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父子谈心

从那日以后，温氏弟子又能看到那个神采奕奕的宗主了，可是他们还是喜欢那个整天蔫蔫儿的不盯着他们修习的宗主……清扬阁里的侍女们发现，她们的夫人是一天比一天惫懒，直到一天静淞发现了端倪，从而告知温情，屋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气的温情跑到炎阳殿对着温若寒一顿“指摘”，才让我们的温宗主停止了好容易换来的“性”福时光！从一天两次改为了两天一次……

日子这样一天天过去，江琬的肚子也跟吹气球般慢慢变大，孕期到五月时岐山也进入了一年中最酷热难耐的日子，原来江琬并未感觉，一来因为清扬阁本就建在岐山相对较高之地；二来，温若寒为了不让其太过于思念故土，在清扬阁内仿着莲花坞也挖了相对密集的水道。除此之外，夏季这里的用冰量是其他地方的数倍，自然不觉炎热。

只是今年，不知是天气炎热还是因为江琬怀有身孕，两个人的热量让她格外难熬！原来脾气极其温柔的人，变得格外烦躁，居然到了动不动就发脾气，落泪的地步。就连那个只有他骂别人，别人不能骂他的温宗主在他的夫人发气脾气后都只能陪着笑脸，干听着了！一时间岐山温氏人人自危，生怕宗主在夫人处受了气，拿他们出气！为今之计只有伺候好夫人才是正途！久而久之，仙门百家皆传，岐山温氏最可怕的不是宗主温若寒而是宗主夫人——江琬！

这则传言一直到温若寒传位给他与江琬长子温昀后，方才止歇，只是温氏似乎延续了老宗主的宠妻策略，温氏只有一妻再无妾侍！当然这都是后话！

远在姑苏的温晁借由休沐回岐山，听闻这一胎是个儿子，比起他来说父亲更期待这个孩子，如今他虽然是温若寒名义上的长子，但他曾经帮着他的兄长——温旭算计过她的第一个孩子，他也明白在江琬心里并没有责怪他，只是这个尚未出生的兄弟为他带来了不小的危机！

温晁回到岐山时已是接近午膳时分，温若寒身边的长随出现在温晁跟前，传达了温若寒的命令，请二公子前去炎裪斋用午膳！

弟子领着温晁到炎裪斋时，温若寒刚刚放下彩漆龙凤纹管笔，红色的双眸冷冷的瞟了一眼现在门口的温晁并用眼神儿示意其进来！

“晁儿给父亲请安！”温晁双膝跪地，对着温若寒恭恭敬敬的叩首行礼！

“晁儿，起来吧！”温若寒看着跪在青绿古铜鼎紫檀木香案下的温晁出言。

温晁依言起身，看着这个自己从未进来过得书斋，房内的摆设似乎是按照那位宗主夫人的喜好来的，书桌正前方的墙壁上挂着一副温若寒亲笔描的画，画中的女子红衣白雪笑容灿烂，以便主人一抬头便可看到！

温晁正打算说着什么，门儿突然被打开了，两个粗使的仆人抬着一张镶嵌螺钿高配云南大理石圆桌走入，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婢女手里捧着食盒，父子夫人静静看着仆人们摆好桌椅布置好餐食，缓缓退出房内！

“晁儿，这是你母亲特意嘱咐膳房为你做的，来坐吧！”温若寒想起昨夜缠绵后，自家夫人临睡前，趴在自己胸口上特意叮嘱要自己对温晁说话时口气温和些！

“父亲不陪母亲用膳么？”温晁行礼后坐下问着温若寒！

“你母亲的膳食是特制的！”温若寒想起江琬膳桌上的饮食，不是奇辣无比就是酸的不能入口！我们英明神武的温大宗主在心里不停的撇着嘴，可是面上却是满脸的不在乎！

温若寒自知亏欠这两个儿子良多，可是每次看到他们总会想起当初温末逼迫自己同他们母亲圆房时的情景，不自觉中会把对他们母亲的怨恨转移到他们身上！

二十三年前 炎裪斋

“宗主，您已经迎娶宗主夫人半年之久，一直不与夫人圆房，膝下空虚，您别说嫡子就连一个撑门面的庶子都没有，让宗室和先祖如何安心？”时年已是大长老的温末，对着刚刚承继宗主位的温若寒提着“善意”忠告！

