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出所有等级, 聒噪的小喇叭沉默良久。不知道是不是被秦究气昏过去了。游惑看着液晶屏。
游惑哪个智障核算的结果？
小喇叭：……
众人一愣, 转头看向他。
随便怎么了？
大家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游惑（对舒雪说）按照准考证卡面，你只考了一门, 总分12分
舒雪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游惑我不知道只考一门的人普遍多少分, 但没记错的话，吉普赛那场平均分只有5，就算别的考生碰到的考试简单一点，但单科12分等级排c？骗鬼呢？
小喇叭依然死在那里。看得出，系统并不想回答这种问题。但鉴于游惑语气表情都过于嘲讽，系统憋了半天, 终于刷新了液晶屏：
> 考生陈斌已完成数学、语文、外语三场考试，分数为22, 在同类考生中排行49%, 等级为b, 核算无误。
> 考生于闻、于益国、mike·rogen 已完成物理、外语两场考试，分数分别为30.5、31、31，在同类考生中排行前2%, 等级为a，核算无误。
> 考生游惑已完成物理、外语两场考试，分数为22.25, 在同类考生中排行前11%, 等级为b, 核算无误。
＞考生丁宇宣已完成物理、外语两场考试，分数为27，在同类考生中排行前10%，等级为b，核算无误。
考生时雨天已完成物理、外语两场考试，分数为35，在同类考生中排行前1%，等级为a，核算无误。
> 监考官顾瑾考分核算方式参照考生丁宇宣，以两门计，分数为23，同类考生中排行前12%，等级为b，核算无误。
> 监考官飞宇泽考分核算方式参照考生时雨天，以两门计，分数为37，同类考生中排行前1%，等级为a，核算无误。
> 考生舒雪已完成外语一场考试，分数为12。系统在核算过程中检测到该□□异常，为防止作弊等违规情形，维持公正，依照50%折算分数，最终进入核算的分数为6分，同类考生中排行52%，等级为c，核算无误。
> 监考官秦究考分核算方式参照考生游惑，以两门计，分数为0，同类考生中排行倒数第一，等级为d，核算无误。
秦究……
某些不是人的玩意儿，明明可以用百分比来表示排名，非要强调成倒数第一。屏幕上，等级核算明细一打出来，舒雪的脸刷地白了。大家却不知该怎么安慰。
其实说实话，她能在考场中自由来去这么久，已经够令人惊讶的了。一个足够精明的系统，怎么会容忍bug一直存在？游惑甚至怀疑，系统突击改革，就是为了名正言顺地把舒雪这个bug排到c级，永远在重考同一场，永远困在某个考场里，不见天日。
这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囚禁。他还没回神，秦究突然说话了。
秦究行，罚吧。一个c级，一个d级，惩罚是什么来着——
009号监考官很是配合。
飞凤羽（考官009）这位小姐需要重考上一门，上一门考场是吉普赛，送她去吧。
小喇叭：……
舒雪一愣，众人突然高兴。对啊！考场已经毁了，上哪儿重考？！刺激一句还不够，002号监考官也来了一句。
顾言（考官002）至于像001这种被淘汰的，就不劳送了，他可以原路回去
小喇叭：……
如果系统是个人，恐怕能表演当场发疯。拖这位001过来考试是为了处分，还没进考场就直接淘汰，这是恶心谁呢？小喇叭陡然诈尸，在沙沙的电流声中说：
【由于数据异常，考场故障，针对在场c、d两级考生的原处理措施不予执行，考生正常参与新科目考试，c、d两级考生进入新考试后，起始总分扣除五分，具体核算如屏幕所示。】
> 考生舒雪，新一轮考试入场后起始总分为1分。
> 监考官秦究，新一轮考试入场后起始总分为-5分。
舒雪倒是松了一口气，秦究……
秦究……
丁宇宣嗤……（憋）
时雨天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时雨天非常不给面子，直接开笑。
这两行分数刷出来，液晶屏最底下又缓缓滚出四个字：> 以资鼓励！
