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震南那年10岁,母亲和父亲似乎生活的很融洽,只不过几乎每天晚上,父亲都不在家。
天真的南南眨着大眼睛,问饭桌上的母亲。
周震南“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他都快一个月没回家了…”
母亲几近怜爱般抚摸着他的头,目光缱绻。
“爸爸出差了,下周就回来。”
母亲说的果然没错,父亲下周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
周震南看向母亲的眼睛,那里盛着虚假的笑意,和掩盖不住的讨厌。
那时候周震南不懂,只觉得眼前这个男孩很可爱,更不会知道,今后他会有多恨多恨眼前这个男孩。
张颜齐“阿姨好…南南好,我是张颜齐。”
10岁的周震南站在母亲身后,看着11岁的张颜齐思索第一句打招呼的话应该怎么说。
“小齐来坐,我去给小齐倒杯水。”
张颜齐“谢谢阿姨…我不用了。”
张颜齐摆摆手,垂眸。
周震南母亲眼中的厌恶与恨,是如洪水一般抵挡不住的。
周震南“颜齐哥哥好,我是周震南。”
周震南坐在他身边,尴尬的低着头,半晌才说出一句话。
张颜齐“你好呀。”
张颜齐笑了笑,刚刚长出来的小虎牙让他看起来软软的,甜甜的。
如果还有以后,我一定要娶颜齐哥哥。
那时候的周震南这样想,可惜没有以后了。
或者说,以后的他,不会带着这样的想法闯入张颜齐的生活,而是另一种几近疯狂的恨意与一丝道不明的感情破坏张颜齐。
-
初一,是周震南最不想回忆的那年。
刚到青春期的少年总会叛逆早恋,但周震南不一样。
他叛逆的有些过了。
父亲愈发冷漠,几乎两个月回一次家,周震南几乎每天都会跟母亲嚷嚷,说父亲就是不爱她了,让她们趁早离婚各过各的。
“闭嘴!”
母亲愤怒的把他锁在房间里,不让他吃饭,周震南也觉得没什么,毕竟活不下去了就去死不就好了吗。
但他错了。
那天他回家,手刚放到门把手上,便听见了一阵激烈的争吵。
“你到底烦不烦!我都说了老子要和你离婚!你特么还老缠着老子干什么!”
他顿了顿,是父亲的声音。
如若他现在再次想起来这一刻,也许会一直后悔,后悔当时为什么不推门进去,冷眼制止他们,而是像曾经那样偷偷摸摸的偷听。
“我求你了,不要离婚好不好,求求你…”
是母亲,周震南眸光冷冽,恶心的撇了撇嘴。
真恶心,真的好恶心。
他似乎能够想到母亲跪在地上哭着求父亲的样子,那种感觉令他厌恶至极。
“不离?好啊。”
房间里突然没了声音,然后是母亲的哭腔。
“好…好,我做!”
“不要离开我…求求你…”
周震南至今也不愿再次形容那天他听到的声音,他只记得当时他的脑子一直嗡嗡的响着,眼前也一片混乱。
他突然明白了,好像所有所有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张颜齐不是可爱的,不是好的。
父亲母亲也不是真实的,他们披着厚厚的外套,站在他眼前微笑着。
所有人都在骗他,只有他自己活在虚伪和欺骗的世界里。
他不是疯子,但除了他以外的人,所有人都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