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入夜

修习邪道的人大多都是如此，他们之间不讲感情，全靠本身的意志力压制。

弱者会屈服于强者，并本能地朝强者靠拢靠近。

于是魔窟就是这样诞生，它不在四大域中间，相反处于边缘，隐隐有包围趋势，而最南端那处可以称得上叫“魔域”。

“这些东西动静一大，且都往某处移，我们便可寻迹找到。”待客弟子心里不放心，又补充道，“二位一进城就着了邪魔的道，而埋着的那些东西都很凶煞，可遭不住再来一次。总之别自找麻烦就行。”

待客弟子吩咐好门主交待的，匆匆收拾好东西就回去交差。

……

曷云城上空阴云层层，不过半晌，斜风欲雨，屋外掉叶飘至门前。

那待客弟子前脚刚走没多久，司家堂主贺玉常就差人送来了饭菜，算得上热情周到。

月川旻抬起食指，掀盒一看，碟子上搁着的是些糕点，素菜和两碗汤羹。

她了无兴致地将盒子盖上。

转头问站一旁的洛乔渊，说:“你们仙吃饭吗？”

洛乔渊抬头，眼神闪烁一下，启唇开口道:“普通凡人会吃。”

“嗯，那就是你们不吃。”月川旻提起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捏着杯沿道:“说起来，我还真不太饿，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具身体的缘因。”

月川旻喝了几口茶，眼神忽然瞥到食盒上，最终还是掀起食盖从里面选了一块糕点拿起来。

此时，已至傍晚。

屋里点了灯，温黄的光给月川旻面上折起一道直线，明灭跳动。而洛乔渊的影子，就从身后投落到她身前的桌上。

这一天，上半日进城，下半日进司家，就这么呆到晚上。

入夜之后，便听到巡视弟子在外走动，开始巡逻。

只是在某个瞬间，月川旻朝门外瞥了一眼，不知想起什么，忽然问了一句：“……洛乔渊，我原来是个什么样的人？”

之前交谈过，洛乔渊本就认识她，而月川旻没有半分记忆，甚至对他有着陌生感。

估摸着是她一直呆在极零界域，洛乔渊则关在玉石门里，加之两人又是对立的身份，一魔一仙，这陌生应当就是这样来的。

所以月川旻想听听他的评价。

过了好一会儿，她也没听见洛乔渊的回答。

但月川旻能感觉到有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忍不住回了头，对上洛乔渊的视线。

就见那人抱剑倚在墙边，对月川旻看了许久，见她转过头来，才说：“不是没有记忆吗？既然都出来了，几乎没人认得你，何必要问这个问题。”

月川旻很轻地眯了一下眼睛，又转了回来，说：“也是。”

她本以为不会再有下文了。

结果半晌之后，她听见洛乔渊说：“别人对你作何评价，我不知道。但在我这，是化成何样，都认错不了的。”

月川旻挑了一下眉，这样的话，她听来有第二次了。

总之，月川旻因为这句是似而非的回答，加上门外皆是守卫弟子，所以这晚上，谁都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