鼓你爸爸
安抚完所有考生，小喇叭终于说到：
【除受处分监考官001号外，考生拥有自主选择权，可以安排待考科目顺序。请在30秒内做出选择】
整个丁字路口响起了滴答、滴答的数秒声，让人一下子紧张起来。
老于选哪个？不过……其实选同一个科目也不能保证会在一个考场是么？
其中三位作为监考官，经验自然丰富一点。
秦究随机参考的因素很多，分数、选择科目的时间、上一门的难易程度、同队次数……综合来说，看脸
飞凤羽（考官009）我更倾向于运气
时雨天……你闭嘴
于闻听天由命了，先选一门吧
陈赋数学和语文我都考过……建议能不选还是别选吧，看看我两门合计的十分
其实不用他提醒，大家也不是很想选数学。总觉得更麻烦一点。
于闻那就历史？
一来在座的包括陈斌都没考过，至少不会在选择的时候就抛下谁。二来……听起来好像简单一点。
于闻历史会不会就是把我们投放到某个朝代，参与个把历史事件？只要不是生灵涂炭的时期就还成吧。我觉得就咱们这些，不论老少，多少知道一点历史方面的东西，至少不会两眼一抹黑
游惑你记得多少？
于闻……唐宋元明清吧
游惑就这些？
于闻不少了亲哥！都是重点。我复习的时候想着，抓重点比较划算……不过其他那些我也没全忘，多少也记得的，只要别问我具体年份，什么几几年几几年谁在搞事，其他都能胡诌上几句。
丁宇宣恢复了她的老本行，开始了嘲讽
丁宇宣嗯，对学渣来说，确实都是重点
于闻……
滴答滴答的计时声越来越重，表示着选择时间临到尽头。
游惑走吧，你？
秦究我有的选？随意吧，我已经过了迷信科目的阶段了
丁宇宣二位呢？
顾言（考官002）随意，不用管他
飞凤羽（考官009）？！！
众人无语。不过想想也是，作为监考官，什么科目没见过？哪个难一点哪个简单一点，对他们而言可能早就没有意义了。大家踩着最后几秒的时间，进了标着“历史”的路口。
大家踩着最后几秒的时间，进了标着“历史”的路口。游惑穿过浓雾乳白色的雾气从眼前散开，露出路口后的景象。这是一座码头。
说是码头抬举它了，严格来说这是一个大约七八平方的石台，石台两边是低矮的金属栅栏，石台往前……是一望无际的海。一只木船停靠在旁，高高的桅杆上挂着一盏……煤油灯？
游惑一点古怪地盯着灯和船的式样，有了不太好的预感。一个穿着灰色上衣、黑色马甲的老头正挽起袖子，把一团东西甩了下来。游惑定睛一看，那是一段长长的绳梯。麻绳湿漉漉的，散发着沤了八百年的酸味。
“……”
老头插着腰站在船舷边，扯了扯船帆的绳，然后扶着它居高临下地对游惑招手
老头上来，你们六个，别墨迹，我赶时间。
六个？游惑正疑惑，行李箱咕噜噜的滚轮声在他身边停下。
秦究啧，我最厌烦船上的考试。
丁宇宣谁不烦一样！有洁癖的说什么了吗！
时雨天……你俩闭嘴，晕船的说什么了吗！
游惑哪里的我都厌烦
老头快点！
游惑再等等
老头等什么啊？！没人了，就你们，我这里催着时间呢，快上来！
游惑一愣。
秦究啊，看来他们这次运气很糟，没有跟咱们随机到一场
没在一场？那会是什么结果？游惑想起那群人……眉头皱了起来。在老头接二连三的催命之下，六个人先后上了木船。
脏兮兮的船帆微微扭转方向，一鼓一收间，船便乘风离开了石台。等游惑在甲板上站定，转头看过去，石台已经淹没在了浓雾里，没了踪影。只剩他们一只木船，突兀孤单地航行在海面上。
下一秒，船上突然响起了叮叮当当的音乐。游惑循声望去，就见老头身边的木箱里放着一只简陋的八音盒，像个半成品。八音盒诡异的音乐放完后，系统熟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考生已从各处登船，驶往最终考试地点。30分钟后，考试将正式开始。本场考试科目：历史。考查知识点：世界史，海上马车夫。请考生做好准备。】
游惑……
说好的唐宋元明清呢？
老头改好帆, 在裤子上草草擦干手。他从舵台上跳下来, 目光在六个人之间来回扫量。
老头身强体健的年轻人，怎么好意思看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忙活呢？（露出的胳膊肌肉虬结，单论膀子, 能有常人两倍粗）
