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辛灵在他们走后，循着气息找到了凌家，在辛灵敲门的时候，元绛正坐在沙发上和蹲在地上的墨铮大眼对小眼。

乌黑的大门被敲响之后并没有打开，男人的声音却在身后出现。

“抱歉，我家小主人不喜欢有人乱进他的家。”

这是他从那个傻大个那里套出来的，不过傻大个还说什么来着……哦，前两天刚有一个男的进了这栋别墅……

一提起这件事，元绛的心情就不好了，周围的空气又冷了一分。

辛灵也没抓着这件事不放，上来就直击重点：“你与曼多拉做了什么交易！”

这话一出，一头雾水的就是元绛了。

可他习惯性将自己包装成恶人，即使内心不解，他面上也丝毫不显，唇角一直勾着笑，他几乎恶劣的说：“你猜。”

他的尾调放轻，多有种轻蔑的感觉。

这话到了辛灵耳里就是默认了。

辛灵想了想二人的武力差，忍下怒火又问他：“你们要罗丽和孔雀的仙力做什么？！”

元绛挑了下眉，他没想到凌辞一出手就做了个大的，他在心里暗暗褒奖了凌辞一番，嘴边的笑意终于入了眼。

这落在辛灵眼里就是得意。

“利益。她给了我不少好处，我只是替她做事而已。”元绛眸中的笑意转瞬即逝，随即阴测测的说，“你要是来找我讨要的，那你大抵是要空手而归了。”

“你！”

不等她说完，元绛微抬音量打断了她的话：“你可以现在走，但你若非要触我的霉头，那我不介意让这里多一句死尸。圣级仙子的生魂，味道一定很香甜。”

辛灵怕了，但她似是心有不甘，临了了还要激他两句：“灵君，凌辞还小，孩子的内心肯定是善良的，我相信他。曼多拉做事太过绝对，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发现弊端，我希望你会带着那个孩子做出正确的选择。”

这段话结束的时候，辛灵已经看不见影了，也不知道这些人什么毛病，跑路之前非要在口嗨两句，不说就难受，也不怕跑半路人家给你打下来。

这院里没了人，元绛便敛了笑，他面前的大门仿佛都会看脸色，馋媚的打开了紧闭的门扇。

门里的墨铮还蹲在地上，不过手里多了一个瓷白的饭盒。

元绛不明白这个傻大个又犯什么傻，好在墨铮没让他问，主动就说了：“主早上没有唤我，午饭没给主……”

“你家主应该用不着吃。”

话还没说完，墨铮便耿直的打断了他，一本正经的纠正道：“也是你的主。”

元绛卡了一下，反问他：“你怎么知道他是我的主，万一我是客人呢？”

墨铮举起两只手，分别指向自己的两只耳朵：“你说的我听见了。”

这应该指的就是他在门外与辛灵说的话。

他放下手，可能是纸扎的脑子转的太慢，他又思考了一会儿，才补充说：“如果你是客，主不在，你应该在门外。”

这房子有禁制，元绛在第一次来就知道，但这个禁制并不排斥他，或许是因为他与这房子的主人建立了联系。元绛点了头，不想与这没脑子的纸扎人浪费口舌。

没脑子又想了一会儿，接着之前的话题又说：“但是主有吃午饭的习惯。”

“他倒是事儿多，浪费这个时间干什么。”

“不是。”墨铮连忙为自己的主辩护，“是为了朋友。”

落地钟铛铛响了起来，元绛送了目光过去，静静的等着十二钟声响完。

他似乎很享受这个钟声，或者说，他会在这个时候感到愉悦。

“啊…”元绛从落地钟上移开目光，他的目光转落在墨铮身上，生生把纸扎人给盯直了汗毛，“是你口中前两天那个朋友吗？”

应该是，他想，不过主要好的朋友有两个，经常一起去图书馆，倒是第一次见朋友往家里来。

“哦，两个。”男人阴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墨铮猛地抬起头，差点把纸做的脖子扯断。

也不知道元绛使了个什么法子，墨铮竟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还没等他动手把头掰正，站在他面前高高在上俯视他的祖宗弯下腰取走了他手中的饭盒。

“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去给你家主送，正好看看什么人让他这么上心。”

他最后半句像是从喉里压出来的声音，有些含糊，墨铮没听清。当他想问的时候，面前早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