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和江柒离开林府之前，还是去前堂祭拜了一下，即使唐昭百般不情愿，也秉承着死者为大的胸怀给他上了两柱香。
出门时，江柒差点撞上一个下人。
“做什么，慌慌张张的！”管家在身后呵斥道。
下人见江柒穿着锦衣华服，当即就跪下道歉。
江柒连忙扶起了他，看得他手中端着的东西，是一颗圆圆的宝石，呈翡翠色，通体晶莹，问道，“这是什么？”
“夜明珠，没见过？”唐昭替江柒整了整身后的衣物。
江柒听过，但从未见过，夜明珠是宫廷用物，平民百姓基本上一辈子都见不到。
“林家为什么会有夜明珠？”
唐昭拉走了江柒，边走边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林业是当朝丞相，弄几个夜明珠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嘛。”
“那你能弄到吗？”
唐昭愣了一会儿，有些惊讶，“你说什么？”
“你能弄到夜明珠吗？”江柒又问。
唐昭笑笑，“能啊，可是我为什么要给你？”
“你想知道凶手吗？”
“想啊。”
“那你明天记得给我找两颗来。”
唐昭诧异道：“你使唤我？”
“不敢。”江柒哄道，“我只是在帮唐二公子找真凶。”
唐昭脸上怒气消了大半，走路也轻快了不少，“把‘二’去了。”
“是，唐公子。”江柒听话地附和。
“夜明珠不好弄，你要多少？我后天给你。”唐昭道。
“三颗。”
“好。”
出林府时已是日上三竿，江柒告别唐昭后去了探马寺。
“江公子可算来了。”祁正笑着走过来。
江柒行了一礼，“江某有负大人所托。”
祁正拂手制止，二人客套寒暄一阵后，祁正问道，“昨日林绍死时你也在场？”
“是。”
“你可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江柒思忖片刻，答道，“有，不过都是我的推断，还未得到证实。”
“但说无妨。”
江柒作犹豫状，“不知祁公子说的可任我调用探马寺的人这句话可还算数？”
“自然。”
“好。我想借一个人。”
“谁？”
“祁清砚祁公子。”
祁正沉默片刻，问道，“江公子可有十足的把握？”
“说实话，没有。”江柒不愿说大话，突然又来了个转折，“江某今日能在京师学院读书，全靠祁公子的帮助，我定不会害了祁公子。”
祁正沉思了半晌，点头同意了。
二人又去了探马寺大牢，祁清砚在里面显然过得还不错，找人办了张特质的床，身上衣物也换了新的，就连头发也束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啊？”祁清砚见来人是祁正，抱怨道。
“把门打开。”祁正对着身边的狱卒道。
祁清砚立即从床上弹了起来，“你终于肯放我出去了？！”
祁正笑笑，“你得多谢江公子。”
祁清砚脸色倏地一变，看向江柒，“他让你放你就放啊？！”
“行，那你在里面继续待着吧。”祁正制止了狱卒开锁的手。
“我错了，爹，我以后唯江柒马首是瞻。”祁清砚讨好道。
江柒上前化解道：“不敢不敢，不过我有一件事还劳祁公子帮忙。”
“祁公子？”祁清砚愣了愣，他以前不都叫自己清砚的吗？“我……刚刚就开几个玩笑，你别这么叫我。”
江柒笑了笑，“我也就开个玩笑，清砚，北月楼多出来的那间房的传闻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祁清砚想了想，回答道，“三年前吧，就是季华死的时候，我爹去调查，然后北月楼的老板娘才说出来的，那之后北月楼生意就不太好了，直到季嫣然进了北月楼，当了花魁，才又招揽了许多客人。”
“果然如此。”江柒眸光一闪，露出精明的笑。
“什么果然如此？”祁清砚莫名其妙道。
“你对北月楼熟悉些，你帮我去查一查董曼娘，还有，这个传闻是怎么来的。”江柒道。
祁清砚偷偷看了眼祁正的脸色，见他没什么反应，便答应了。
“别抓我别抓我别抓我……”三人正打算离开，门口突然有个学士服饰的学子被三个狱卒押着进来。
“慕容非？”祁清砚走上前，挑起他的下巴。
慕容非浑身都在哆嗦，脸色发白，一见祁清砚，又喊到，“他回来了，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谁回来了？”
“别找我，别找我，别找我，我不是故意要杀害你的，别杀我……！”
“谁要找你？”祁清砚问道。
慕容非根本听不清祁清砚说的话，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他回来了”诸如此类的话。
“报告大人，此人鬼鬼祟祟地想溜出城，我们几人劝阻不住，便将他逮捕回来。”狱卒道。
“人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别来找我！”慕容非突然喊道。
江柒瞳孔突然一睁，快步上前，“谁是你杀的？”
“我不是！我没有！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慕容非反应剧烈，但否认之后再无别的话。
江柒盯着慕容非，半晌，惊道：“他中毒了！”
慕容非嘴唇发紫，瞳孔逐渐放大，江柒话音刚落便倒在了地上。
江柒蹲下身，探了探鼻息。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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