丁宇宣……给你收回去这句话的机会
时雨天我给你个面子，当没听见
飞凤羽（考官009）要不要脸了？
秦究鸡多冤？
“……”
老头别抱着胳膊不干事, 我最烦年轻人抱胳膊抬下巴, 哦，还有放冷脸，还有趾高气昂的！都是装样！
游惑……帮什么直说
顾言（考官002）有事直接说
老头转轴有点锈, 我一个人搞不定，帮我把它打开。要不然你们就呆在甲板上等浪来扑！
游惑os：行吧
游惑内心无语，伸脚就去试甲板虚实。这个举动纯粹出于惯性，结果他一脚踩在了秦究鞋面上。
游惑……
秦究幼稚吗, 这位考生？
游惑我查甲板，你脚送过来干什么？
秦究巧了，我也是
飞凤羽（考官009）……小情侣的恶趣味吗？别在这时候玩行吗！
时雨天……
丁宇宣……
秦究？
游惑🙂
飞凤羽（考官009）？干嘛都这么看着我？
时雨天沉默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时雨天兄弟，我敬你是条汉子
丁宇宣（叹气又有点惋惜）走好
飞凤羽（考官009）？？？
还好那两位没太在意，不然的话……这位监考官先生怎么死好捏？造谣也不知道啥时候能说，前期说出来真的很害怕他被游惑暗杀hhhhhhhh
秦究还行, 下面是空层。这两边不平, 可以——
说话间，游惑已经从旁边的杂物堆里叮里咣啷抽出一根细铁钩。他把钩子一头凿进不平的甲板处。啪地一声, 木屑飞溅。不干活的四个人默默往旁边退了两个碎步。
秦究……
游惑……
就见游惑抬起一条长腿, 往斜立的铁钩上猛地一踩。咔嚓——甲板整个裂开一条缝。秦究依然带着那副黑色的皮质手套, 还没等游惑有动作, 他已经弯腰把手伸进翘起的缝隙里, 大力一掰。
甲板整块被掀了。生锈的铰链当当掉了一地。游惑拎着铁钩, 看了秦究一眼。他倒是很久没碰到能跟上节奏的人了。但老头的脸已经绿了。那块甲板其实是活板门。
时雨天6
丁宇宣漂亮
掀开之后能看到通往船舱的楼梯，舱里四处挂着煤油灯，能看到里面分隔的铺位。老头张开嘴，正要吩咐什么。游惑已经拍了拍他的背，一抬下巴
游惑带路，谢谢
老头……
老头又瞪着眼睛把嘴巴闭上。七人一起下了船舱，又把那块坏甲板盖上，船里登时暖和起来。老头也不管他们，自己进了个单间铺位，当着他们的面咣当关上门。这人毫无心事，不出一分钟，鼾声如雷。
游惑一看那脏兮兮的被子就不想碰，在舱内找了个椅子坐下。没片刻，秦究也过来了，手指还抵着鼻尖，显然熏得不轻。就这样他还不忘调侃游惑
秦究今天什么日子，你居然醒着？
游惑……
游惑我把你摁那床上呼吸半小时，你看怎么样？
秦究也行，不过我可能会拽着你有福同享
丁宇宣……
时雨天……
不是，白天这样大庭广众的秀恩爱真的合适吗二位！
秦究关于海上马车夫还记得多少？
游惑荷兰
游惑说罢，三个现监考官和一个前监考官齐齐看向拨弄手机的两个少女
时雨天？
丁宇宣？
为啥突然没声音了？
二人抬头一看，emmmmm妈的，这都啥人啊！瞅我俩干啥？虽然我都记得吧但不能这样啊喂！
丁宇宣其实……懂得也不是很多……
顾言（考官002）你考吉普赛语时也是这么说的
剩下的人表示：me同意！
丁宇宣……
时雨天就你一个文科生，靠你了
丁宇宣（叹气）我知道的不多，我尽量把记得的都说出来
游惑嗯，足够了
丁宇宣“海上马车夫”意指17世纪的荷兰，因荷兰在17世纪海洋贸易中扮演主要角色，故被称为“海上马车夫”
丁宇宣1596年巴伦支与所有船员都没有动船上委托人的货物，所以后来荷兰商人的名号才闻名世界。
这条负责接人的船体量很小。行驶不到几分钟，海面突然出现了风浪。就好像刚刚离开模拟出的假海，终于进入了真正的大海。大海正波涛汹涌。
他们隔着厚重的木质船舱，能听见雷暴的轰鸣，偶尔有电光从活板门一闪而过。小船被扑得歪斜摇晃。游惑、丁宇宣、顾瑾和飞宇泽四个不晕船的人都很不痛快，更别说秦究和时雨天了。
这种极不舒适的环境下，他们居然叕叕趴在桌上睡着了，并对此毫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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