“大长老所言有理，是本座的疏忽！”当天晚上，温若寒命人将那个女人抬到一处他素日临幸侍妾的屋子，而非宗主的炎祚殿！一来是告诉温末，本座虽然是按着宗主夫人的礼仪抬进岐山的；第二，也是要女人明白，她跟自己素日的玩物们是一样的！她的任务只是生孩子！

若是没有遇上江琬，这个他心爱的女人，他不介意将这两个儿子养大，将自己和温氏百年基业传给他们。但是有了江琬，他便希望能由江琬为他诞下更加出色的继承人！

“父亲？父亲？”温若寒被温晁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晁儿，何事！”温若寒看着坐在哪儿无比紧张的温晁，多少还是有些恼火的！为什么总是这样上不得台面！

温晁想起临回不夜天城时，蓝启仁给他的那封着火漆温氏族徽的那封信：让他与他父亲谈谈，说说他哥哥和生母！并鼓励他敢于直面他父亲的怒火！

“父亲，孩儿想知道您对我生母的意见，为何不见她最后一面？让她死的时候都那般痛苦！”思索了许久的温晁，颤颤巍巍的开口，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瞟着温若寒，可是温宗主的脸上似乎并没有怒意！

在叹过一声微乎其微的气后，温若寒知道该和这个儿子说了！

“她是你祖母的外甥女，也可算作是本座的表妹！本座尚在幼时由你祖父订立的，对此本座没有意见，毕竟岐山温氏的宗主夫人极少数是自己所爱之人！但是你的外公确是勾结温末致死你祖母、大姑、小叔叔的凶手之一！”

听了这些，温晁有些诧异！难怪从小母亲奢望着父亲来她房里，可是那次都是痛苦万分，小时候他同哥哥并不明白，但是长大后尤其是自己也走了侍妾，才知道母亲当年的惨叫意味着什么！

“她自小喜欢本座！这样待她是不公平的，这点本座是明白的！没当看到她的脸就会想起你祖母、大姑、小叔叔的惨死！让本座如何不恨！她的死是本座让人领她去看了她父亲的惨状后，她夜不能寐所致”

“父亲！为什么？为什么您要这样待她！”温晁有些激动，声音瞬间变高！

“不为什么，只因为她是温末安在我身边的一枚棋子，而她本身的任务在她生下你的那刻，就彻底结束了！无用之人，即便本座不动手温末也会动手，那个时候你的生母连个宗主夫人的名头都捞不上！”

温末的嘴脸温晁见识过，当时和五长老一同游说他与温旭，却在两人反叛失利后反戈一击，表现得痛心疾首，五长老本人被父亲折磨致死，全族都为了那个为出生的孩子殉葬了！而他的大哥，因为这件事情被永生囚禁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终身不得恕！

“至于旭儿，他被温末的花言巧语所蒙蔽，认为你们生母的死是因为本座无尽的折磨……”

“温……大哥他后来知道真相了么？”

“在温末一干人被处理掉后，我着人将当年事件的文案交给了他！旭儿是个聪明的孩子，如果不是因为涉世未深，本座对其寄予厚望！可惜啊，用膳吧！都凉了！”

原来在父亲心里是有他们的……温晁心下更加感激江琬为他们父子所做的一切，也为后来他即位大长老时力排众议将宗主之位传给温昀打下最坚实的基础！

午膳后，温晁向温若寒告辞，打算前往清扬阁拜见江琬，却被匆匆敢来的静淞拦住了去路。

“二公子夫人说，您一路舟车劳累，歇息一日，明日酉时暑气降下，咱们娘俩儿在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