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八路军到来的速度出乎日军的意料，他们这群暴露在阳光之下的禽兽迎来了自己灭亡的结局。见手下士兵所剩无几，日军指挥官便想趁乱逃走，他已然跑到山顶，却还是被那名叫水生的猎户一枪打中腿部。

周卫国并未着急上前俘虏那日军指挥官，而是沉重地走到水生身旁，摁下了水生仍旧举着的猎枪。有伤在身的水生无法再抬起手中的枪，他知道八路军的政策，可他不能让他活。水生抓着周卫国的手，哀求道

“八路军兄弟，我求你们，让我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我爹死了，我娘也没了，还有我的妻子……她是在我眼前自尽的！我饶不了这个畜生！”

周卫国正欲安抚，只听那小鬼子发出阵阵讥笑声。

“我可是大日本/帝/国的军人，玩几个小姑娘算什么。”(日语)

周卫国顿时眦目欲裂，这畜生是料定他们听不懂日语，临死还敢猖狂。周卫国示意方胜利看住许光荣，自己迅速抽出背在杨大力身后的大刀朝鬼子走去。

“周卫国！住手！这次你真是违法纪律！”

许光荣想拦却被方胜利阻挠。徐虎与杨大力也拉住周卫国，劝他别冲动，倘若他们能听懂方才小鬼子的狂悖之言，现在定会放手。周卫国想想这鬼子的恶行，想想枉死的百姓，怒吼道

“那他妈是老子的事！”

手起刀落，人头落地，可那肆溅的猩红血液，又岂能安抚逝去的灵魂，抹去生者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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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生抱着自己的猎枪，双眸无神的他手上竟不知不觉间将枪口对准了自己。周卫国转身递还大刀，这才看见水生的举动，赶不及阻拦的他只见一只纤细的手握住枪口，将其调转了方向。

“小鬼子还在中国肆意横行。活下去！只有活着才能将他们赶出去，才能报仇。”

萧雅凝视着水生，始终没有放手。周卫国悄悄来到水生身旁，也缓缓握住枪，他颔首示意萧雅松手后，瞬间夺下了水生的枪。周卫国拿出缴获到的瞄准镜，再次摊开双手，手枪和瞄准镜。

“现在，是想死？还是想报仇？”

周卫国将选择交给了水生。

“报仇！”

干涸的眼睛准见有了光亮，周卫国递上瞄准镜。

“拿着它，跟我打鬼子。”

接过瞄准镜，水生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腿，祈求地看着带着医疗箱的萧雅。萧雅知道他重拾活下去的希望，立即动手，治疗他扭伤的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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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卫国！你真是几次三番的违反纪律！”

许光荣挣脱了方胜利的束缚，怒声道

“我愿意接受上级的任何处分！”

“你……”

许光荣一时无言以对，刹那间，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只是希望周卫国能遵守纪律，可真要处分他，许光荣却不愿意。许光荣很矛盾，他认为铁一般的纪律必须严格遵守，但在见到鬼子身首异处时，他也松了口气，他何尝不觉得那个鬼子该死呢？纪律和人心，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选择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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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生被战士扛过去修养，萧雅合上医疗箱，转身拿出一块帕子，擦拭起周卫国脸旁的血渍。

“刚刚我杀鬼子的那幕……你瞧见了？”

萧雅点点头。

“那幕……怕吗？”

周卫国小心询问道，他能想象到自己方才何等凶神恶煞，他怕萧雅会害怕这样的自己。

“他们是敌人、仇人，你做得对，虽然你的手上会溅到血液，但你的双手依旧干净。如果有一天你也见到我这么做，你会怕吗？”

“当然不会！”

“所以，我怎么会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