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身后有人刻意压低脚步声，但‘宋清’又怎么可能没有发现有人跟踪自己？‘宋清’快步走着，手上迅速从医疗箱中拿出一直藏匿的手枪。凭着对声音所传来的方向判断，‘宋清’立即转身朝方胜利他们所处的位置连开数枪。

即便反应及时，方胜利脸上还是被子弹，留下一道血痕，他喘着粗气，一时间有些惊魂未定，不过他也很庆幸，他还活着。

“妈的，这小鬼子怎么这么厉害！”

徐虎看着方胜利脸庞渗出的雪，恼怒地咒骂着。枪声暂止，水生第一个跳出土坡，追击着趁机逃离的‘宋清’。

‘宋清’的速度远超水生的想象，但看着水生还是渐渐追了上来，‘宋清’又是朝身后放了一枪，水生为躲避顺势扑在地上架起狙击枪，瞄准着逃跑的‘宋清’。一枪、两枪，论枪法，水生在团中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可这次他却怎么都打不中目标，水生只得再度起身追击。

看着二人的距离已经拉远，心态紊乱的水生更是无法射中‘宋清’，但他们绝不能放任‘宋清’回到涞阳。

‘砰’

两声枪声从侧面的林中响起，‘宋清’小腿被射中，当场摔倒在地。‘宋清’看着树林内赶来的人，她举起枪本想再次射击阻拦，一发子弹划过她的手背，血肉被划去，鲜血淋淋的手再也无法举枪反击。水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不过，是谁先击中了‘宋清’，才让他有了这样的机会呢？

林中的战士押着不能反抗的‘宋清’，只见‘宋清’狠狠做出咬合的动作，脸上竟露出得意的笑容。这时，萧雅也跟随着吴远山走来，手中握着那把勃朗宁，指尖仍搭在扳机上。

预想的死亡没有到来，‘宋清’难以置信地瞪着向她微笑的萧雅。

“那天晚上，睡得好吗？”

“你换了我的药。”

“不行吗？你也换阿文的药啊！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萧雅一改往日的温婉有礼，现在她自然恨眼前这个敌人。

“阿文？周卫国？他炸了涞阳军火库，我当然要这么做，这样的污点我看他怎么洗去！”

“第一，这是你陷害的他，这不会是他的污点。第二，吗啡可以成瘾，但阿文比你认为更坚强，他已经可以摆脱吗啡的控制了。你失败了。”

‘宋清’被战士押送走了，看着她一瘸一拐的背影，水生等人来到了萧雅的面前。

“萧医生，您的枪法很准。”

“是啊，卫国知道了，肯定很骄傲。”

萧雅没有回答，为了周卫国，这一枪她必须击中。

-------------------------------------

捕获日本间谍的事在全团通报，不过在吴远山的授意下有些事还是被瞒了下来。

在距离虎头山不远的山沟中，战士们带回了被掩埋其中真正宋清的遗体。

后山的墓地，萧雅带着医疗站的几个姑娘为这位素未谋面的同志递上了一束鲜花。

默哀结束，瞧着在她们身后一同哀悼的周卫国，众人识趣离开。

牵过萧雅的手，周卫国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感谢太轻，又过于生分。萧雅明白他的意思，抬手轻轻掩在周卫国的唇上。

“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阿文，你曾是我的铠甲，我自然不会成为你软肋，这次换我保护你。更何况，她是我们的敌人，这一切亦是我该做的。”

萧雅目光坚定，温婉典雅的性格让所有人都认为她需要保护，但其实她早可以成为他人依靠。她是萧雅，也别忘了，她身上流淌的是革命后代的血液。

阳光洒落在这条道路上，金色的光点跳跃着，仿佛在诉说着这对璧人之间的爱情与未来的希望。他们手牵着手，缓缓地走着，灵魂之契合，他们自然同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