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误会我了。”
王语嫣低声轻叹:“女儿对母亲素来恭敬,又怎会对您口出不逊呢?”
“只是母亲啊,您须得明白,纸是包不住火的。”
王夫人的眼睛冒着火星,王语嫣继续道:“便是一时割舍,也抵不过旧情难忘、相思难解。母亲,这位大理来的段公子是否又让您想起了某位姓段的故人?”
王夫人愤怒的神情一瞬间凝固,她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女儿,恍惚第一次见似的。
轻言细语,笑容和煦,礼数周到,明明是再恭敬不过的样子,她却在那张如花的面容下看见一张嬉笑嘲讽的脸。
就好像自己的一切都被赤裸裸地摊开在阳光下,供人赏玩。
所有的见不得光的秘密,都失去了藏身之处。
王夫人的脸上不可抑制地泄漏出慌张:“你知道了什么?”
王夫人的声音尖细,带着掩藏不住的惊惶。冥冥中有一种不详的预感降临,她藏在心底的秘密,要被挖出来了。
“母亲以为呢?这些年您不是从未遮掩过吗?”
王语嫣笑靥如花:“您觉得我该知道些什么呢?”
她细细数着:“比如逍遥派的恩恩怨怨,外公和外婆是怎么走到相看两厌的?比如您和段正淳有过一段情,只是他一去不回您才嫁给了父亲?比如我的亲生父亲不姓王而是姓段?”
王夫人的脸色难看至极,像一尊沉默的青铜像。
王语嫣视若无睹,继续说着:“再比如,段正淳抛弃了您,一去不复返。您表面上对他心死,甚至由爱生恨迁怒所有姓段的。”
“可这实际上,您心底里却对他却还是抱有期望,苦苦等着那个人回心转意的一天,是不是?”
王夫人忍无可忍,厉声喝道:“够了!”
王语嫣恍若未闻,娇声笑道:“您看,我知道的远比您想象的要多得多。”
“是谁,是谁在你耳边嚼舌根子?”王夫人一掌劈断几根花枝,她的脸上分明写着两个字——花肥。
“母亲何必动怒?您声威赫赫,手段不凡,整个曼陀山庄无不拜服,哪里会有小人敢在您的眼皮子底下弄鬼呢?”
王语嫣道:“这可都是女儿自己的本事,虽不能做个百晓生,却也算得上消息灵通了。”
王夫人心口提着的气一泄,颓然骂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冤家。”
王语嫣伸手拉着王夫人的衣袖,轻声恭维道:“都是母亲教得好。”
“还要恭喜母亲功力又精进了。”王语嫣故作羡慕,“可惜女儿无能,未能生得一副好根骨。”
“莫来挨我。”王夫人扯出衣袖,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你拿这话哄慕容复那厮便罢了,莫来唬你娘。”
“母亲~~”
王夫人侧过身去。
“母亲~~”
王夫人充耳不闻。
“母亲何故误解女儿的一番孝心?”
王夫人斜觑她一眼,眼中是明晃晃的质疑。
王语嫣殷切上前解释:“我自是站在母亲这边的。”
“我见母亲整日愁容不展,为那负心人肝肠寸断,实在不忍,特来为您排忧解难。”
在王夫人疑惑的目光中,王语嫣娓娓道来。
“段王爷惯会怜香惜玉,天南海北地结识知己,实在忙碌。不若让女儿去把人给您绑来,打断他的双腿,锁在您身边,叫他这辈子也休想离开您。”
李青萝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