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陶紫炁献祭（5）

现在想来这是多蠢多天真。她早就死了，早死在了无妄川边，死在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等待里，只留下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

但是，这具躯壳在看到他的瞬间，却也本能的没出息的想向他奔赴而去。

然而，她向前一步，发现他那冷漠的眼神。她收回了迈出去的腿，那颗早已死去的心像诈尸还魂一般开始抽痛，撕裂，让她痛不欲生。

或许在桓钦眼中她本应该替他那宝贝徒弟祭旗，如今却死缠烂打的来到了这九重天⚡

她红着眼睛看着对方，话到喉咙口，胸口痛得发不出一点声音，痛得她紧紧抓住胸口的衣服。手中的灯掉在了地上，惊得里面的火蝶疯狂扑腾着翅膀，惊起一阵阵火花。

而对方的人影也只是漠然站在原处，静默地看若自己。桓钦从来不妥协，从不示弱。即便自己站在高阶之上，身处之地高于他，他却依然是高高在上的模样。

两人相处，永远都是她打破安静，永远都是她找话题，即便此时此刻他也是如此，任自己和他对峙。

最终，妥协的还是她，终于用嘶哑的声音，缓緩喊出了两个字：“仙君。”

姚晏晏声线极其细软，即便沙哑，却也有几分缠绵柔软的味道。远处的男子淡淡地应了一声，他声音如他的琴声，清冽低沉，迷惑人心，让人沉沦，实则高远冷酷，没有感情。

然而此刻，这一问一答像情人的耳语，就像下一刻，两人就会放下隔阂，如胶似漆。

只有灯罩中的火蝶好似感知到这暴风雨前的危险，拼命地撞着灯壁。

这两只火蝶是桓钦给她的，能在黑夜中照亮，能在寒夜中取暖，陪着姚晏晏在冰冷的九重天度过一个又一个夜晚。

桓钦送她的东西，她总是视若珍宝，这对火蝶也不例外。即便知道它们不愿意呆在这小小的灯罩中，她却从来不准备放了它们。

此时此刻，她蹲了下来，看着他们悠悠道：“对不起。”

她打开灯罩的门，在发现缺口的一瞬间，火蝶夺门而出。姚晏晏站起来，仰头看着它们融化了一片片停在空中的雪花，朝天际飞舞而去。

刚刚，姚晏晏从小仙们口中听到了一条流言：“花妖姚晏晏身为天界仙使却与邪神玄襄私定终身无媒苟合”

“枉费紫炁仙子，兢兢业业为天界付出，没想到却出了一个吃里扒外的妖物”

“也对，妖就是妖劣根难改啊！就她也配和紫炁仙子相比”

……

……

不是的——不是的明明她和玄襄根本不像他们说的那般不堪。一路过来隐隐听着仙子的谩骂和嫌弃她只觉得自己跟异类一样喘不过来气

看着眼前的仙君

姚晏晏*“所以你当年救我，养我在身边，只是为了引起仙魔大战，替代陶紫炁献祭，对吗？”

姚晏晏凝视着远方被雾气缭绕看不清容颜的男子。

桓钦（计都星君）“是。”

他答得没有丝毫迟疑。姚晏晏以为他至少会犹豫一下，至少问一下自己是从哪里听来的流言，又至少会流露半分的愧疚，而不想，他答得决绝又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