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图书室里，周文抱着日语书复习着，有日子没好好练习日语，真是陌生了许多。书桌对面的椅子被拉开，周文抬眼一瞧坐下的人竟是张楚。回想着自己与张楚互不对付的态度，周文有些疑惑却也没理他，低头继续看书。

“周文。”

张楚没法静心做题，他总能想起早上周文对着那位女孩眉开眼笑的神情，也能想起陈怡偷偷望着步履匆忙的周文时那副关切却畏缩的模样。他想问问周文对陈怡的意思，但感受着周文的态度，答案又好似很明显，更何况他有什么立场去质问呢？

“张楚，张楚，你到底有什么事啊？”

“我……我喜欢陈怡。”

闻言，周文有些震惊，没错，他很早就知道张楚喜欢陈怡，他只是没想到张楚居然和自己诉说他的暗恋。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事？”

张楚瞪大了眼睛，周文的反应完全在他意料之外。周文淡淡一笑，鼓励道

“喜欢，就去追求她呗，虽然你平时总是闷闷的，又时常摆出一副文绉绉、爱教育人的模样，但你有理想、有抱负，值得依赖。”

虽是夸赞，但周文在话语里还是暗暗损了张楚一番。张楚却不在意，他定定地看着周文，抛开了某些情绪，张楚才发现自己其实并不讨厌他，相反，他很羡慕周文，羡慕他的出身，羡慕他的骄傲与无畏，羡慕他引人注目，羡慕他得到了她的关注。

“你还看着我干什么？”

周文啧了下嘴，表示着不满。张楚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神情中没了曾经的针锋相对，多出了玩笑的意味，道

“你刚刚是不是又再损我？”

周文还未回答，图书室的学生便拍了拍张楚的肩，让二人轻声些。周文张楚抱着书，一脸歉意地走出了图书室。一道关上图书室的门，尴尬的二人相视一笑，一个笑自己曾经的纨绔，一个笑自己曾经的自卑，也笑两个人过往的幼稚。

-------------------------------------

放学时分，还是在那个岔路口，萧雅远远地便看见了周文的身影。听着萧雅的声音，周文欣喜的回应着。刘远抬起胳膊，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暗想着

「还好，也就等了几十分钟！」

尹子安跟在萧雅身后，见到了周文刘远，习惯道着

“大少爷，二……”

不过这次尹子安没有说完，萧雅拉着她的手，来到一个婆婆的摊子前。婆婆正喊“栀子花，白兰花…”的叫卖声，瞧着面前的两个小姑娘，和蔼地招呼了起来。

“这花好香哦。”

萧雅弯下腰嗅着香气，并没松开尹子安的手。

“这是白兰花，花期就在夏天，现在快十月，这估计是今年最后一批白兰花了。”

尹子安柔声介绍着，与萧雅一起挑着婆婆串好的白兰花。

“你说萧雅是不是有意拉走尹子安的？”

刘远戳了戳望着萧雅背影的周文，他知道萧雅瞧见他们想制止尹子安的样子。周文点点头，比起刘远他自然更了解萧雅。

“有意也好，无意也罢，这样不是挺好的吗？萧雅有能分享的朋友，而尹子安呢？或许也可以不这么谨小慎微。”

说罢，周文走到那位婆婆面前，帮萧雅子安付了钱。

“周文，我可以自己付……”

“在北平你还有伯父伯母很照顾我，现在就不用和我客气了。”

“谢谢你。”

周文萧雅之间气氛融洽，尹子安没有打扰，转身来到刘志辉旁边，将钱递给了他。刘志辉背过双手，道

“我会还给文哥的……这花和你很配，算，算我送你的。”

尹子安面上不显，但心中那甜甜的感觉却让她手上不自觉握紧了白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