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冬月生泪

他犹犹豫豫，支支吾吾，还是不肯和盘托出。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步步紧逼。

只要我一直真心待他，就算是北冥极寒之地的永冻坚冰也能融化。

我又怎会怕一个还未而立的毛头小子。

“嘉祺，阿姊给你梳个头，把这支凤尾藤簪也钗上。”

我扶着他的肩膀将他转过去。

“阿姊！夜幕降临，将我打扮这么好看做什么？”

我笑了笑，但不作声。

我知道，这种神情他一定能透过面前的铜镜看的一清二楚。

他长的高大，为了给他束冠，自己不得不站起身来。

打湿的发尾很听话，自己第一次为男子束冠也算不错。

“阿姊有为别人梳过头吗？”

他多么希望自己是她的第一次。

只是这种天真总是不可能完成。

“有，但你也算我的第一次。”

马嘉祺没听懂，既然有为别人梳过，那他又怎会是第一次。

他没再多嘴问，少说话多做事是他一贯的作风。

看着镜中的自己越来越像以前的模样，马嘉祺怔住了。

他家族覆灭之前，也有过一段意气风发的日子。

那时，他最喜欢的便是同长兄一起上下学堂。

虽然还未束冠，但母亲总会亲手给自己梳头。

今时今日，故人已去，本以为不会再有人为自己行及冠之礼。

没想到还是百茶阿姊想的周全。

“嘉祺，今日就算你成年了！”

我扶着他的双肩，继续用这种话打动他。

“多谢阿姊……”

他忍着哭腔，转过抱住了自己。

紧贴着自己的腰身，双手环抱着自己的双腿。

我没想到他情绪会如此大起大落。

平日里拘谨的像只兔子一样，也不会像现在这般亲密。

我顺着发丝抚摸他的额头，这算是一种无声的安慰吗？

“勾起了你的伤心事吗？”

我不依不饶，总想着赶快查出他的真实身份。

“阿姊不必自责，我只是想起了以前而已。”

他也是有人为他行束冠之礼的人了。

也不用在羡慕那些有家人的孩子。

“好啦！赶紧把眼泪擦擦，阿姊带你出去逛逛夜市！”

每年到了快过年的时候，北齐的坊市里总会空前绝后的热闹。

就连自己这个见多识广的冥王也快沉醉于人间景色，不愿离开了。

街上人潮如织，热闹非凡，我便挑了两个面具戴着。

他牵着自己的衣袖默默在后面跟着，在我的引导下，也逐渐绽开笑颜。

坊市的馄饨非常好吃，我便给他点了一碗。

“阿姊不饿吗？今日瞧你都未进几口汤汤水水。”

我取面具的动作停了下来，装作只是扶了一下。

便想了一个由头瞒过去。

“你有所不知，我不喜在外用饭，而且我这张脸，也不想在外面露。”

我故作姿态地拿着筷子戳着空碗。

“阿姊生的像天仙一样，我也不想让旁人瞧见阿姊的真容。”

马嘉祺心想自己真是遇见了一位宝贝，心地善良，又长的美若天仙。

若他成了阿姊的郎君，定是每天都为她戴上面纱，为她打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