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赛车场格外人潮拥挤。
来者皆是受东华集团现任财务部总经理陈方藤邀请观看比赛的各界有名人士。
陈方藤十分喜欢赛车运动,每个季节都会自己出资在北隽市举办赛车比赛,参赛者已经在场的观众无不是官场要员、集团首脑。
他喜欢这种被人追捧的感觉。
东华集团在全国一家独大,势力遍布各个角落,各行各业无人不想攀上这棵大树;而陈方藤则是这棵大树的现实代理人,想要与东华集团董事长搭上关系,他就是唯一的桥梁。
在众人欢呼声中沾沾自喜的陈方藤兴奋地坐上了自己那辆新买的法拉利。
他并没有想到远处的废弃高楼上,一把狙击枪早已经锁定了自己。
黎夜一大早就在这里埋伏了。
从陈方藤现身开始,黎夜的瞄准镜几乎一刻不离他的眉心。
但现在可不是一枪射杀他的时候;对于这样的财阀,黎夜向来恨之入骨,所以黎夜并不打算让他死得那么痛快。
“嘭!”
发令枪响起,四辆加起来价格超过全国普通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收入的赛车开始朝着终点疾驰而去。
但黎夜的注意力始终在中间那辆法拉利上面。
透过高倍瞄准镜,黎夜甚至能清楚地看到陈方藤那得意洋洋的笑容。他这种人连笑都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铜臭味。
黎夜冷冷一笑,将枪口对准了那辆法拉利的前侧车胎。
等到弯道时,陈方藤一定会加速超车,在那一刻车速会达到最大。
如果黎夜在那时一枪打破车胎,那么赛车就会立刻因为失去平衡而发生侧翻。
那辆法拉利依旧疾驰着,逐渐靠近了黎夜计划的射击位置。
“嘭!”
子弹破膛而出,刹那间便击中了那辆法拉利的车胎。突然间失去平衡的跑车瞬间腾空而起,直直地朝前方飞了过去。
黎夜可不打算给陈方藤留下任何活命的机会。下一秒,他就对准法拉利的油箱再一次扣动了狙击枪的扳机。
“轰!”
整辆车在半空中发生了爆炸,顿时火光四射,车内的陈方藤瞬间被炸成了碎片。
现场顿时骚乱起来。
原本在周围围观的观众纷纷四下逃窜,现场的安保人员根本无法控制场面。陈方藤的一众保镖助理也开始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些什么。
黎夜轻轻一笑,迅速收起了狙击枪,仔细地将自己埋伏时留下的痕迹抹除,这才漫不经心地离开。
他照常拿出了手机,找出了那个电话号码。
“Done(搞定)。”
……
刺耳的警笛声姗姗来迟。
“怎么样?”带队的长官看着法医的一脸茫然,心里已经猜想到了结果。
法医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人都被炸成焦炭了,四分五裂的,我们只提取到了部分人体结构。”
苏煜辰就跟在两人后面,不过他可没有心情听法医汇报现场的情况。
已经太迟了。
一个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是不会在作案地点逗留一分钟时间的。
他四下望去,大脑开始高速运转。
他开始幻想自己就是那个杀手。
现场观众数量很多,近距离动手只会增加自己被人目击的概率。
那么埋伏的地点就必须距离比赛现场有一定的距离,且必须是在一个人烟稀少、安静到接近荒废的地方。
“会是哪呢?”苏煜辰的目光来到了远处的那几栋烂尾楼上。
他立刻想到了什么,急忙走到法医面前,问道:“除了尸体残骸,还有什么发现?”
“我们发现了子弹壳,是那种德国G22式7.62毫米狙击步枪的专用子弹。”
苏煜辰豁然开朗。
他的猜想是正确的。
此刻他仿佛看到了那个杀手在比赛开始前就埋伏在那栋烂尾楼顶,直到比赛开始,陈方藤的赛车以最大的车速来到第一个弯道之时,杀手自信地按下扳机。
第一枪打在了车胎上,因为必须让目标失去行动能力,从而增加第二枪的命中概率;而第二枪则是打在了车的油箱位置,因为杀手要保证被害人死亡,同时要让这次暗杀看起来更像是意外。
“派些同事去那些烂尾楼楼顶看看。”苏煜辰说着,自己先快步跑向了烂尾楼。
不过他倒没抱有太大希望,这个杀手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抹除所有关于自己的痕迹。
他只是觉得杀手应该还在那周围,这是他的直觉告诉他的。
这些烂尾楼本来是由东华集团负责的项目,但最终因为该工程的负责人卷钱逃出了国内,导致这一项目荒废了。
谁也没想到这些废弃的楼宇最后竟成了杀手击杀东华集团高层的跳板。
苏煜辰小心翼翼地在停车场内观察着,左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配枪之上。
突然,他的目光落到了前方那辆孤零零的摩托车上。
荒废的停车场怎么会有这么新的摩托车。
苏煜辰顿时心中一惊,发觉大事不好,当即准备暂时离开,等同事们赶到再检查这辆车。
可已经来不及了。
一把冰冷的手枪悄无声息地抵在了苏煜辰的后脑勺。
黎夜冷冷地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年轻警察。
“我是警察。”
“我知道,”黎夜的目光凄厉无比,“双手举过头顶。”
苏煜辰此刻别无他法,只能乖乖地照做。
“长官,你很幸运,因为我从来不杀不相干的人,不过千万别有第二次。”
苏煜辰缓缓地转过头,与黎夜四目相对。
黎夜的脸被黑色口罩遮住了,只能看到一双咄咄逼人的眼睛。
苏煜辰觉得那种眼神似乎有着让他窒息的魔力。
那是恶狼的眼睛。
仿佛下一秒这个戴着口罩的人就要把他当成猎物一样撕成碎片。
“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黎夜冷冷地说着,挥手朝着苏煜辰头顶重重一击。
苏煜辰眼前一黑,顿时倒了过去。
黎夜弯下腰,在苏煜辰的腰间拔出了那支手枪,然后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跳上摩托车疾驰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