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一个背影,貂蝉便不由自主地被这个神秘女子吸引住了。她定了定神,越过人群,缓缓靠近那扇落地窗,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
貂蝉女生你好,我是貂蝉。
貂蝉一边感叹自己不得不装腔作势的未来,一边还是忍不住主动跟这个让她心绪剧烈起伏的奇怪男子攀谈试探。
她不动声色地略略打量了会儿眼前的男子,越思量越觉得惊诧有趣。
貂蝉身形窈窕,净身高176,而由于今天的正式场合,她自然也穿了一双高跟鞋配身上的定制礼服,可眼前的男子依旧比她高了不止一个头,站如垂柳,留着不合时宜的浅灰长发,看似温和雅致,但仔细一瞧,却见其——周身气势隐而不发,只余那刀锋般雪亮的人双眼可以让人一窥锋芒。
若说在刚才,貂蝉还有想让这女子折服于她,并将之收为己用的想法,现在的貂蝉心中便只剩下暗暗的赞叹和欣赏。眼前这男子不同于她的锋芒毕露,不显山不露水,可于那一刹那的交锋中,不过是一个眼神流转,竟让她有过一瞬间的臣服之意。
她微微皱眉,收起了平日里的随性傲慢,眼中亦是燃起战意。只有强者才配得到他的敬佩。
说来话长,其实从他们彼此对视到默契地各自撇开视线,才过去短短一分钟。
貂蝉有了打算,便又径自上前一步,还未开口,便听见男子主动邀约。
孟澜心人人都道霍家小姐举世无双,在下初初听闻时嗤之以鼻,未曾想到竟是百闻不如一见。
孟澜心正当良辰美景,不知在下可否有那个荣幸邀小姐共舞一曲?
貂蝉的回应便是将她的手放入了男子的掌心。
貂蝉不是没有注意到她眼里的美人一口一个“在下”和那文绉绉似古人般迂回的语气。但正如男子所言,如此良辰美景,切莫辜负了。
“舞势随风散复收,歌声似磬韵还幽。
千回赴节填词处,娇眼如波入鬓流。”
恰好是一曲毕,灯光璀璨、富丽堂皇的景象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广阔无垠的天空。
芙炀大酒店依山而建,那山便是芙炀山。芙炀山本是一个无名小山头,貂蝉的父亲将它买下请专人打理了两年,后又建了这芙炀大酒店,在那以后,周边地区的身价也是水涨船高。
酒店的穹顶是露天设计,整个上方都由玻璃构成,平时以遮光顶盖住。此时,那遮光顶缓缓从中间向两边打开,从外观上看,就像是嵌入了一个巨大的水晶球。
抬头便是天空,一低头则是自己的倒影,清晰如镜。天色渐已晚,墨蓝的自然光和地面暗紫色的反光交错辉映,比适才更能鼓舞人们沉浸在接连不断的舞曲之中。
没错,这是送给貂蝉的成人礼。
音乐步入高潮,貂蝉跟着节奏旋转、转身、握住男人的肩膀轻跳……
向前、向后是肩贴肩亲密摩擦,向左是拥抱,向右是分开。貂蝉裙摆飘扬若玫瑰盛极而衰,她翩跹而舞,是黑色的蝴蝶在吞噬人们的欲念。落花至死方休,流水执迷不悟,而她永远毫发无伤。
在场之人的目光不自觉地被这对神似仙侣的舞伴吸引,而两位当事人毫不在意,从舞厅中心慢慢滑入边缘地带,人们的目光却从一而终地注视着他们。少女风采动人,无人不艳羡。
貂蝉觉得痛快极了,少有人能与她如此契合,不论是在舞步上,还是在目光和气场。一曲简单的舞曲,竟也让她沉醉其中。
临近尾声,女人握住她的腰将她轻松提起,她随之将双手搭上他的手。最后一轮旋转,发与发交织,就像两人在长长的无言中愈贴愈紧的心。
酣畅淋漓罢,两人相视一笑,便并行走出大厅,来到偏门处的露台上。
正直盛夏,远处点点萤辉飞舞,和着星光璀璨,真是诱人沉沦的魅夜。
霍芙跟我呆了这么久,却连名字都没有告诉我。美人,你可真是大胆。
霍芙勾着男子的下巴轻笑道。
她嘴里的“美人”不躲不避,大概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轻浮地称呼于他,讶异地挑了挑眉,随即抓住霍芙溜到他脸上作怪的手。
百里祁吾名百里祁。此次前来,正是为了霍小姐你。
霍芙我知道。但你与别的男子不同。不过,别再“小姐”、“小姐”地叫了,直呼我本名就好,或者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唤我叫阿霍。
百里祁张了张嘴,像是想解释什么,却被霍芙蛊惑了一般,没有再提别的。
百里祁阿霍……
说不清是谁先靠近的对方,两瓣唇相互慰藉,舞会的喧嚣声似远在天边,又似近在眼前。
他们终是没有辜负了这良辰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