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勾雨港

姜阳云受宠若惊地跟了进去。

船外，只余一人守在船头瞭望远处。

进了船之后，姜阳云见月川旻坐下，就蹲侧着，头旋顶着篷顶，活像堵墙。

“你坐那边。”月川旻指了指对面。

姜阳云坐下，船舱瞬间宽阔。

他搓着双手，对月川旻道：“你知不知道，那些围在外头的仙门子弟现在有多狼狈，看他们不痛快，我就痛快！”

“想想他们对我做的事，够爽——”他朝月川旻瞄了一眼，转题道，“照理说，极零界域只进不出。现在都出来了，也不知道加诛在身上的天印消了没？”

月川旻靠在一边，听他嘴碎。

至于又一陌生的词——天印。

听得多了，也不觉惊异。

从他的语气，猜也能猜出来，天印不是个好东西。

“还是你厉害，知道把这上仙的躯壳做成傀儡。这一路上，有傀儡护着，当真方便，还忠心护主。”

“要是我能想到……哈～”姜阳云忽然打起困意。

今天他又是坠崖，又是游海的，精神早就出现疲惫，眼睛半眯着，声音越说越小，“唔……像你一样，捡个仙门的人做傀……”

——‘儡’字顿消在睡意中。

没一会儿，鼾声如雷。

片刻后，月川旻也昏昏欲睡。就听那上仙隔着船板，沉声问：“巨崖砸落的时候，为何不躲？”

月川旻慢慢睁开有困意的眼，半晌才反应过来，懒懒道：“你为何救我？”

“我还不知道你是谁，被你叫了那么一声，旁边又没路，全都塌了，自是躲不开。”月川旻困得慢慢合上眼，说起话来恹恹又嘟囔着。

她看上去，像是睡着了。过了好半晌，他却忽然开了口：

“洛乔渊。我的名字，你……”

后半段，问话的人似乎没有要等回答的意思，眼没睁，已然睡着。

……

次日。月川旻是被姜阳云嚷嚷醒的。

睁眼就见外面天色乌云密布，昨日的雷云威压早已过去。

“这船怎么回事，怎么就睡了一觉，往西边走了，忒快了吧！这方向都错了，这是明显要进仙门百家的地盘啊！我一个邪魔，进那不是找死吗……”

月川旻靠船听了一会儿，终于明白，定是他半夜将船速加快，朝某个方向驶去。

姜阳云蹲在船头哀嚎，下一刻就停了下来，仰头往上看。

只因月川旻忽然出来，向选处靠岸的海口望去。

海口处像是蒙了一层纱，遥遥望去，依稀见得港口支起的旗帜和零星船只。

旗帜上写着字，随着船的接近，倒好辨认——“勾雨港”。

像是临时选了一块白布，用墨水写上去的。

“魔头，求你饶了我吧，是我不该上你的船。这是郦域，仙门聚集之一，对付邪魔可是有一套的。”

“就让我重新回去吧。”

姜阳云还在叫，离岸边不远，足以引人注目。

“闭嘴。”月川旻瞄见港口有几个人，忽然聚在靠岸的口子。

姜阳云被喝得立刻住了嘴，他也不想被人发现。

没一会儿，小船靠岸。

站在勾雨港边的是几名负剑的年轻人，行立端正，估计是仙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