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清砚醒来的时候,胸口一阵刺痛,转头时眼前一位白衣少年,亭亭玉立如一枝琼树,又似昆山美玉,窄肩细腰,背对着他收拾桌面的东西,手臂上的袖子微微挽起,露出白玉般的肌肤。
似乎是察觉到他醒了,少年回头,眉眼秀丽如高山流水,眼前的身影与记忆中的那人重合……祁清砚愣住了。
“醒了?”少年走进,语气轻柔。
祁清砚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抬手握住了少年的手,喃喃道:“清铭……”
少年好看的眉皱成一条弧线,语气清冷,“松开。”
祁清砚咬牙坐了起来,微微一用力把少年拉下来,一把抱住了。
“松开!”少年语气里已经带上了极度不耐烦。
祁清砚不仅没松手,还更用力地抱住了少年。
少年深吸一口气,抬肘锤了一下祁清砚受伤的胸口。
“嘶——”祁清砚迫不得已松了手,捂住胸口呆愣愣地看着他。
“清醒了吗?”少年没好气道。
祁清砚眨了眨眼,轻叹一声,“真凶。”
“把衣服脱了,我重新给你包扎。”少年又起身拿了剪刀纱布和药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祁清砚脱衣服的时候嘴上也没闲着,问道。
“洛景宸。”少年淡淡道。
“医官?”
“……”
“这么年轻?”
“……”
“长得还挺好看。”
“……”
“积石有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嘶——你轻点。”见洛景宸手劲变大后,祁清砚识趣地闭上了嘴。
洛景宸话很少,收拾完之后不打一声招呼便打算离开了。
“不跟我说一声再见吗,洛医官?”祁清砚语气轻佻地看着推门的洛景宸。
洛景宸淡淡道,“我不是医官,以后也不会再见了。”
说完没有一刻停留,便离开了。
还没等祁清砚收敛脸上的神情,江柒和祁正就一脸担忧地闯了进来。
祁正见自家儿子这副表情,满心的担忧又化成了埋怨,“看看你这样,像什么样子!”
“没事吧,清砚?”江柒关切道。
祁清砚满不在乎地笑笑,“我能有什么事,司徒时泽抓到了吗?”
“跳湖自杀了。”江柒道。
“尸体呢?”
“捞上来了,已经送去了丞相府。”
祁清砚顿了顿,看向外面天光大亮,突然猛地看向江柒,“你没去科考?!”
江柒点点头,“你都这样了我哪还有什么心思去考试?”
祁清砚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错过了这次又要等三年,哪有那么多三年给你耗!”
“你还说别人,你险些就没命了!”祁正怒骂道。
祁清砚皱眉,“不至于吧爹,我避开了要害的。”说着还有些自豪地指了指偏离胸口几寸的地方。
“这剑上有毒你知不知道?”
祁清砚愣住,缓缓抬起了受伤的左臂,“不像啊。”
“还不是那洛景宸神医再世救了你,要不然你早没命了。”祁正道。
祁清砚眼前又浮现出那人的脸,寡淡还有些带刺的性子配上美玉的脸,像极了记忆里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斯人已逝,你也别老记挂着了。”祁正看穿了祁清砚的心思,脸上难掩悲伤的神情。
江柒见状,即使不明所以也上前岔开了话题,“祁大人,探马寺还等着您去结案,清砚就交给我照顾吧。”
祁正回过了神,起身正了正衣衫,“前几日扶桑山庄的庄主谢世了,本想着等这个案子结束了让你去吊唁一下,等你好些了,修书一封送去扶桑山庄吧。”
“扶桑山庄?段啸死了?”祁清砚微惊。
“嗯,你幼时与段曲渊私教甚好,扶桑山庄的人与世隔绝,但是个不错的资源,你也不小了,多走动走动对你以后的路好。”
祁清砚问道,“我与小渊已经近十年未联系了,他在扶桑山庄过得可好?”
“段啸在先夫人过世后又娶了一房,他一个正房次子,想来是不好过的。”说话间祁正已行至门口,“你好好休息吧,这事你不用操心了。”
“爹。”祁清砚喊住他,“等我伤好些,我要去趟扶桑山庄。”
祁正顿住了,“你这伤可不是一日两日便能好的。”
“那让洛景宸陪我去便是。”祁清砚笑笑,眉眼一勾,心中的算盘不打自响。
祁正还欲拒绝,江柒劝道:“祁大人,扶桑山庄不远,多几个人护送应当不成问题。”
“你也一道去?”祁清砚挑了挑眉看向江柒。
江柒温文尔雅地一笑,道:“好。”
祁正见劝不住,又想着祁清砚确实该出去历练历练了,扶桑山庄此次想必会去不少达官贵人,让他去发展一下也不错,便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