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伤

　　“帮我取箭……”

　　王素盯着黎阳说道，只见她的脸上越来越没有血色，嘴唇更像是漂洗过一般。

　　“怎么做？”

　　黎阳一咬牙，来到王素近前。

　　“我现在没有力气……”

　　王素别过脸去说：“需要你帮我将断箭从大腿内侧拔出来。”

　　“嗯。”

　　黎阳抿着嘴点头，然后去河边洗了手。

　　其实应该用酒精消毒的，但眼下没有那条件，便只能将就些。

　　等黎阳反身回来，王素已经换了个位置，侧扒在一块石头上，将受伤的右腿向外伸的笔直。

　　黎阳没有说话，只是在王素身前跪坐下来，尝试着，去触碰断箭露在大腿外侧的箭杆。

　　只是黎阳发现，王素大腿外侧的上口似乎更加肿胀了，连同那片肌肉都轻微隆起，将箭杆包裹，要想看到箭杆，只能把那火山口似的创面扒开才行。

　　但这样做无疑会造成巨大的痛苦，所以黎阳便将整个手掌轻轻覆盖在创面上。

　　“嗯……”

　　一声痛哼传来，黎阳也明显感觉到王素的身体一颤。

　　“忍着点，我开始压箭杆了！”

　　王素轻轻应了声，黎阳便开始用力下压，王素只觉得伤口传来钻心剧痛，冷汗立刻便淌了下来，一颗颗滴落在面前的石头上很快形成一滩水渍。

　　“吱吱……”

　　随着黎阳用力按压，指缝中渗出脓血，黎阳见此忽然想到什么，立刻松开了手掌。

　　“差点害死你！”

　　王素茫然转头过来问道：“怎么？”

　　“大腿这里有条血管，万一破了，眨眼人就没了。”

　　黎阳被自己吓得冷汗涔涔，还好即使想起来。

　　“那要怎么办……”

　　王素已经视线模糊了，要不了多久就会昏迷。

　　“具体在哪个位置我也不清楚，只能摸了。”

　　王素道：“‘摸’？”

　　“嗯……”

　　黎阳点头：“你现在没事，说明还没伤到、或者只是蹭到了大腿动脉，所以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我用手指顺着箭杆向里摸，如果有血管，就先确认破没破，没破拔的时候也好避开。”

　　王素光是听说步骤，就已经紧紧皱了眉头，仿佛感受到了一根手指在皮肉中探索。

　　“你做吧。”

　　但是她知道，再不拔箭，箭矢上面的毒素就要深入骨髓。

　　“忍着。”

　　黎阳说了句，便将右手探向内侧伤口。

　　由于在内侧，浅淡月光照不到，黎阳第一次摸索就出现了偏差，几根凉凉的手指落在王素大腿内侧的皮肤上，引得王素轻微颤抖了下。

　　“抱歉。”

　　“嗯……”

　　第二次下手，黎阳只觉得指尖传来轻微刺痛，便知道摸到箭头了。

　　沿着箭头一侧将手指挤进伤口。

　　王素身体一颤，忍不住叫了声，黎阳更加轻手轻脚。

　　只是那毕竟是直透躯干的伤口，加上黎阳手指又比箭杆粗不少，摸索血管的过程中，王素仍是几次压抑着嗓音哼哼出声。

　　好在整个过程不算太久，随着黎阳收回手指，两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没有碰到动脉！”

　　黎阳道：“再忍一下，这就拔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