞下一儿半女，心中难免着急。”陆太后暗暗叹息

“许是她遭的孽太多了，母后，她不止单单陷害嫔妃，她还害了……”萧奕宸话未说完，陆太后便打断了

“皇上，到底是你登基不久，根基不稳，你会厌恶她，理所应当。”陆太后真是看错了郁皇后，郁皇后当真狠毒啊。

从前在王府里，郁皇后还不是十七王妃，她的姐姐郁祁烟才是正妃。郁祁烟当时可是京城第一才女，不仅国色天香，貌美如花，那琴棋书画，还样样精通。郁祁烟还沉迷医术，经常上山采药。

待人温和，处事总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她很优雅大方，说话温温柔柔的。

一次，当时还是十七王爷的萧奕宸出宫立府，遇到一个抢劫杀人的男子，他策马狂追，奈何是一场计谋，萧奕宸中了计策，受了伤。恰好被郁祁烟上山采药然后撞见并救下。

萧奕宸昏迷两天才醒来，他环顾四周，是在一处崭新的茅草屋里。

“有人吗？”

郁祁烟端着药汤走进来：“公子，你醒了，这是我煮的药汤，公子且就热喝下！”

郁祁烟微微一笑，双眸带着笑意，小巧挺拔的鼻子，仔细一看竟与一人有八分相像。

“你是谁？”萧奕宸警惕的问道。

“呃……”郁祁烟思索一会，温柔的说，“我叫祁儿，是名女医！”

“祁祁甘雨，膏泽梳盈。”萧奕宸看向她，“那你可知我是谁？”

“看公子的穿着打扮，许是哪家贵公子吧。”郁祁烟轻声说道，“你伤的挺严重的，我这有些药膏，你自己抹，还是我帮你？”

“男女授受不亲，我自己来，多谢姑娘医治。”萧奕宸接过药。

“道理虽是如此，但在医者面前不分男女。”郁祁烟轻笑

萧奕宸看向郁祁烟，此时正值落日时分，零碎的日光洒在郁祁烟姣好的脸上，衬得她如天仙一般美丽。

“你伤还没痊愈，先在这儿将就一下，我去下厨，等我啊。”郁祁烟说罢，出了房间。

“祁儿，祁儿”萧奕宸有些失神，“果然和祁字一样文雅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