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易安瞥了他一眼,心道这人是又喝多了。
侠义听得戚晏礼口出狂言,恨不能将他的嘴堵上:“少爷你喝多了!”
戚晏礼好像意识到了,方才自己说了什么,马上换了一边支着脑袋,不敢再看骆易安:“是吗?我喝多了吗?……”
……
夜里,御书房外,莫星河长身而立,抬头望着那繁星璀璨,晚风轻袭,莫星河不禁轻咳了咳。他说自己偶感风寒,是真的,并非托辞。
张公公及时出来,为莫星河披上氅衣,莫星河顿觉温暖多了。
“近日事多,奏折尚未批完,朕今日便在此歇下了,公公不必伺候了。”
原以为公公会如往常一样,劝阻叮咛莫星河,可这次他却是没有开口,莫星河觉得奇怪。
回头一看,哪里是什么张公公,这个高大的身影,不是身在北煦的大将军吗?
“温将军?”莫星河都要疑心自己看错了。
温兆梦的身影将莫星河包裹住,他的脸在阴影里,只瞧得见那刀削的面庞,瞧不清神色:
“陛下便是这般爱惜自己的身体的吗?”温兆梦的语气染着几分生气。
莫星河没由来的心虚,竟是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莫星河偏过头去,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冷静如常:“你怎么来了?”
却不料温兆梦软了声下来:“听闻陛下染了风寒,不放心,便来看看。”
莫星河愣了愣,这才又看向温兆梦,借着殿内照射出来的微弱的烛光,莫星河好似看到了温兆梦衣摆上沾染的尘埃。
他风尘仆仆地赶来,只是因为听说自己病了,来看看?
两人默了一会儿,莫星河方才道:“无碍,太医已经看过了。”
“陛下快进去吧,外面风大。”忽尔又有一阵风袭来,温兆梦想也没想,便顺势搂了莫星河,莫星河便被带着往殿内走去。
不知为什么,当温兆梦做这事的时候,却丝毫不叫人觉得冒犯。
莫星河刚好及温兆梦的宽肩,被他揽住,莫名地觉得安全感十足。
入了殿内,温兆梦便把门给带上了:“晚间风寒,陛下不该在殿外久立。”
殿内烛火通明,莫星河这才将温兆梦仔仔细细地看清。
他的衣摆上确实染了尘埃,他那双眼角微微上翘,始终带着分傲然与不羁的眼,却在此刻敛了所有戾气,只剩下担忧,莫星河甚至能从他那深邃的眸子里看到自己。
莫星河移开目光,正色道:“温将军消息倒是灵通。”
温兆梦却依旧看着他,语气中不见戏谑:“臣忧心陛下,关于陛下的一切,都想第一时间知道!”
莫星河实在想不通,这温兆梦究竟意欲何为?
他对自己这般上心,究竟是西宁侯的指使,还是另有所图?
莫星河一时想不明白。
温兆梦瞥了眼那案上堆叠的奏折,便是道:“陛下为国事尽心尽力,诸臣皆看在眼里,可陛下也要顾惜自己的身子,不然众臣恐要自责。”
莫星河闻言却是不禁轻笑了笑,众臣会自责?他们哪个不是在等这个年轻的皇帝犯错?
莫星河为了将实权收于己手,凡事便得亲力亲为,若是哪件事出了差错,怕是立马便有人跳出来说他的不是了。
这么多年来,莫星河都如履薄冰,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身边皆是虎狼环视,莫星河如何敢松懈?